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李缘起一睁眼,就见到堵在自己跟前的金衣,瞬间窃喜大叫起来。
再一个咕噜爬身,攀到来者背上。
“哎哟!”动作过于猛烈,牵动胸前刚才的伤,李缘起忙叫一声,突然摔了下来。
钱不四一回眼,瞧见那身板滑落,当下拂袖一挥,晃动那肥胖的身体,大手一接,皱眉道,“他伤的你?”
李缘起直起身,不停揉搓了胸口的伤处,尴尬笑道,“没事没事,这不是有你吗,这些小伤,不碍事的。爷爷说过,只要命在,管他个天翻地覆!”
钱不四楞了一下,看着李缘起手中那明晃晃的物件,沉了沉声,“收起来,站到一边去。”
李缘起听了,赶忙是把物件收了,恭敬的站到一旁。自己到这河洛城里一周,大大小小的事情管了个七七八八,但都是被自己给摆平了。如今这般狼狈,还需要钱不四来救可是第一次。劫后余生的酣畅过后,李缘起彻底的回过神来,听到钱不四的话,下意识的就躲到了一旁。
“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云山宗的执法长老,没想到你今日居然有空到我这河洛城中走道,真是稀奇事。”钱不四见到李缘起并无大碍,一颗心也算是彻底的落了下来,回过头,看着那散落满地的龙头雕形剑,直视此人,不由得轻笑道。
同样的,中年人在看到地面上散落的铜钱币,刚刚被怒气冲头的混乱顿时清醒了过来,看向那身材有些颇胖的钱不四,突然楞了一下,再轻转目光在李缘起身上扫了一眼,恭敬的下身。只不过与钱不四不同,中年人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恐惧。
“钱门主真是折煞我也,在您面前,我不过是个小辈。此人既是你弟子,那云起自当退让,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包涵.”
“等等!”
云起下身恭敬道,暗自的将剑身收齐,化为一形!不待话语完毕,暗暗转身,就想要离去,却不曾想。背后突传一声,竟是让自己呆愣在那,不敢再动弹半分。
“我说.你也活了百年之久,可这脑子怎地越来越不开窍。”
“啪!啪!啪!”
云起站立当场听着背后传来那慢腾腾的脚步声和略带调侃的话语,脸色一变,黑了下来,不敢再多出一声。
“今日,你犯了我河洛城大忌,在我钱门之地域斗胆出手,对象竟然还是个不足十二的孩子,这般持枪凌弱,以大欺小,却是有些说不过去罢?”
“啪啪!”
脚步之声再近两步,突然是停住了。
云起脸皮子轻抖,艰难的回过身来,便是迎上了一张笑盈盈的肉脸。
“师傅!”
也恰巧此时,哗啦啦的一下奔出几道身影,涌到云起身后,看着那散落满地的铜钱,心头一紧。手中动作不约而同都是握紧了拳头,更有甚者将背上持剑握在手中,紧紧握住剑鞘。
“不要妄动!”云起狠声道,看着面前的惬意的钱不四,额头之上豆大的汗珠落下,喃喃道,“钱门主,此事云起虽不地道,破了你钱门所立规矩。可今日之事,大都是因.因你这弟子而起,如此也不能只怪我这一方吧。”
云起咬着牙,看向李缘起,苦涩的说道。
“哦!?”钱不四故作惊诧状,朝李缘起挥挥手,“缘起,云起长老说你挑事在前,可是如此?”
李缘起见到中年人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早已不痛快。如今反倒见他倒打一耙,也不管他是什么执法长老。走得干脆,蹦蹦跳跳的到了钱不四的身旁,指着云起身后那已然受伤的青绿少年身影啐道,“我呸,今日之事,全然是他那什么王八宗挑事在前。欺负说书的钟爷爷,我见不惯才教训了那个小子一番。可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什么长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教训我!”
王八宗!?钱不四见此话入耳,淡淡摇头,嘴角却是上扬,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还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当着别人的面直接数落。
云起听罢,看着钱不四那渐露的微笑,面色更加难看,可又不敢管他。只好把头投向身后,“英杰,可有此事!?”
