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洞清寻思琢磨了很久,一直想要找机会向自家老爹说说自己的少男心事,可是这几日李疏却是很忙,许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李疏都是早出晚归的。
平日里李疏都会在用过晚膳之后询问李洞清的功课,可是这连着几日李疏都没好好在家吃过一顿饭,就连李洞清都坐不住了。
“娘,您说爹爹今夜还回来用膳吗?”李洞清围在李氏身旁走来走去,烦躁得根本停不下来。
“你爹他说过会回来的,怎么,儿子你饿了?”李氏看到李洞清一脸的纠结,忍不住要唤来婢女布菜。
“不不不。”李洞清是知道李氏的,一贯的动作迅速,他就怕很快李氏就给他摆出一桌子的菜来,“我不饿,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找爹爹商量。”李洞清冲李氏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哟?你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自己会不了解?平日里躲着自家相公跟个洪水猛兽似的,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跟他商量?
“此事十万火急耽误不得。”李洞清一本正经道。
“既然这么着急的事儿,先跟娘透露透露?”李氏听李洞清这么一说立刻就好奇了起来,她倒想知道自家儿子会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不不不,还是再缓缓。”李洞清打了个马虎眼,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拼命看向门外,坐也坐不住了干脆起身,“我去外边看看。”说着就要跑出去。
李氏好笑地看着李洞清,“你站住,回来。”李洞清老老实实停住脚转过身,只见李氏探究地扫视了李洞清几眼,突然眨眨眼问道:“难不成,你小子看上哪家的小姐了?”
李氏的话一出,李洞清一个踉跄差点往前扑倒,脸立时就红得能滴出血,他没想到自家娘亲猜得这般准,还要毫不避忌就这样说出来,立刻就想逃。
“看来还真是……”李氏都不用等李洞清回答,看到他忸怩的神色,再联想到这些天他的反常,立刻就得出了结论。
李氏其实长得很好看,柳叶眉大眼睛,李洞清弯弯的笑眼像的就是李氏。怎么看她都是一个眉眼和善的妇人,却没想到她的性子却是十分豪爽,说话更是直接。
李氏也是出生于江南的官宦世家,也算是知府小姐,从小就不喜欢呆在房内绣花弹琴,喜欢跟着她爹爹走南闯北,因此性子不似一般深闺小姐一般娴静优雅。而现在为人妻为人母的她也与一般的妇道人家颇有些不同,算是个比较有主见的主儿,在李府中的地位也不一般。李洞清佩服她敬重她,就连李疏那样死板刚正的一个人都对她赞赏爱护有加。
“好吧,我也不怕跟您说了,我看上郭家四姐了。”李洞清昂着头说完,就被门口传来的一个大声反问给震得胆子都没有了。
“什么?”只见刚回来外衣还没来得及脱下的李疏一进门就听到这个超级劲爆的消息,一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
“相公,你回来了。”李氏迎上去,顺手脱下李疏的外衫,不轻不重拍了他一下,“你叫那么大声作甚,别又把洞清吓着了。”又顺手将衣衫递给一旁候着的丫鬟,再嘱咐她快些上菜。
“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李疏手指店啊点点着李洞清,不客气坐了下来。
李洞清立刻跑上去,将刚沏好的茶水恭恭敬敬递给李疏,老老实实重复一遍,“爹爹,我看上了小暧的四姐郭柔美,恳请爹爹赐婚。”
“你这小子,几时见得到郭家四姐?”李疏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水,缓过了口气他的语气也好了很多,笑着问道。
李洞清看到李疏似乎没有动怒甚至很好脾气便知道有戏,于是就将曲江大会上那一幕大肆吹捧了一番,说得郭柔美简直是仙女下凡人间绝色,就连一旁的李氏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你这么说,这是非郭家四姐不娶了?”李疏与李氏对视一眼,不动声色问道。
“对啊。”李洞清点头,笑嘻嘻道:“爹爹您整天在我眼前将小暧夸上了天,那他的姐姐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再说了您与郭伯伯一向交好,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亲上加亲的好方法。”
“不正经。”李疏笑骂道。
“洞清说得也对,不过我看郭老那四女也是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有才的一个奇女子,配洞清我还觉得亏了呢。”
一旁的李洞清听得哭笑不得,自家老娘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拆自己的台啊……
“若是他们两情相悦那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主要是怕……”李疏看了李氏一眼,也不继续往下说了,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就怕自家儿子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压根对他没意思呢……
李洞清听了就更急了,“我对四姐的真心天地可鉴,爹爹……”您可不要质疑我啊。
“此事急不得,待为父明日与郭兄商量商量再说吧。”李疏打了个太极,也不说帮也不说不帮,李洞清听得心中也没了底,一颗心十分沮丧,看着陆续上桌的佳肴也没有胃口。
“这还用商量什么啊。”李氏将饭盛好给两人,一边快嘴道:“我看啊,也不用问郭老什么意见的了,咱们洞清能看上他家闺女也是他家闺女的福气。明日啊你就直接到皇上面前这么一说,让皇上给你亲自下旨赐婚,这样他不同意不也得同意了嘛。”李氏说完自己咯咯笑了起来,似是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的确不错。
李洞清听了双眼立刻放光,就差举双手双脚赞成了:“娘亲这个主意不错。”
“吃菜吃菜。”李疏被两人弄得头大,也知道说不过这两个活宝,只得怏怏转移了话题。
入了夜,临睡前李洞清又偷偷提醒了一下李氏,就怕自家老爹公务繁忙给忘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将这个包袱抛给李氏之后他便放心回房了。于是李氏十分尽职尽责地在李疏耳边唠叨了一晚,令李疏不得不对这件事情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