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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碧水镇

青霞山下,碧水镇,人族领地最边界的小镇,这里虽然是个边陲小镇,但是却如同大城市一样繁华,每天来往这里的人不是巨商富贾,便是奇人异士。

避水阵虽然不大,却是有十几条街道,这里的街道纵横交错,房屋建筑更是奇形怪状,因为到这里的人天南海北都有,所以生活习惯和住宿方式都不一样,有人喜欢高脚楼,有人喜欢住窑洞,有人喜欢睡地铺,有人喜欢水房梁,各种样式的建筑堆砌在一起使这个小镇变得五光十色,极其怪异。

这里是罪恶的发源地,无数江洋大盗和冷血杀手来这里销赃避难,这里是寻欢作乐的销金窟,这里有美女,有美酒,更有一片大好的风光,富商巨贾在这里一掷千金,豪情挥霍,有人带着自己的小情人来这里消遣,有人带着自己的金银珠宝逃难,有人带着满身的血债来这里赌钱期待东山再起。

这里最和谐,因为恶人往往可怜恶人,这里最繁华,因为这里来的人绝非善类。

走进小镇的时候,西决特意打扮了一下,因为他怕被三天前闯山的黑衣人看到,特别是那个叫黑虎的少年看到,他头戴一顶斗笠,身上背着弓箭,腰间挂着一柄柴刀,看起来像一个猎人。

没错,他此时就是猎人,因为师父要吃烤肉,他却不想去山中耗费精力,青霞山中的野兽一个个比人都狡猾,要想抓住它们必须得耗费大量的精力,而西决却不想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功力浪费在打猎这种小事上。

山下的小镇他并不是第一次来,但却是第一次白天来,师父不让西决出门,但是青霞山怎么关的住他呢?他每次趁着夜色潜下山门,悄悄做一些善事,惩戒一下那些恶人,但是快到天亮之时,他就必须回去了。

今天是第一次迈进城门,小镇很小,凡是有外人来,马上就传遍了,所以西决尽量让自己打扮的像本地人,最好像是在城里住了几十年的本地人。

可是他不知道如何打扮,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像本地人,他只好求助师妹。

明月此时也打扮好了,她为了像个男人,她特意在自己的嘴上粘了一群胡子,还把自己的一头长发盘了起来,尽管是这样,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像个女人,她一边走着,一边学着大街上那些壮汉的走路姿势,但无论怎么学也学不像。

西决傻笑着,明月假装大大咧咧的走着,让一个少女学习男人怎么走路,的确是件难事,但是明月认真的样子让西决忍不住笑起来了。

“师妹,你还是别学了,我看你怎么学也是个娘炮!”西决提着一根拐杖,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老猎人。

明月抬头看着西决,西决一脸傻样,“你装得像一点,别穿帮了!”

西决点点头,使劲挺了挺胸,叫道:“我像吗?”

明月笑了笑,也挺了挺胸,叫道:“我像吗?”

西决脸都红了,他挡在明月身前,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女人啊?”

明月打量着四周,路边上的乞丐投来异样的目光,明月笑道:“怎么了?”

西决无奈地指了指明月的胸,说:“男人不是这样子的——”

明月的脸当时红了,她弯着腰跟在西决身后,像个小老头一样,西决带着斗笠朝着城中走去。

“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啊?”明月拉着西决的手问道。

西决松开明月的手,轻声叫道:“男人之间是不拉手的,傻瓜!”

明月立即将手藏在衣袖中,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西决诡笑着,说:“我们当然先去消遣一下啊!”

“怎么消遣啊?”

“当然是去喝酒啊——”

西决笑着,指着旁边的一家酒铺,说道:“师父这个老东西不让我喝酒,说我年轻不能喝酒,可是这个老东西天天喝得烂醉,而且还朝我耍酒疯,还要我给他倒酒,我倒要尝尝这酒水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明月捂着鼻子,她忍受不了这浓重的酒味,说:“我们不要喝了,师父如果知道我们没去打猎,而是在喝酒一定会废了我们的。”

西决掐着腰笑道:“这个老东西天天说要废了我,可是哪有一次废过我,他就是吓唬我们,他要是废了我,谁来伺候他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了,走吧,师妹——”

西决手臂搭在明月的肩膀上,拉着明月进了酒铺。

酒铺中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西决跳了二楼最靠窗户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我们为什么要坐这里啊?”明月问道。

西决疑惑道:“怎么了?”

