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四季确定这里是庙岸,身子却颤抖地更加厉害,
庙岸旁边不远处是有很多坟的,在村里面提到庙岸总会附带上坟这一点。
这块地方似乎被一致认为是风水绝佳的宝地,于是乎,这几个邻近村子死人后都是葬在这里。
“奶奶也可能葬在这里”
花四季这样想着她奶奶那张枯槁的脸庞就浮现在了眼前,
这张在她梦里吓她无数次的脸,就像是一个恐惧的源头,
在她安逸平淡度日时潜伏在身体最深处,不痛不痒,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它的一个存在。
当这个源头契合了某种因素,爆发了开来,它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黑洞,搅拌着花四季的意识,侵蚀着她对周围事物的一切感知,
剩下来的只有她脑海中不停浮现的幻觉。
在庙岸的左前方就是墓地,
从花四季这个角度看过去,更像是一群大大小小高低起伏不平的小土丘。
然后这些小土丘在花四季的眼里慢镜头的旋转扭曲成了一团虚无,从虚无里面开始出来一些淡绿色斑点,
这些点状物像被长期压制关闭的死刑犯,疯狂寻找解脱,在花四季的瞳孔里面剧烈的蛹动。
“这是假的,是幻觉,一定是幻觉”花四季不停在心里暗示着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麻木了她幼小的神经,给了她超出这个年纪的镇定。
“砰“的一声,这些绿斑点突然一下全部爆裂开,花四季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惨绿。
她开始不停的尖叫,再也抑制不住恐惧对她心理防线的摧毁,
斑点的爆裂声清清楚楚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难道这也是幻觉?
花四季自己否定了,卸光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不停的抽泣。
这期间花四季的脑海像一个放映机,转过一帧又一祯的影像。
在影像中,花四季的奶奶从惨绿色的世界里出现,
然后这个世界回归了本来颜色,庙岸还是那个庙岸,墓地却离她越来越远,
而她奶奶蹲在被树木包围的小庙边角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花四季,
一直嘴角挂着笑容,就那样笑着也不说话。
花四季就那样一直哭着,哭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然后被找过来的乡亲抱了回去。
微笑不说话的奶奶,和哭到没力气的花四季,
在庙岸定格成了一幅永久画像,烙印在花四季心底,这时的她才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