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z市的一个小村落,我的父母在我的影响里是模糊的。
自小我由爷爷抚养长大,我很喜欢听爷爷讲他年轻的事情。
我爷爷的工作是特殊的,在他年轻的时候,爷爷是一名接生医生。
那个保守的时候,爷爷的工作遭到了全村人的白眼。
可是我爷爷告诉我。
他很喜欢这份工作,这份工作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回忆。
我知道。
那是因为,就是这份工作,他认识了我的奶奶。
所以……
实际上,我的家里,我的爷爷是个外人。
是和这个家里没有关系的最熟悉的人。
爸爸并未讲爷爷当做亲人,我出生后,爸爸带着妈妈,抛下年幼的我,去了大城市。
我记得,爷爷说,我长得像我奶奶。
我承认,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我更喜欢。
村子里的医疗机构在我小时候,并不发达,所以,有时候,我会跟着爷爷去往别人家里帮忙。
我记得,爷爷说,女人这个世界上最需要爱护的人。
那一年。
我永远记得。
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她那么痛,那么需要人在一旁陪伴,我走过去,她拉紧我的衣角,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是对未出生的孩子的温柔。
我盼望着。
这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
可是,那个变身全是血丝的婴儿,那个小的好像可以托在掌心的女婴,那个眼睛小小的,亮亮的,在活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
死了。
我看见过,那个女人在孩子下葬时,哭着,喊着。令人动容。
再后来,她疯了。
她抱着空落落的襁褓游荡在村子里的角落。人人闻而远之,她一遍遍的拉着别人看她空落落的襁褓。
“你看,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她是不是很可爱!?”
每一次,爷爷都会把饭菜给她时说:“你不吃,你女儿也要吃啊?!没母乳的话,女儿会饿的!”
她会看看那个襁褓,然后坐下来,狼吞虎咽。
我记得,爷爷说:“你瞧,女人啊,不管如何都是要爱护的,哪管她是疯了,还是……死了!”
那个时候,我就想。
女孩啊!真是说消失就消失了,所以,果然是柔弱的物种。
哪个时候。
我就学会了照顾女孩子,不管是大我的,还是小我的。
有求必应,成了那个八岁孩子一生的信念。
所以,我的身后,总是跟着很多女孩子。
时间长了,我听见有姑娘说;“林默品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我只是笑着。
她说:“你笑起来,更好看!”
再后来,身边的女孩就莫名的多了起来。
她们叽叽喳喳的在我身后议论,从早到晚,从学校到家里,跟着我。
我很不舒服,但是……
爷爷说,男孩子,什么不能放弃呢!女孩啊!她们也不过是喜欢你罢了。
我想,爷爷说的也是对的。
但是,在九岁那年。
两个女孩为了我打架了,至少,在对方父母的眼里,是因为我。
那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被扯了出来,什么不害臊的男人替女人接生,结果生出个小杂种,还养着个小杂种。
他们说的太多了……
当时,爷爷捂着我的耳朵。
他们说着,爷爷不说话。
可我看得出来,爷爷很难过。
我想:爷爷那个时代,恐怕已经过了。
我身边的这些女孩,分明就是洪水猛兽。
是那种会牵连无辜善良的人的,猛兽。
我……
……
厌恶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