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群真出水新,亭亭玉碗自凌尘。冰肌更有如仙骨,不学春风掩袖人,”(清代吴懋谦在《水仙花》)二楼传来朗声的吟诵,众人纷纷向楼上看去,只见窗内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乐乐清楚地看到窗边坐着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从刚才的诗中看出此人与楼下那些色中饿鬼不可同日而语。“水仙姑娘真是名如水仙,人也如水仙。”
上官澈尘在楼上看到春雨,只觉得眼前一亮,上次只见到她被折磨得灰头土脸的样子,此刻下面的佳人真的是冰清玉洁。她眼神空洞,少了上次见她时流露出的那种倔强,也没了一丝生气,像个木偶人。话说一个月前,他无意中走到后院,突然一个姑娘撞到他身上。他还没看清她的样子,几个护院把她拖走了,然后传来惨叫声。夜里他偷偷来看她,只见她躺在床上,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倔强。她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但是却似受了很重的伤。上官澈尘知道青楼有很多打人的方法,身上却不见一点伤痕。他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活着就有希望。
上官澈尘常逛青楼,但也只是小酌,听曲,欣赏歌舞,从来不曾逾矩。尽管这样,上官家大公子无所事事整日流连青楼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爹总把他跟二弟比较,二弟武功高强,是武林青年才俊中的翘楚,而自己只是上官家扶不上墙的烂泥。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只是不喜欢练武,对武功提不起兴趣,武功平平。所以在武林第一世家并以武功传家的上官家,自己只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庸才。
“下面开始叫价,低价是五十两,价高者得。”老鸨尖声地喊。
“五十五两”“六十两”“一百两”“二百两”......众人纷纷喊出自己的价钱。
“一千两!”二楼的神秘人喊道。这时众人都停止了喊价,春雨虽美,但也不算绝色,这个价钱已经是很高了。
“二千两!”乐乐大声说,众人都吃惊地看着这个美貌的少年。
“二千五百两!”二楼的神秘人继续说。
“三千两!”上官澈尘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水仙落到别人的手中,哪怕对方品貌出众。
“五千两!”乐乐毫不犹豫地叫价。这是大厅里到处是低低的议论声,纷纷猜测这个少年是什么身份。“六千两!”上官澈尘有些赌气的情绪了,自己堂堂上官家大公子不如一个少年,传出去颜面何存?
“七千两”乐乐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
“八千两”上官澈尘有些沉不住气了,自己身上带了一万两银票,而且是自己的全部积蓄了,本想离家做一番事业,尽管也许他要做的事业被家人所不齿。
“一万两!”乐乐平静地说,尽管此刻钱财可以买一个女孩子一生的幸福,但是她坚持认为这些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此刻大厅里顿时沸腾起来,除了御雪山庄庄主曾经千金为花魁赎身,还没有人用这么大的价钱来买一个妓子的初夜,而乐乐却以为是给春雨赎身,也不知道一万两都可以买下这座青楼了。老鸨走了过来,面露疑虑,“小公子,我们这里可是明码标价,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老鸨见他衣着相貌不凡,虽然心存怀疑,但仍然客客气气地好言相向。
“我现在没带钱。”乐乐说,“什么?没带钱你就敢叫价,小兄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来到倚翠楼就要守倚翠楼的规矩,来人,送客!”老鸨尖声高呼。
“这个先抵押给你,我回头再拿钱来赎。”乐乐拿出个最小的夜明珠,她也不知道这个夜明珠值多少钱,心中有些忐忑。
大厅顿时传出众人的吸气声,来这里的都是富庶之人,有的家中也颇有藏宝,更有的人叫出了“沧海明珠”。春雨空洞的眼神早已有了焦距,直直地看着乐乐。老鸨更是精光必现地盯着夜明珠,一副恨不得一口把珠子吞进肚子里的表情。
二楼上官澈尘也大吃一惊,沧海明珠是夜明珠中的极品,极其少见,像这么大一颗的就更少见,这颗珠子少说也值几万两银子。而且上官澈尘可以断定,那人手里拿的是真品。
“呵呵,好说,既然公子暂时没带钱,也没关系,这颗沧海明珠就先保存在我这里。”老鸨马上换了副谄媚的嘴脸,伸出枯枝一样的手爪去抓夜明珠。
乐乐立即觉察这颗夜明珠定是十分珍贵值钱,微微闪身,躲开老鸨的手说:“你先把春,水仙的卖身契交给我,我才能把这颗夜明珠给你。”
“矣?你不是只买水仙的初夜吗?如果要赎身恐怕还要再加价才行。”老鸨以为乐乐少不更事,容易欺骗。
“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不能替她赎身,我就走了,我身上只有这颗珠子,多余的银两也没有了,只是见水仙姑娘国色天香,原以为可以清清白白地把她带回去,好娶做一房妻妾,看来在下今生与水仙姑娘无缘了。”说着长叹一声,转身就走。水仙听到乐乐说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唉,小公子别走啊,凡事好商量,”老鸨立即拦住乐乐,“小公子面生的很,想必是第一次来,我全当交小公子这个朋友,亏本让你赎身吧。”说完,还一副吃大亏的表情。
“公子,妈妈买我只花了五十两银子。”水仙突然开口说。老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哈哈,那是一年前,这一年来妈妈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花,里里外外得多少银子啊,而且给你的都是上好的胭脂水粉,一盒都要一两多银子,绫罗绸缎都是锦绣坊最好的,只比贡品差了,还有......”
“行了,你把水仙的卖身契拿来吧。”乐乐不耐烦地打断她的啰唆。
上官澈尘看到乐乐把水仙带走,也离开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