明月打量着四周,说:“好像他们都在看我们啊。”

西决将自己的弓箭拿下来摆在桌子上,笑道:“他们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位置,所以才生气的。”

“不是的,他们好像不是因为这个——”明月小声说道。

西决大笑起来,叫道:“他们又不认识我们,难道跟我们有仇啊?”

“这样真的好吗?”明月问道。

西决大大咧咧地招手叫酒保,酒保是个带小胡子的中年人,个头不高,是个驼背的罗锅。

西决叫道:“小儿,你给我来两壶好酒,再来一只烤鸭,一只烧鸡,一条羊腿,一只猪脸,再来条上好的清汤鱼……”

西决一连点了十几道菜,直吓得小儿浑身哆嗦,等西决滔滔不绝地点完菜以后,小二才哆哆嗦嗦地说:“客官,您两位吃这么多东西啊?”

西决疑惑道:“不行吗?”

小儿畏畏缩缩地说:“可以可以,小的只怕客官吃不了,就浪费了。”

“你只管上就是了,大爷有的是钱!”

说着,西决从腰间拿出两锭元宝放在桌上,小儿傻傻地看着两锭元宝,叫道:“客官,您稍等,我马上就给你上菜!”

小儿快步冲下楼去,西决笑道:“瞧不起人——”

明月看着桌上的元宝,问道:“你哪里来的钱啊?”

西决笑了笑道:“这是我的私房钱,我今天全都带来了。”

西决打开自己腰上的钱袋,只见里面大大小小的元宝十几个,每一个元宝的样子都不一样,看来不是一个地方的钱币。

明月问道:“你哪来的私房钱啊?”

“我从死人身上拿的。”西决诡笑着。

明月叫道:“死人身上来的钱能花吗?”

西决掂了掂桌上的元宝,笑道:“肯定能花的,这些元宝都是那些闯山的人死后尸体上的,他们来这里一定带着钱来的,他们死后,我就顺手替他们花了,不然也是浪费。”

明月想不笑却已经憋不住了,“你真是鬼精灵!”

西决笑道:“知道师兄的厉害了吧?等我们去买野兽的时候,多买一些,我们藏起来,等我想吃的时候,你来拷给我吃,我们馋死那个老东西!”

明月捂着嘴笑起来,说:“师父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倒霉啊!”

西决摆摆手,说:“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因为我这么聪明的人不多,是吗?”

“我看见了牛在天上飞——”明月指着窗户外面叫道。

西决测过脸去一看,天空一片湛蓝,当即明白了明月的意思,他笑道:“这不是吹牛,是真的,你知道吗?昨天那帮人其中有个还不错,但是我只用了一招就把他打死了,说起来有些奇怪,我最近发现自己越来越厉害了。”

“昨天那帮人你放走了吗?”明月问道。

西决点点头,说:“我告诉他们别乱走,天亮以后顺着原路回去就是了,我想他们已经走了!”

“我们出山的时候没看到山路上有死人,他们一定走了。”明月放心地说着。

一会儿,桌上的菜便已经上齐了,西决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叫道:“看起来不错,你来尝尝!”

西决当即抓起一只鸡腿递给明月,明月掀开斗笠,细细地品尝着鸡腿。

西决早已经狼吞虎咽了,他一手拿着鸭翅膀,一手拿着酒壶,左右开弓,明月看着西决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西决愣了愣,说:“我真的饿了,你也别客气了,你得像个男人一样吃饭,知道吗?”

明月点点头,张开小嘴咬住鸡腿,撕下一块肉吃起来,西决笑道:“这就对了!”

两个人大笑起来,西决给明月倒了一杯酒,明月想都没想就喝了,喝完之后,她的脸上便红的跟苹果一样了。

就在两个人胡吃海塞的时候,店小二忽然走了过来。

西决愣了愣,叫道:“怎么了?”

店小二欲言又止,道:“客官不好意思,能给你换个位子吗?”

“不用,这就很好,能看风景,能吃肉。”西决大叫道,可此时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对他偷来了敌意的目光。

店小二说道:“客官,这个位子是黑老大的位子,你不能坐啊。”

“黑老大是谁?”

西决刚刚问完,这个问题,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声怒吼——“好大口气,连黑老大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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