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慈小我一岁,阿姨却决定让她与我同时上一年级,想着学习上有个伴,亦可以彼此照顾。
毕业那天,我们集体拍照留念。记得李老师穿碎花长裙,红唇似血,浓艳非常。小慈和顾菲菲做为最漂亮的两个女孩站在前排,她俩亦被李老师涂上口红,还在额头上点了颗美人痣。顾菲菲着翘嘴,生怕把自己的口红给吃掉,小慈却抿嘴笑着,显得自然多。
唐天恰好站我旁边,他不安分地摇头晃脑,极其兴奋。
李老师喊着:“唐天站好,像禾风学学,把腰板挺直!”
咔嚓一声,瞬间变成了永恒,我们四个人的影像就留在了这张纸片上。纸片有泛黄的时候,喜与悲的往事却都有令人感动的滋味,里头饱含着初春里最新鲜的汁液。
照片上的小慈闭着眼睛,笑得却很甜蜜。我母亲常道:“小慈的照片从来都是闭着眼睛的,怎么回事啊!”
我也觉得奇怪,想小慈事事聪明,竟不知照相的时候得把眼睛睁大瞪圆了才好看。就如她身旁站着的顾菲菲,虽然嘴唇往外翘,又掉了两颗门牙,可人家眼睛圆如桂圆,非常的上镜。
又是一个漫长的暑假,却觉得转瞬即逝。与往日不同,鼻涕虫唐天常常来我家玩,一起看《一休哥》,一起去郊外捉蟋蟀。他倒是极容易相处的人,小时候时这样,长大后也如此,我们不知不觉间成了朋友。
那些日子,唐天一大早就会来敲我家的门,手里时常拿着个网兜。
唐天喊着:“去捉螃蟹了,快点起床啊!”
我母亲对唐天说:“天天这么早啊!小慈和乔风还在被窝里呢。”
“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唐天就这样坐在我家门口的石凳子上,等得不耐烦了又叫唤一声。我倒是很快的,只是小慈起床后还得扎辫子,于是我常常和他一起等小慈。
那日三人一起出门,刚好遇见顾菲菲站在桥头。
顾菲菲马上喊道:“小慈,你们要去哪儿啊。”
小慈回应:“捉螃蟹!”
顾菲菲跑至小慈面前,轻轻对小慈道:“你们不要和唐天在一起,他这人可坏了!”
小慈说:“他现在变好了,还送我和表哥螃蟹!”
顾菲菲依旧斜了眼唐天,我就道:“他早就重新做人,改造完成了。”
再加上小慈一番劝说,顾菲菲才松了口气,说:“那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玩好了!”
顾菲菲在什么时候都想做主,捉螃蟹时也要走在最前。她极想捉住个螃蟹炫耀一下,然而半日过去,就见她一手提着裙子,一只手在水里拨弄。
“哎呀,我都懒得捉了,还是我来提桶吧!”
顾菲菲从小就会耍心思,拿过唐天的水桶,自己就跟在我们后头。
再走了会,发现水越来越深。唐天便说:“我们上岸吧,水深的地方会有水鬼的!”
我和小慈同意的点点头,只是顾菲菲念叨一句:“水鬼,呵,还有水鬼呢!”但顾菲菲也紧跟着大队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