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城外,十里以外的官道之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行着,不知道的看见还以为是父子俩呢,而实际上却是主仆两人,正是去往真定县的柳琪两人。
柳琪干咳一声道:
“汤护院,若路上碰上什么事,我们就以父子相称。”
“少爷,我明白,可是真就这么过去吗?
老爷夫人那边如何分说,到时候只怕我不好交代。”汤成愁眉苦脸起来。
柳琪一笑道:
“放心,这有事,本少爷撑着,有我保你,你怕什么!”
汤成这才脸色稍好。
柳琪见此笑道:
“好了这些小事,不用放心上,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公子,但有人的话,你懂的……”
汤成活了半辈子,哪能不明白,道:
“是,少……
你这孩子,为父让你在城里好好上学,你不听话,还让夫子轰出学堂,看老子回家不好好教训你一翻!”
柳琪起初一听,瞪向汤成,后者向身后使了使眼色,柳琪眼角瞥见,身后却是有一赶驴车的经过。
于是柳琪只好配合,演了一出被老子训的孩子,颇让其心中不爽。
这时汤成向那个驾驶驴车的老汉问道:
“老人家,这是要去哪?”
那老汉五六十岁的样子,闻言看了一眼汤成,见对方颇为友善,便心安下来,说道:
“老头子我,真定县二十里外王家村人,这是要回家了,若不是常山郡城中有大户人家专门订用了老头子家的柴火,我可不想每月都跑这一趟的。路途有点远……”
最后一句老汉似自言自语。
汤成笑道:
“老人家,我们也要前往真定,不如捎我们一程,好处必然少不了你。”
一听有这好事,老汉当既满口答应下来。
随后汤成把柳琪抱上驴车上坐好,汤则坐于老汉驾车的另一边,驴车在老汉的催促下,又行了起来。
路上也有一些其他的行人,例如商队和一些百姓,但对这驴车上几人,当然不闻不问,事不关已,走自己的路,管别人搭不搭驴车!
在这前行中,汤成则与这老汉攀谈起来:
“老人家可知道真定县附近的赵家村?
我父子二人正是要前往那里。”
老汉笑道:
“这个老头子倒知道,这县外确实有个赵姓村子,等到了我给你们指路便是。”
汤成自然连声道谢,看向坐于后面的柳琪,见其对自己微笑赞赏,汤成略有得色。
汤成又问道:
“老人家,以我们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真定县外啊?”
老汉笑道:
“年轻人,没坐过驴车过去吧?”
汤成讪讪一笑:
“确实没坐过。”老汉笑道:
“这我们不能走官道,得走一条小路,虽然慢点,但胜在安全啊,所以要到将近入夜了,才可能到。”
汤成明知故问得来一句:“为什么不走大路呢?”
老汉笑道:
“年轻人有所不知啊,我来往常山与真定之间,这其中哪条路安全,哪条路危险还是知道的。如今天灾连连,百姓困苦,有的走投无路,挺而走险,干起了无本买卖。有的路恐怕走到一半我们就要不知道遭遇多少次拦路劫财的事的。
所以老头子选的那条小路,慢是慢了点,但胜在安全啊!”
“原来如此。”汤成点头。这时老汉又问汤成他们去往那里干什么,当下汤成只是胡乱塘塞一番。
……
一路无话,只是偶尔停下吃点干粮,小解一下。
让汤成有点意外的是,吃惯大鱼大肉的柳大少爷,吃起干粮来,居然也不含糊,那窝窝头吃得是津津有味啊,直让汤成心中暗道:
“这柳大少爷难道彻底转性了不成?”
当夜幕将要来临,天色快黑下来时,老汉的驴车,载着柳琪两人总算快到王家村,临近村口,老汉邀请道:
“小汤子,小柳子,这天色要黑了,不如你们暂且在老头子处住下。等第二天天亮再过去赵家村吧!”
经过一路上的攀谈,老汉也知道那他们名字,只是柳琪他们名字,虽然姓氏没错,但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有把真名告诉对方,毕竟柳家家大业大,柳琪可不想引起有心人的窥探!虽然二世为人,但前世(估且称为前世。)**中的尔虞我诈,血腥杀伐,早已告戒柳琪,小心谨慎,才能活得更久,更何况如今是在,人命如草芥的军阀混战时代,更是须要多几个心眼,多几分谨慎!
