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直到司马璃说话了,董幼微才注意到自己身旁有这么个人。董幼微抬眼,看着面容清秀,笑容得体的司马璃,轻声道:“不用了,我用不惯别人的东西,不过,还是谢谢你了。”说完便扭腰走了,留下身后一脸无辜的司马璃。
司马璃从未跟真定公主董幼微接触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如今来看,竟是比独孤凝更要高傲一些。司马璃缓了缓神色,将手中的帕子放回怀中,跟上众人的步伐,一路无言。
这游湖游到一半,就有公主叫苦叫累了,于是皇上便让众人回去休息了,而李邈也走了。李邈这一走吧,那些个世家小姐们也都走个精光,秦唐一时有些感慨这世态炎凉,没想到也是这般绝情的,人们都是各有各的目的,而今日能出现在这里的,不过就是冲着太子妃这一个位置。
回到升琴宫中,秦唐就换上了自制的睡衣,在床上滚啊滚的,别提多舒服了。滚了一下吧,脑中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做,于是再滚了一下,直到想起来了,她就扬声唤来疏影,说是有事情要问她。
这个升琴宫吧,说大不大,就是有个好处,秦唐只要扬声一个叫唤,不出十秒钟就会有人来敲响她的房门问她有什么需求,简直比五星级酒店还要迅速快捷。不过也有一点不好就是,会显得好像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秦唐看到疏影进来就朝她扬了扬手示意她过来,“小疏影呀,来来来,坐这。”秦唐拍了拍身旁的床上空位示意疏影,疏影只是瞪了她一眼仍是垂首站在一旁没有动。
“公主,有何事吩咐奴婢?”
“吩咐倒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今日不是也在场吗?照你们的看法,你们觉得谁最有可能入围?”
“……这种事奴婢不能擅自揣摩皇上的意思。”
看着疏影一板一眼的样子,秦唐就觉得好笑,“我们偷偷说啊,父皇他不会知道的啊。”
疏影想了想,“公主觉得独孤郡主如何?”
“大大的不好。”
“可是似乎皇上看了她好几眼,都是笑着看的。”疏影说完,不理呆住的秦唐,直接出了房门,留下秦唐在房内郁闷无比,她只希望明天听到的都是好消息。
到了第二天,果然秦唐收到了风声,可是这个结果我想不止秦唐没想到,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得到的。
成为太子妃的人不是独孤皇后的侄女独孤凝,而是一直默默无闻的司马璃。此消息一出,几乎整个后宫全都沸腾了。
先是董幼微在凤阳阁中,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立刻就想到了当时在芙蓉园中那个向她示好的司马璃,当时自己竟然没有理睬人家!看来以后很有必要再去跟这个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打好关系。
再是秦唐在升琴宫中,她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是呆滞的,她还要花了十秒钟的时间去思考一下这个司马璃到底是何人物。
当时她一边吃午膳一边抬头问身旁的暗香和疏影,“这个司马璃……是不是那个整天跟在独孤凝屁股后面的那一位啊?”
“公主,那位是刘颖刘千金。”暗香咬咬牙忍耐道。
“哦。”秦唐点了点头,“那是不是那个独孤凝的另一个孤朋狗友,就是那个长得高高瘦瘦的那个。”
唐朝以肥为美,因此一个又高又瘦的人当然会留在秦唐的脑海之中,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独特。
“公主,那个可是叶梓心叶家小姐。”暗香终于无法忍耐了,“人家司马小姐可不是与独孤郡主一道儿的,人家可是也有帮着咱们不少的。”
“哦!是了!”秦唐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道:“是不是那一个,就是扑蝶大赛那时候来跟我搭讪的那个?有点矮矮的,皮肤白白的,长得很水灵的?”
暗香想了一下,一旁的疏影说了声“正是。”
“原来是她啊……”秦唐神色有些复杂,“司马璃的父亲……”
“是司马大人。”
……司马璃都姓司马不是司马大人是什么,这个暗香的智商真是堪忧,秦唐觉得以后成了婚还是将暗香疏影两个小丫头留在身边陪嫁算了,不然她觉得两人一个没心没肺,一个耿直过头,一定会得罪很多人的。
“司马大人,单名:禹。”疏影看了暗香一眼,淡淡接口道。
秦唐赞许地冲疏影眨眨眼,笑道:“还是疏影最懂我。”
暗香一脸受伤,可怜兮兮看着秦唐,秦唐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叹息道:“暗香,你多跟你疏影姐姐学学。”
“公主……我才是姐姐啊。”暗香觉得她的心都碎了。
“啊哈哈,这样啊,那好吧,不过你才早个几分钟,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也没差啊。”秦唐觉得尴尬极了,立刻机智给自己打圆场。
“不行,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很严肃的,我是姐姐就是姐姐。”暗香一脸正经道。
“得得得,算我记错了……”秦唐挥挥手,就此揭过,转回了之前司马璃的那个话题,“我们扯得有点远了,我跟你们说啊,这个司马禹你们可知是谁?”
两人有默契地摇摇头。
“算了,那我也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太子哥哥的良苦用心的。”
这个司马禹可是太子太师,坚决的******,可以说是从李邈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培育他扶持他的人,既是良师又是益友的,而他为了回报司马禹,只得娶了他的独生爱女。让她的爱女以后能享有世间女子最高的殊荣,这便是一种报恩。
而司马璃,说到底,还是成为了这场皇位之争的牺牲品。若是她真心爱着李邈,也会痛苦,因为这是她父亲的成全,但是李邈却永远不会给她相等的爱情回报。若是她并不爱李邈,那她更是痛苦,因为这是她父亲与李邈的联手背叛。
所以,古时的女子就连婚姻大事都无法自主,实在可悲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