被称为英杰的青绿少年微微一楞,恍然看着云起,凝着眉点了点头,“师傅,可这全是那说书老头他.。”
英杰的话语没完,就被云起生生的阻隔下去,然后之见云起回过头,一脸苦笑道,“既如此,倒是小辈我错了,还请钱门主不要责怪。毕竟刚刚。。你这弟子,也对我宗门出言不讳,如此一来,倒不如两方化戈,就此停手。”
那一众青绿身影,听到这话,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污蔑宗门这是何种罪恶劣行,可自己师傅竟然对眼前人俯首称错?人群之中皆是一片骚动,一个颇为年长一些的青绿身影就要出声,却被生生的摁住了。
钱不四扫了一眼,摇了摇头,“云起道长,你错了。”
云起还没反应过来,却又听到钱不四继续道。
“此子非我钱门弟子,乃是故友之孙。我曾允诺,只要有我钱不四在,这普天之下,无人能伤他半分。若是有人伤及此子,我必十倍百倍报之!他纵是说你是乌龟王八蛋也不为过,你这所为,不是乌龟是什么,持枪凌弱,和王八蛋无异。依我看来,你云山宗变成王八宗也较为贴切。”钱不四轻松的说着,肥大的手掌之上莫名的多出了几道锈迹斑斑的铜钱。
云起紧盯那几枚铜钱,脸上顿时铁青,血色全无。
“我家师傅,岂容你这胖子如此侮辱!我云山宗又岂是这小子能随便污蔑的!”
云起未动,身后一青绿身影全然咽不下这气,“哐啷”一声,将剑身脱壳,直指钱不四!一瞬之间,云起吓得脸色惨白,还没来得及阻止,只听一声。
“聒噪!”钱不四那肥胖的身躯一斗,浓眉紧靠,空闲一手直接抬起,迎着那剑身徒然袭去!
“哐哐哐哐!”
一阵声响,那剑身顷刻之间断成几截。钱不四再一覆手,那身影直往后方飞去,撞到那墙边,“轰”的一声,那人影才算停住。看那距离恐有十丈之远,那人影倒在墙边废墟之中也不知是死是活。
“哼!”
云起还未回身,耳边鬓发突然断了两三弦,身上冷汗大冒。再一回头,却只见那肥胖领着李缘起,远远离去。
“今日之事就由你这不开窍的弟子代你受过!云起道长你也给我听好,今日起,我河洛城再加一条规矩!凡云山宗一众人等,进我河洛城必解佩剑!”
“哐!”短暂的失神,听到那远去的叫喊声,一众青绿才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齐齐宝剑出鞘。
“收起来!先看看你们师兄如何!”云起瘫得跪倒在地,眼神之中透露无限歹意,紧盯那离去的肥胖,嘴里嗫嚅,也不知说的什么。
“钱爷!你刚那一手,可把小子给看呆了!那什么王八宗的长老,楞是屁都不敢放!没说的,我小李佩服你!”一路之上,李缘起捧着钱不四那肉实的手,嘻嘻哈哈个没完,言语之中尽是欢喜之意。
钱不四看着他那样子,嘴边淡淡笑道,“你这鬼小子,成天到晚,不好好呆着,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今日若不是我来得及时,恐怕你早已不在这人世界。”
李缘起一听,小嘴撅起,欣然答道,“不在便不在。刚才钱爷不也说了,别人伤我一分,你便还别人十丈!也就是我李缘起命硬,没做了那枉死鬼。若不然能见到因为我李缘起,钱爷杀尽那些道貌岸然之辈,那才是极好的。”
“你这小子.”钱不四一番苦笑,“也不知你那爷爷一天到晚怎么管教你,竟教出你这么一个无赖的人。还是说说,你怎地与他们发生纠葛。”
李缘起哼了一声,像是满意极了钱不四对自己这般的评论,“都怪那叫什么我英杰的小子。原本钟爷爷说书,正提到爷爷与钱爷之名,那小子竟然突然数落起爷爷的不是,还说钟爷爷是什么邪魔歪道,我一个气不过就揍了他。”
“哦?”钱不四的眉跳动了几番,最后点点头道,“那如此,是该教训教训。”
李缘起嘿嘿一笑,扑闪了几下青翠的眸子,“对了,钱爷。刚才听你说那中年老道是个什么执法长老?我记得爷爷说过,执法长老一般不轻易出宗门,可那人却为什么到这河洛城中?”
钱不四听罢,不住的摇头,说道,“你这小子,来这河洛城中1周有余,却天天在外面厮混,也难怪你不知这其中缘故。你说那中年人确实是云山宗.嗯,不对,是你说的王八宗执法长老,修为高达返虚之境,照理之说理应留守宗门,可这次恐是其他等人闭关修炼,他不得已担了这职位,参加那十年一度的五宗门箐英大会罢了。”
“五宗门箐英大会?”李缘起歪着脖子喃喃道,随即看向钱不四,“钱爷,这大会是干嘛的?”
“那自然是一些比武之类的事情,五大宗门派别选出年轻干练之辈进行切磋交流,按年龄的区别分组进行罢了。”
“哦?”听到切磋,李缘起瞬间来了精神,“那我这般年龄,可能去切磋?”
钱不四点点头,“那自然是能。怎么?你有兴趣?”
李缘起也不掖着,满脸希冀点了点头。
钱不四眼球一转,奸笑一声,“既如此,你应我件事,我带你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