眼见老汉邀请,汤成作思考状,但眼角余光已然瞥向驴车后的柳琪,等他指示,显然一路上没少如此,眼见后面的柳琪微微点头,汤成才道:
“如今天色将黑,冒黑前行多有不便,那就多谢老人家盛情了。”
“好嘞,走~”老汉一听颇为高兴得一驾驴车,往村中行去~
黄昏的余霞如暮气沉沉的老人,给东都洛阳留下一片最后的余辉,洛阳皇宫之中,汉灵帝刘宏依旧在朝中贪图享乐,不理朝政,十常侍各种奸佞把持之下的朝廷,早就处处充满了腐败,贩官买爵之事,汉灵帝虽然知晓,但却乐在敛财之中,完全没有悔改之意,堂堂大汉皇帝,居然干起了贩夫走卒的勾当。
而这并不是最悲哀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各地郡县,每天都有天灾蝗灾的奏章呈上朝堂,可却没有送到皇帝面前,都被十常侍拦下,对上则言天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康乐业,而汉灵帝对于百姓泥腿子死活根本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今天晚上又要翻哪位妃子的牌……
汉灵帝的不管不问,如一剂强心针,令张让等人更加变本加厉,大肆敛败,所谓苛政猛于虎,百姓颗粒无收,又要面对苛捐杂税,此等情形官逼民反已经不远……
此背景之下,在这腐败的朝廷皇宫之中,在皇宫靠外有一宫殿,名曰‘万年殿’
此殿并不豪华,与中央各个嫔妃所在的宫殿相比就相差太远了。
而不大的万年殿中,也是冷冷清清,殿中更有一些白纱布做为风帘,成为遮光之用,夜幕来临,冷风袭来,吹得殿中那些风帘飘飘荡荡,殿中又空无一人,寂静无比,好一个拍鬼片的大好场景!
在这万年殿前的院中,却有两道身影伫立,总算为这个冷清的万年殿,添了那么一点点的生气。
这两道身影,其中一道娇小的身影,看上去有点弱不经风,仿佛风力再强一点,就能把这娇小的身影吹上天去!
再看这娇小身影的面孔,虽然有点病态的苍白,但从精致的五官可见,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一对细柳眉均匀得有如巧手画家,提笔妙手之作,小小琼鼻在这瓜子脸上,更加显得巧夺天工一般。
看上去此女不过才七,八岁之多,小小年纪便如此姿容,长大了那还不成妖精了!
此时这少女正凝望着远处,夕阳余辉,心思已经不知飘向何处:
“又是一天将要过去了!
而我来到时代意味着什么……穿越了吗?
已经回不去了吗?
到底跳下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我林甦甦一夜醒来,不仅没死,反而成为了这汉朝的公主。今后该怎么去做。
既然我穿越过来,那么先我跳下的那个人呢?是否也会在这个时代……”
少女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心思却是异常的复杂,心中所考虑之多,已经不像一个少女所能拥有的心智了!
而旁边那名略高些的少女,其姿容并没有前者那么美人胚子,只是普普通通,看衣着打扮,显然只是个小宫女,此时这小宫女道:
“公主,我们进去把,你的病还没好全,可别着了凉。”
被叫作公主的少女,这才收回看向院外远处的目光,点了点头,道:
“兰兰,扶我进去吧”
被叫作兰兰的宫女这才扶着被其叫作公主的少女,往殿内而回……
此殿既是万年殿,至于那名公主,正是汉灵帝的女儿万年公主了,这万年公主前几日得了场大病昏迷不醒,所幸太医过来医治,这才捡回一条命,只是命是捡回来了,可此公主已非彼公主,占据这万年公主躯壳的,正是那后世韩国特警林甦甦,而现在应该叫作刘甦,好在和原来的名字相差不大,倒省了她不习惯的烦恼~
本来历史上的万年公主是因病死了,但不知怎么让林甦甦给魂穿上身了,平空让她年轻了十来岁,不过想要恢复当特警时的身手,却要以后多加锻炼了,可以说是有好有坏吧!
面对穿越这种不符合科学的事件,林甦甦也只能无语了,每天默默得在这个院子里,看着夕阳西下,数着日子,将养身体!
