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尖塔,大殿中央是格丽的石像,红雪的母亲走上前去,对着石像叩头。
灵王说:“格丽变成阿缪莎的样子,创立了祭司家族,你们祭司家族千百年来一直拜奉阿缪莎的石像,格丽亲手立下的基业,后代人拜奉的竟然是另外一个人,这一切真是太荒谬了。”
红雪的母亲没有理会灵王的话,恭恭敬敬地在石像前跪拜着。灵王说:“这座石像后面有一间石室,是老族长这五十年间居住的地方,你进去看看吧。”
红雪的母亲听到这一句话,身体颤抖了一下。
天童走上前去,搀起红雪的母亲,说:“前辈,里面就是老族长这些年居住的地方,你进去看看吧。”
“不行!”红雪阻拦道。
天童看着红雪,红雪张开双臂阻拦在他们面前。天童呆呆地看着红雪,说:“这是你的母亲,她想去看看自己丈夫生前居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对!”
“不行,她害死了父亲,我不会容许她再去玷污父亲的寝室。”红雪决绝地说。
“你——”天童无话可说。
红雪的母亲看着红雪,眼角没有泪水,只是眼窝深红,或许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了。
灵王走过来拉住红雪的手臂,将他拉开一边,说:“她已经知道错了,你父亲这些年从没有怀疑过你母亲害死他,这就证明你父亲是真心爱你母亲的,而且你母亲也已经受尽了磨难,她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忍心再阻拦她见一下自己的爱人呢?”
红雪愤怒地看着灵王,气冲冲地走到一边。
天童扶着红雪的母亲走向石室,石室的大门缓缓打开,石室中的油灯还在燃烧。
室内空荡荡的,老族长睡过的石床与坐过的石椅历历在目,红雪的母亲站在门前,双腿颤抖着,久久没有进去。
“进去看看吧,这是老族长住过地方。”
天童安慰着她,一老一少走进石室,红雪跟在后面也跟了进来。
“老族长这些年就住在这里。”天童说。
红雪的母亲抚摸着石桌,失魂落魄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好像还能看到老族长的身影。
“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天童扶着红雪的母亲坐下来。
红雪刚要抬手阻拦,灵王拦住她,摇摇头,他的眼色告诉红雪:“阻拦她是错误的。”
红雪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一边,笔直地站着。
红雪的母亲打量着石室,轻声问道:“他这些年住在这里吃什么啊?”
“老族长手下的八位将军临死前将自己的功力传给了他,老族长这些年靠着修炼内功,坚持过来的。”天童回答道。
“他一定受了不少苦。”红雪的母亲说。
“还不是你害的!”红雪叫道。
红雪的母亲抬起头看着红雪,然后仿佛认错一样低下了头。
灵王拉着红雪的衣袖,说:“你不能这样——”
红雪甩开灵王的手,气冲冲地走出石室,“你们看吧,我不看了。”
红雪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童紧跟着追了出去,灵王在门口拉住天童,说:“我希望你告诉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即使她母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她始终是她母亲,即使全世界都不原谅她,她也应该原谅她。”
“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是吗?”天童反问灵王。
灵王点点头,天童拍了拍灵王的肩膀走了。
灵王坐到石室的椅子上,看着落魄的老女人,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坐的地方不仅仅你丈夫睡过,你女人也睡过。”
红雪的母亲伸手抚摸着坚硬的石床,说:“多谢你替我求情,不然红雪一定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灵王说,“她根本不恨你,她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我能见到她就已经很开心了,我不再奢求什么了。”红雪的母亲慢吞吞地说。
灵王看着老女人落寞地样子,心生怜悯。灵王说:“红雪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在这里养过伤,她就睡在你坐的地方。”
“谁打伤她的?”红雪母亲问道。
灵王说:“以前我以为是大祭司打伤的,后来我知道是辰宇打伤的。”
“怎么会这样?”
“因为我们想从城中出去的时候,红雪被闪电击中了,后脑受伤,我当时以为是大祭司伤的,后来才知道这座城不是他封印的,所以伤害红雪的不是他,而是辰宇。”
灵王说完,老女人没有接话。灵王接着说:“不过后来大祭司的确想杀死红雪,还有老族长。”
“他见到老族长还活着一定很害怕吧?”红雪的母亲问道。
灵王摇摇头,说:“应该是吧,当时他带着面具,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他是个好人——”红雪母亲看着灵王,充满真诚的说。
灵王笑了笑,“或许是吧,他虽然伤害红雪,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红雪是他养的,而且这些年巫族能够安定下来,也是他的功劳。”
“青昂呢?”红雪母亲忽然问道。
“他很好,现在已经成为巫族的战士了,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带军打仗。”灵王说。
红雪母亲松了一口气,说:“他一定不记得我是什么样子。”
“应该记得吧,即使没见过自己母亲的孤儿,在心中也有一个母亲的形象。”
“他要是知道是我害死了他父亲,会怎样?”
灵王思考了一下,说:“或许他会原谅你的。”
“你不用骗我,我罪孽深重,他不会原谅我的。”
“我不会告诉他真相的。”
“红雪呢?”
“我可以劝她,还有天童。”
“这样对青昂不公平。”
灵王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说:“知道真相才对他不公平,有些事不知道才好,人知道的越大,就会越痛苦。”
灵王说着走出石室,老女人自己孤单地坐在石床上,瘦小的身影看起了无比孱弱。
红雪正待大殿门口,扶着门框看着外面,天童站在他身边,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灵王站到他们身后,辰宇早已经飞上了塔顶,“你们别上来了,我自己解开封印就行了。”
辰宇在塔顶上飞行者,塔顶上是一个青铜色的元鼎,快速旋转着,像灯塔顶上的探照灯一样,一道道光束喷了出来。
辰宇绕着塔顶飞行,尖塔的四个角上忽然出了一个五角形的封印,辰宇运功开启五个角上的封印,五道光束朝着古城的四周冲出去,古城的上空除了一个巨大的封印,五边形的封印旋转着,像一个巨大的八卦一样。
辰宇封印顶上立着,以尖塔为中心,封印将古城罩在底下,辰宇在塔顶上翩翩起舞,似是在作法一般。
忽然无数道闪电朝着古城中冲下来,古城的地面上发生爆炸,灰尘漫天。
“封印开启了!”灵王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