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田晓晓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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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者几分钟,或者几天……
她有了感觉,那意识,好像是到什么地方旅游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掌握之中。田晓晓忽然想,如果她的意识回不来,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寿终正寝?
呃——
要是在办公室寿终正寝,应该算是工伤的吧?
作为一个新上任的HR,无疑田晓晓是很称职的,居然在这样的时候想起了“工伤”这样一个专业术语。
就在田晓晓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冷漠的中年男人声音在耳旁乍地响起:“死了就扔到乱葬岗去!”
“不,不,黄管家,晓婄没有死!没有死!”一个凄厉的女声叫道:“她只是累了,她没有死!我,我这就把她喊起来!”
啥么乱七八糟的,田晓晓心里直翻白眼,谁看清宫剧把音量开那么大!不过这配音还真是逼真啊,自己光是听着,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就好像灌了铅一样,十分沉重。
“来人,立刻把死人给我拖出去!”那个男人怒道:“要不是我碰上,你们是不是还准备给我放臭咯也不扔掉~!”
“小的们不敢……”立刻有声音唯唯诺诺应道。
“不——晓婄没有死!晓婄没有死!黄管家,你不能草菅人命啊——”女子失声尖叫,十分凄厉。
“闭嘴!先后三四个大夫都已经确证她是落气了!田小翠,你不要以为给老爷生过人就血口喷人!”
“晓婄!晓婄!你快醒醒啊!你醒醒!不要吓唬娘啊!”歇斯底里的呼唤声无比的凄凉,听得田晓晓心里一愣一愣的,有股酸酸的感觉。
她努力着,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丝光亮,突然胳膊被人猛地抓住,力道之大,痛得她“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突然,耳边变得一片寂静,像是有人掐断了所有的声线。
几秒钟之后,一个女声颤抖地响起:“晓,晓婄……你,你……”那声音惊疑不定,似乎怕惊醒熟睡的人,又似乎带着无比期盼,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怪异。
空白——
空白——
低矮的房间里,空气浑浊,光线昏暗。
一群身着长衫,束着长发的男女泥塑般呆立着,难以置信地望着简陋床板上的那个瘦弱女孩。
突然一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声:“啊——诈尸啊——”接着转身冲出了低矮的房舍。
那人这么一带头,房间里的人,顿时争先恐后地跟着夺路而逃,似乎那个刚张开眼睛的小女孩是食人魔鬼一样。
此时,一个女人却突然冲进房中,一把将床榻上的女孩抱在怀中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如释重负,畅快淋漓。
女孩被抱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推开抱住自己的女人,不过又忍住了,清了清喉咙:“那个——”
接着,她的面色再次变得怪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该在医院或者家里的?”田晓晓面色怪异地打量四周,要不是抱着她的女人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让她脑子无比清醒,她都以为自己是睡魔怔了。
终于,那女人收住哭声,忽然将她从怀中拉出来,用力抓着她的双肩,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又扫,像是看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那个——”田晓晓张了张嘴,又被自己怪异的童音给吓了一跳。就见一个人影飞快地冲进门来,急促地嚷嚷:“小翠,大事不好了!赶紧带着孩子逃吧!”
“杨婶,怎么了?”女人望着匆匆而来的中年妇人不明所以。
“哎呀!那边说晓婄是诈尸来的!”杨婶跺了跺脚,咬牙骂道:“简直是混蛋王八蛋!”
女人诧异地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杨婶你摸摸看啊,晓婄她是热的,她不是诈尸!她怎么可能是诈尸呢!”
“哎呦!我摸有什么用啊!”杨婶一跺脚,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你还是赶紧带晓婄逃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女人一时无法从巨大的惊喜中转换过来,不过田晓晓可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傻子。她甚至隐约听到了院子外面嘈杂的声音,来势汹汹,她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事情十分不妙。
此时,她们就算是要逃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尼玛,这是怎么回事啊!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猛地翻身下床,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女人钻进了床底。
两人刚躲好,一群来势汹汹,手持扁担的人就出现在了房门外。
有人朝着房子里看了看,立刻发现了问题,叫道:“屋子里是空的!”
“玉大师,这可如何是好!”为首的中年文士急切地问随后赶来的一个身穿灰色长袍,须发花白的老者问道。
那老者一手持着佛尘,五指一掐,顿时面色大变,顿足道:“糟糕,这魔婴果然狡诈,竟然那么快就逃掉了!”
众人顿时面色大变,有些人竟吓得握着扁担的手都微微发抖。
玉大师朝黑咕隆咚的屋子里扫了一眼,佛尘朝着南面一指,斩钉截铁道:“定是魔婴蛊惑了那女人,朝着南面逃跑了,应该尚在府内。”
黄管家闻言顿时大手一挥,大喝一声追,领着众人心急如焚地朝着南面追了过去,玉大师紧随其后,烂的院子里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瘦瘦的人影从床板地下爬了出来,那田小翠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田晓晓推了她一把:“大姐,带上钱跑吧!”其实她很想留下来跟这群人理论,不过她潜意识里认为那不是个好办法,自己对目前的情形可是一无所知的。那个杂毛老道士竟然认定了自己是什么怪物,那肯定容不得自己辩解的,这么多人弄死自己就跟捏死只蚂蚁样,她还是省省力气。
她回过神来发觉田小翠正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那眼神里带着几分阴气,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寒颤。就听她狐疑地问:“晓婄,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