常山郡王家村~
村子不大,此时村中大多数人家早已熄了灯火休息,其中有一处没熄灯的茅屋,柳琪正在其中。
自从进入这位王伯的屋中,早已对他家的处境有所了解,这位老人家有儿子儿媳妇,儿子看上去大约三十几岁,平日就是干点农活,儿媳妇则织点丝布,一家人过的倒是比大多百要好上不少。
此时王伯正做了几样菜,请柳琪和汤成吃饭,其子也在席位。
古代女人有不出闺房是为贤惠的说法,是以从进到这个小茅房,柳琪便没有见过她!
王伯把最后一碟菜端上桌,笑道:
“老头子家没什么好吃的,两位将就一下吧。”
柳琪此时隐瞒了自己富家公子的身份,此时也不好说话,只能暗中示意汤成,让他说话。
汤成笑道:
“哪儿的话,我们打扰才是,哪会嫌弃这一桌好菜。”
王伯一听汤成说自己做了一桌好菜,顿时笑得脸跟开了花似的:
“哈哈哈,这话老头子爱听!
哪像我这不成器的儿子,还嫌老子菜炒得不好,也不知道是谁手把手拉扯大的!”
坐在开伯旁边的壮汉顿时尴尬得挠挠头,道:
“爹~这客人面前你怎么尽说一些自家丑事。”
汤成见这对父子也是笑了,道:
“力兄兴许是一直吃这几个菜吃腻了,这就算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越吃越厌烦的。
难道王伯就没尝试做新的菜?”
王伯也尴尬了,道:
“呃~这倒没有,几十年了,老头子我就会这几样菜。”
王力一撇嘴道:
“若非贱内会几手拿手菜,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哈哈哈哈~”见这两父子这斗嘴模样,柳琪二人也是笑了。
随后这对父子也不再这上面多作话题,转而招呼柳琪两人吃起了饭……
几人一阵风卷残云,酒足饭饱后,自然是安排休息之处。
对此王老汉安排柳琪两人睡他睡的床榻,而其则将就打个地铺了~
柳琪两人也没在这上面多推脱。
一夜平静而过。
翌日清晨,柳琪让汤成问明赵家村所在,便让其留下一锭银子,然后往目的地所在而去~
昨晚经历王老汉一家人的热情款待,让柳琪颇为感慨,黄巾大乱再有三,四年就爆发了,不知他们这一家,能否躲过劫难!
柳琪明白,自己时间紧迫,要在大乱开始前有自保之力,同时也要担负起保护家人的责任!随后要应对的更是黄巾乱后的诸侯混战,这三四年恐怕他要很累很累!
出了王家村,柳琪与汤成往王老汉所说,往西南方向直行而去~
汤成此时心里其实颇为奇怪,往常自家少爷疯玩,也就罢了,如今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什么赵家村,这疑惑憋久了也怪难受得,于是趁着过去的路上,还是问出来了:
“少爷,你这到赵家村可是找什么人吗?”
这一问,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这柳少爷无非也就六岁,怎么会认识人认识到这里来!
柳琪也不多加解释,笑回道:
“难道不是找人,就不能出来玩一玩,走一走啊!”
面对这种回答,汤成只得无语了,心中已作好回府被柳家主责罚的打算。
半晌,汤成才道:
“少爷你不累吗?要不属下背你一程?”
柳琪却根本没有这打算,道:
“若连走一段路,都要偷懒,只图享受,那今后还怎么练武。
所谓诚意,正心,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点苦也不能受,那如何实现古人这句话”
汤成双眼一亮,他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少爷,与众不同。
哪里不同,正是一般小孩没有的坚毅,一路下来这娇生惯养的少爷居然没有一句喊苦,除了到王家村坐的驴车,接下来可还有二十几里路要走啊。
汤成心中怎么想,柳琪不知道,他此时心中想的是:
“子龙啊子龙,你不知此时下山了没有,如果没有,那我不认识一下你的家人也好,混个脸熟!
而且,好像赵云在下山之前,赵家村遭遇匪宼洗劫,若是能把赵云一家人请去柳府住,那就好了,可避免这被屠村一劫!而后,自己再派人密切守着赵家村,等赵云回来,引到柳府,让其一家团聚,自己也得一员无双上将,如此万事大吉啊!”
“若是赵云已然下山,正在村中,那就更好办了,无论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重利引诱,重诺许之,都要让赵云跟着自己混!”
一路行着,柳琪已经在心中作好前后打算,赵云他势在必得,绝不能便宜了虚伪老祖刘大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