文王既然要率领周人灭商,那么在武王伐纣前,周国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呢?前边已经说过,由于商朝内部社会动荡,在武王之前,周人的政权组织形式和农业生产要优于商朝。商品贸易方面,由于周原地区社会较为安定,也要比商朝繁荣。尽管在整体势力上,比起商王朝的地大物博,生活在岐山一域的周人显得望尘莫及,可周人却能够集中优势力量,给于商人有效的打击,逐步蚕食商朝。那么,下面我们就对商周之间的军事力量,进行一下对比。
周人是否拥有比商人更为强大的军事力量呢?如果从人数上来看,商王朝地括中原,人口众多,并征服了山东半岛和湖北各地的藩邦,恐怕不是蕞尔小国的周族可以比拟的。那么在武器方面,周人的装备是否要强于商人呢?
首先看战车。由于商朝先祖驯化了马和牛这些大型动物,依靠马匹作为动力的战车也就随之产生。周人承继商人,也学会了驾车技能。商人的战车是由两匹马或四匹马拖拉一辆直辕双轮的车辆组合而成。在车上站有三名战士,一人执弓,一人用戈矛一类的长柄武器,另外一人则负责驾车。作战时,车上三人相互配合,远用弓射,接近时用戈矛等长柄武器刺击,再近就要使用短兵进行近身搏斗了。为防止战车直接受到冲击,战斗中每辆战车跟前都配属若干名随车的徒卒。根据在河南安阳,小屯村殷商遗址中宗庙前人祭坑的安排来看,在战场上,步卒每十人为一组构成方阵,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车队及其所属徒卒随后,战车以五辆为一组,队形大约是以左右中三队为列队的方式。通过这种排列,我们可以看出在古代战争中,步卒的作用要远远高于战车。在战场上,战车究竟能发挥多大作用,学者们颇有疑问。有人提出,在快速奔驶的战车上射士发射,可以发挥十足的威力。也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战车硬轮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行驶,必至颠簸不堪,自然会影响射士命中的准确性;战车前又有马及车辕等阻碍,执戈战士对刺的可能性也很小,只有在两车错毂交驰时,才可以进行短促的互击。因此,提出反对意见的人认为,车战的功能大约只是将战士迅速运送到战场,指挥官站在车上可以取得较好的视野,方便以旗帜与金鼓指挥军队进退,战场上的主力也许仍是那些随车的甲士与步卒。周国是向商人学来的驾车技能,比起商人的战车,周车稍为宽些,辕略长些,但差别也很小。所以无论战车在战场上能真正发挥出多大作用,商周两国在这一方面的能力应该持平。
下面我们再来看周人的兵器与铠甲。通过对商周两地出土文物的研究,可以证明,在士兵贴身的武装配备上,周人的装备要比商人更能有效地发挥作用。周人士兵使用的兵器有戈、矛、戟、剑及弓矢。商人的标准配备是弓、矢、戈(或矛)、楯及短兵。与商人的武器装备比,周人则配备有较为复杂的戟,这是一种将戈与矛联装而成的武器。虽然在商人的墓葬中也发现有戈矛联装成的兵器,周人的戟未必是一种新型武器,但商人对这类武器的使用并没有像周人那么普遍。周人真正的优越性表现在剑的使用上。剑是商人所不曾使用的,作为一种短兵器,可刺可削,无轮是在车战、马战还是下车搏斗,在近身战中剑的威力要高于斧钺和手戈等短兵。目前中国发现最早的铜剑是在山西保德林遮峪出土的铃首剑,其年代相当于商代后期。铜剑在西周早期已普遍出现,陕西长安张家坡、岐山贺家村,甘肃灵台白草坡,河北北平琉璃河各处西周早期墓中都发现了一种柳叶状,无首的铜剑。周人用剑可能和受到草原游牧文化的影响有关。游牧民族在马战中接近敌人时,用剑砍杀十分方便。周人先与戎狄杂居,后又与西北地区少数民族时常发生战争,吸收他们的先进武器也是可能的。剑不一定是由周人发明,却是由周人将其发扬,以至于成为后来在冷兵器时代,战场上不可缺少的兵器。
周人的甲胄在作战时,活动起来也要比商人士兵穿着的甲胄更为灵活。商人的甲胄是用整片皮甲制成的,可以防护前面,但裹甲的战士却不能自由活动。而周人的甲胄则不同。在山东胶县西庵出土的西周青铜甲是由胸甲、前胸和背甲三片组成,在各甲片的边缘都有小穿孔,可以通过这些穿孔,将铜甲用钉缀在皮革或其他质料的甲衣上。这种将甲胄分开制作穿着的方法,可以使士兵的各部分关节能够较为灵活地活动,这就使得甲胄在增加防护力的同时,也提高了战斗能力。在战斗中,周人自然会占有一定的优势。
在武器方面的优越性,使周人变的强大,但要灭商,周人只凭借这种优势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在战略上实行正确的方式方法才能够逐步瓦解商人的统治,最后将如同苍天巨树一般的商王朝连根拔起。周人从古公亶父时期开始“剪商”,季历又以维护商朝北边的名义不断开疆拓土,到文王姬昌,他又用了五十年的时间逐步消减商朝的羽翼,在武王当政后,灭商之势终于不可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