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一片黑暗,也许是一片虚无,所以什么也看不见。我漫无目的的迈着步子向前走着,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现在又是去向何方,但是双脚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此时的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在想,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除了这么迷茫的走着,走向那未知的黑暗,无尽的前方。
不知道这么走了多久,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亮点,我的心突然轻轻的告诉我,“去哪里!去那里!”于是我不经思考的加快了脚步。亮点变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当它变得和我一般大时,我看见了,那是浑身发着耀眼光芒的妈妈,只是她不再是我所常见的那身打扮。而是一身中世纪贵妇人的穿着,头上戴着插有羽毛的小礼帽,身上穿着上紧下松的在裙摆的礼服,手上还握着一把小巧玲珑的羽扇,整个人高贵而典雅。
“妈妈,你是妈妈吗?”我看着光明中的她,大声的问道。
但是她什么也没回答,只是那么温柔的微笑着,单手不停的在招呼着让我走上前去。当我越来越接近她时,她的整个身体突然变得越来越亮,亮到我的眼睛无法直视,可是我还是眯着双眼,一步步走上前去,但是当我再次睁大双眼时,看到的却不再是无边的黑暗,也不再是发着光的她,而是床头那幅古油画。
油画上的玻璃被阳光折射出耀眼无比的光芒,而画中的克罗维公爵夫人就如梦中的她一样,一样的穿着,一样的温柔笑容。
“妈妈!真得是你来到我的梦里吗?”我轻轻的问了一声,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回答我。这些年来,无论在什么样的梦中,我都没有梦到过妈妈会向我招手。
“她有话要对我说吗?”我突然想到。
“可是现在梦已经醒了,又让我去什么地方找她呢!”我无奈的感叹着从床上慢慢的坐起身,借着屋内遍地的阳光,随意的观察了一下这个哥哥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布置出人意料的简单,墙上唯一的装饰品就只有那幅油画,而整个房间内只有一张贵族式的大床,四角上都有一根雕有图案的床柱,看样子应该是用来束起三边的帷幔的,除此之外就只剩角落处的一个小桌子和围着它放着的四张木椅,而且所有这些木制品的颜色都是一致的,所以总体看来,简单而整齐。
“原来这就是密党大人物的房间啊!”我忍不住轻叹道。
此时的房内只有我一个人,不过这大白天的,而且还这么阳光灿烂的,可想而知,哥哥和sinmo他们肯定是藏在什么阴暗的地方呼呼大睡呢!
于是我一咕噜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理好睡得有些乱的衣服,穿好斗篷,就朝房外走去。
来时热闹得很的总部大厅,现在是一片安静,显得格外的空旷起来。我无声无息的慢慢穿过大厅,因为我不想吵醒任何一个人。当我漫步在阳光下的小镇中,看到的这个场景就像恐怖小说中经常描述的那样——世外的一个小镇,房屋设施都很齐全,可是却一个人、一只狗也没有,而且除了你自己的呼吸声,根本听不到其它的一点声音。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个吸血鬼的小镇的话,也一定会认为自己走进了一个假造出来的虚幻中。
小镇只有一条路通向外面,所以我沿着它慢慢的走着,这种感觉就像走在那条通往古堡的林**上一样。于是我就这样一边欣赏着四周的风景,一边知不觉的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那道虚幕前。看着眼前这堵密不透风的树墙,我伸手想触摸一下,可是却穿透了过去。
“看来它真得只是一片虚无。”我看着插入树墙中的手指,心中不禁这么觉得。
我穿过这片哥哥制造出来的虚幕,顺着来时的那条路走着,此时我的就像在刚才的梦中一样,除了眼前看到的不是一片黑暗之外,我还是那么不停的向前走着,一步一步,重复的跨着步子,看着眼前那没有尽头的道路,我就像一个木偶那样,没有思想,没有知觉,一切的一切在此时我的脑中,都只是一片迷茫。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因为我从来都不带计时用的东西,因为无尽的生命如果再用那慢得可怜的计时器来计算的话,那不是更加让人觉得活不下去吗?看着天上的太阳渐渐的在不知不觉中移到了西边,光芒也越业越暗淡,直到它整个变成了一个桔红色的圆球,我才走进了人群,走进了自己曾经见过的环境。
看着眼前那个无比熟悉的巴士站,那是以前我每次去上学时坐车的地方,可是现在已经不用再去那里待车了。
人们从我眼前匆匆的走过,就像时间那样,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它不留痕迹毫无声息的或快或慢的流逝着,却无法对它作出任何的改变。可是当你停下静静的感受时,却发现它其实留下了很多,特别是在你的心灵上烙下的那些东西,不论是痛苦还是快乐,也不论是你想记住的还是想永远忘记的,都将永远的跟随着你,直到你的消失,或是世界的末日。
而现在的我站在这里面对着匆匆的人流,就像一个人面对着时间的洪流般,心潮澎湃。回想起这两年左右的时间里,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比过去的十来年都多得多,先是被lisa缠着不放,接着就遇到了养父林有成,去上学后又有了同学小雅她们,而在这最近的个把月里,创造了小洁,认识了猎人小宇三人组,还有吸血鬼伯恩、sinmo,也就是现在我的临护人,及他的一家,最后又失去了养父,昨天也亲手杀了小洁,不过也因此找到了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这其中的因果,深远的暂且不说,光是我为了养父创造了小洁,小洁才会杀了养父,而我也才会杀了小洁这点,一直都是我心上的痛,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人流,突然不再痛了,难道是我看穿了吗?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是真的把这件事或者说是这个错放下了,所以现在心才不会因它而痛了。可是为什么在我的心中,那最深的痛,最大的伤口,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时光流逝还是没有愈合,还是一刻不停的刺痛着呢?
就在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时候,那辆熟悉的巴士到站了。
“算了,既然现在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再去想了!”我自我安慰的笑了笑,向巴士站旁的那条小路走去。现在的我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迷茫,因为我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