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就看见吧台边上靠着一个身穿白色职业装的女人,白色衬衣白色长裤,却蹬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火红的颜色,她背对着我们一头长发被扎成马尾,带了一对大圆圈的耳环,侧脸很精致。
化了妆,却不重。
正侧着身子跟吧台立面调酒的人说了些什么,薄唇勾着,表情无限美好。
还真别说,要不是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九月了,要是我俩现在才第一次见面,我肯定就各种一见倾心啊,这张像,一般人还真没法比,甚至于我觉得连苏可言都没法比,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久经历练的女人感觉,举手投足有很特别的风情。
她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扭头过来,一眼就看见我了,一笑,抬手朝我打招呼,回头跟调酒师最后说了句话,就往我们这边走了。
稀客啊,我这刚开业大吉你就上门了,真够意思啊,行了,走吧卡座,我就觉得今天可能得来什么人,卡座老早就留着了。她说完带我们就上了卡1,一路上,不少人跟九月打招呼,她却始终表情都淡淡的。
这种走夜场的人,还真的少见她这么冷淡的。
可是这酒吧整个都是她的,她乐意打招呼就打招呼,不乐意谁能把她怎么样呢?现在道上的人谁不知道,小姑娘九月特牛A?谁不得给几分面子。
落座之后,九月跟勋子说了些什么,后者就去断酒了。
还真是好久不见啊,咱俩得多久没见过面了?我身子往后一仰,笑着问。
杨涛等人也跟她打了招呼,不同于她对待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对我们几个人还是很热情的,都寒暄了几句,听见我问就愣了楞。
她似乎是在回想,仰头看着五彩斑斓的水晶吊灯,拨弄着有彩绘的指甲,之后说。
可能是夜死了吧,他死了之后,我就没出过门了,可能是在那之后。
夜,就是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全名叫做张夜俊,是个男生女相的人,长得那叫一个好看,本来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李沐磊就够好看的了,但是一见到内人,就觉得,男人长成这个样子,一般的女人还真的hold不住,多亏他身边站着的人是九月。
而九月的真名,也很少有人知道,甚至与包括我。
她说,在这道上,知道自己真名的人越少,活着的时间就越久。
这女人,一身的伤疤,刚开始的时候当做勋章,后来了,觉得可能有些不雅观,可能是因为喜欢上张夜俊了,她就开始纹身,浑身上下都有,只是为了遮掩伤疤,最大的一个,是小腿,从膝盖到脚腕,很长的一道子,内伤我还是看着她留下的呢。
内一年,阜城街还不是她爹的,正好在抢地盘的时候,可能是流年不利吧,定好点了,开打前几天陆陆续续的,她这边的兄弟姐妹们都进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等到时间的时候,就少了几百人,她无奈喊了我。
本来她说,自己内个时候还小呢,虽然她看好我,也惦着提携我,可毕竟,年龄太小了,本来不想喊我,可是实在没办法了。
那一场是我有史以来经历过最大的一场战役了,感觉打的昏天黑地的,我跟杨涛据算是能打的了,坚持着,对面的人一个一个倒下,还剩十来人的时候,我实在不行了,砍刀撑着地,抬头一看,这女人居然还站在那里。
真是强悍。
老实说,我这十几年,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但是唯一佩服的女人就是九月了。
刀疤就是内一次留下的,她养了好久的伤,那段时间她正好和张夜俊在一起,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我很少见到混黑道的男人这么柔情,不带金链子身材也不魁梧,瘦瘦弱弱的,背影伶仃,怎么着都有一股文弱书生的样子。
可能九月她爸也是看不上这男人这一点吧。
最后,那条伤疤变成了纹身,是一枝梅花,她穿短裤高跟鞋的时候,露出内条伤疤来,按照李俊阳的话说,他都惦着上。
我有些尴尬,可能是不想在九月的面前提起张夜俊了,就点点头,勋子就送酒过来,九月给我们倒酒,瞄了一眼,上的都是好酒,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哎呦****,内妞不错啊!
杨涛指着舞台上的一女的就喊,九月深知杨涛的性子,也随他,回头看了一眼,哦了一声,小雅,我这暖场的,你喜欢啊?一会儿让她过来。
九月说一不二,给杨涛乐的。
还是九娘对我好,搓着手就笑。
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九月也说,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叫我九娘了?还叫九月!怎么着,你家旭哥对你不好?也不知道是谁,跟我说话就旭哥旭哥的。
杨涛搔着后脑笑,旭哥不许我乱来,我这不好久没沾荤腥了么,九月你别说,我现在看见跳广场舞的大妈都觉得起反应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今天早晨我死活拉着他去看广场舞。
在下面狠狠踹了他一脚,杨涛搔着后脑继续笑,九月也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九月扫了一眼我身边坐着小辉,笑呵呵的抬手过去揉了揉内孩子的脑袋,你新招的小弟?这孩子苗子不错啊,坐这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有耐性!宝贝儿叫什么?
一边问,一边递给小辉一杯酒。
姐姐好,我叫小辉。
这回换做李沐磊踹他了,叫什么呢!你这毛小子还敢叫姐姐?叫九娘!
小辉被吓了一跳,低着头灰溜溜的叫姐姐。
诶,没事儿,好久没人叫我姐姐了,人人都喊娘,我都感觉自己老了,小辉没事儿别听你磊哥的,就叫姐姐,我爱听。
喝着喝着,正嗨着呢,门口突然一片喧哗,似乎是来了很多人,九月不以为然看了一眼,几分钟的时间,多出了不少人,呼呼的往里进,十分钟了,人都没进完。
我看了一眼寻思着,不会是我今儿来就今天有人踢场子吧?可是看着又不想,那些人就在那里站着,也不说话,跟开路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