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寒意侵骨。已是黄昏时刻,这一片林里早已落叶满地。没有人烟的地方,在黑暗即将来临之际愈发地使人害怕。我独自一人走在这林里,为这将黒之夜感到担忧。
想尽快找户人家,躲避残夜,可一望无际地全是枯黄的叶飘落,分辨不清方向。带着林内凄然的惨叫,我知道那是一种未知的鸟鸣,伴着夕阳斜射在林间,显得更加如血。
“快黑了吧!”我在心中暗道,“想必今夜是走不出去了,不去找个地方度过一宿,明日在做打算。”
不远处有两棵碗大的树,正可用作休息,正想之际,用内功吸起满地树叶,从袖中甩出千万银丝,编织成席,挂在树的中央,一个剑步,横踩上去,卧在席中。
见暮色苍凉,泛出橘黄,不由想起故人,思恋悲痛之感随景而生。便拿出一把玉萧,一脚轻踩,腾空到树尖上,吹起思恋的曲子。
正此时,突然听到远处暗弱的马蹄声,赶紧收住了音曲,一个侧身而下,收起叶席,将自己隐蔽在树身之后。那声音渐渐而来,愈发地噪杂,听此声音大概有四五十人,并都是武林高手,非平凡之辈。
人群渐来,为首的是一位清秀少年,身着白衣,腰配玉环,手执银扇,青发散在两肩,想必这就是江湖相传的银扇子。相传银扇子手段极其阴辣,为人却很正直,从不乱杀江湖豪杰,但不善交友,喜欢独来独往。如今,他身后跟着一群壮汉,不知道有什么秘密。待人马渐远,我倚在树下,思量着师父的交代。
正思衬着,忽然听到耳边一阵细微的尖声,本能反应,侧身一仰,只见一根细小的银针从眼睛上方穿过,正中一树干。我左手抓起一堆树叶,右脚踩地而起,瞬间放出手中的叶子,只见那叶子在空中分裂,如同细小的匕首,直向远方,铺面而去,不到半秒功夫,人马俱倒一片。
正惶恐这突如其来的不测时,一个少年快步冲到我面前,挥起扇子就向我打来,同时,扇子下面放出千万银针。我见此状,连忙后退,不到数步,右脚飞起,左脚支地,身子向后下仰,用右脚勾住少年腰部,一个半弧旋转,躲避那些银针,紧跟着,弯曲身子从少年胯下而过,翻到背面,右手勾住其脖子,左脚踹他后膝,借他半跪之际,点他穴位,使其定位不能动弹。
见少年不能动弹,这才放心收住拳脚,定眼一看,正是那白衣少年。我急忙为他解开穴道,问到:“这不是江湖上相传的银扇子吗?我与你无仇,为何这般咄咄,要我性命。”
少年微笑,解释道:“少侠莫怪,只因我等从林中穿过,觉察有人在此,恐其不善,才出此意。我并无恶意,我所放之针,绝无剧毒,并非要少侠性命。”
我:“既无恶意,为何如此这般,显些害我性命。”
少年:“我观你年龄不大,敢一人独自出没在这林中,定是不凡之辈,故借此试探你的功力,今日之见,远在我之上,在下自愧不如,敢问阁下大名?”
我:“怎敢如此,愚弟不才,自幼无人抚养,被弃山中,所幸被一位农夫收养,终日授我武艺,又终日在山间行走,练就一身的轻功,并与一位神鹰结为好伴,因前日师父被人杀害,我才逃到此地。”
少年:“好可怜的身世,不知那位神鹰大哥何在?”
我:“他只是一只鹰,有着天生的神力,只因那日师父被杀,至今也寻不见它,生死未卜。”
少年:“哦?还有这样的事?看来如今你也孤独一人,我看我们年龄相差不大,不如我们结义成兄弟,也好有个照应。”
我:“如此甚好,我今年一十八,不知……”
少年:“我刚满二十,不如我为兄,你为弟,我们在此,以此树为证,结义兄弟。”
我:“极好。”
于是两人洒酒为盟,不在话下,篝火相谈,已是深夜。
没过多久,人都睡去,唯我脑海中都是火光掠影的景象,想起师父死时的惨状,想起师父临终时的交代,想着那只鹰不知去向。看着树林的尽头,漆黑一片,我迷茫极了,不知该何去何从,虽与面前这位兄弟结义成兄弟,但师父告诫我说,江湖险恶,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我充满着警惕与孤独。
夜静的极了,唯那一群篝火只剩下点点火光,寒风吹来,更是凄凉,我从没有感到如此的孤独与恐惧,我拼命地靠紧树干,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可留给我的始终都是又冷又硬的树干。
我不知道,此刻我该想着谁去排泄孤单,自我记事起,就没有快乐地回忆,我不知道感情是什么样子,或许,唯一的温暖,就是师父。但如今,师父已经死了,我知道我一直孤独,但此刻的孤独分明多了一种分量。
夜再深,始终难寐,我想逃离这样凄冷,就轻轻踩着草叶,走出十里之外,在一块空地坐下,躺下身子,望着星空,突然觉得月光如此美丽,静静地纱在林里,更添了一股幽静,不由地又触景,生出悲凉的情绪,拿起玉萧,吹奏起来,其声呜呜,甚是悲惨,但随着音符的飘远,能够暂消一点的孤独与寂寞。
正陶醉其间,忽然听到一股渐远渐近的琴音飘来,其声流畅如水,似桃花粉瓣,直入心脾。再仔细听时,怎觉这旋律如此熟悉,难道是她,真的是她吗?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