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国西郊。
“魔神羊玉,为何跟着老妇人?”茅坑里的恶臭缭绕着的一团黑雾里传出了一个如被他人捏着喉咙发出的沙哑如嘶鸣一般的尖酸苍老女人声,带着敬畏惧怕的问,心中却是想着怎样逃循而去。
远处一朵白云之上,绝姿凌然的男子目光放空,似是觑着东方,淡漠不含半丝语气的道:“妄想伤她者,死。”
瞬间属于强者的威压死死罩着畏缩着欲逃匿而去的黑雾,使其恐慌的飘摇不定。
“魔神大人饶命,小妖从未得罪魔神大人,更从未有半点与羊族为敌之意,不知何处得罪了魔神大人?小妖此次前来人间界,也只是为亡夫报仇而已……”飘摇的黑雾中慢慢显现出一个佝偻渗人的老妇,与被胡子静一脚踏成浆糊的臭虫人形时的装束一样,她恐惧的跪求着诉说。
看魔神羊玉的面上不曾有任何表情,跪着的恶臭老妇瞬间运转体内全部妖力,只待偷袭的刹那,伺机而逃。
魔神羊玉不曾给老妇任何一个眼神,在她运转妖力的瞬间,绣有邹菊的雪衫羽袖内,手掌优雅的一转,老妇尚未痛喊出声,就已灰飞烟灭,死后都不可与其亡夫为伍。
恶臭瞬间消散,魔神羊玉指头微动,罩着全身的结界刹那撤去,优雅转身,他向着东方凝视了片刻,飘然落到高空的一朵白云之上,打坐修行。
不出半日,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悠悠朝着西郊而来。
“妈咪,糖糖可不可以不喝牛奶了嘛?”稚嫩的童声从马车里传来。
“不能。”胡子静半眯着眼斜躺在车里铺的软被上,一只手随着马车的颠簸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车沿,不容异议的回道。
自胡糖糖化成人形始,胡子静每天让他必须喝两瓶牛奶,胡糖糖嫌牛奶不好喝,日日想着法子的求着他的妈咪收回成命,子静自是不允。
“啊啊喔,咯噔哩咯噔……”胡子静口中嚼着雪葡,含糊不清的哼着小调,在马车中躺的好不惬意,胡糖糖有样学样的与她一道躺着。
没有某只喋喋不休的骚包狐狸,母子俩的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小丑狐,你们也太没良心了吧!”马车骤然停下,某狐王控诉埋怨的声音幽幽传来。
“呀——”胡子静似是惊得不小,手中啃食了大半的雪葡果随手的往外一扔,急速向着狐新宸的面门飞去。
狐新宸随手就想用白白的羽扇去挡,随即又不想他刚修好的美美羽扇有何脏污,遂跳离一步,“咚——”的一声轻响,果核在狐新宸脚前落地,扬起了些许的尘埃,却刚好不落分毫到狐新宸的鞋面上。
他觑了一眼地上的果核,抬首似是双眸中沾染了些许泪意,幽怨道:“小丑狐,你不告而别,害我寻了你们近一日了,如今好不容易寻着了,你却还拿果核扔我,唔,你你……”
自知理亏,胡子静一手撩开车帘,萝莉小脸有些灿灿的,“你这不是还没过一天就追来了吗?”
狐新宸控诉的一挑凤眼,如糖糖撒娇一般的瘪瘪嘴角,“小丑狐,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你还好意思说,你不知道苍龙帝都都戒严了吗?我,我还被苍龙帝那老头派人给围了……”
不过苍龙帝不围他就怪了,谁让他把夏晴晴扔进了最肮脏的乞丐窝呢!
嘿嘿,她不是喜欢男人嘛,他就让她终生忘不了乞丐窝里那些饥渴肮脏的男人!顺便还给她下了点媚情,只是下的时候他一不小心就把一瓶都给下了。
媚情,人间界的烈性****。
狐新宸喋喋不休的叨念着爬进了马车里。
胡糖糖早在里面寻了一个既贴近他妈咪又非常舒适的位置躺着了。
这么抛弃朋友确实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事,胡子静有些不好意思的与胡糖糖躺着,一双小手堵住耳朵,自动忽略了狐新宸弃妇般的怨念。
只是空着半个车厢,算是默许了狐新宸爬进车里来。要不按平时胡子静的脾气,只怕早把这话唠的骚包直接踹下车了。
远在白云之上的魔神羊玉凝眉看着狐新宸进了马车,冰冷的凤眸中闪过丝丝不悦,随即微惑,为何他近万年来心绪的起伏不曾如现今一般?
狐新宸摇着羽扇的手一顿,为何他突然感觉犹如六月飞霜一般寒冷,动动身子,那种感觉又没了。
“小丑狐,你你……居然丢了爷在那虎狼之地,自个逃了,真真不仗义……”
在狐新宸依旧断断续续的嘟嚷中,马车悠悠向着马子国行进。
“煮死他。”
“煮死他这个妖孽。”
“对,烧大些火,快些烧死的妖怪。”……
悠哉的行了几日路程,马车中胡子静几人听到一片热闹的哄吵,三人齐齐探出头来一看究竟。这三只非人类隔着几百米远,倒是将场面看的个清清楚楚——
一个大大的缸下烧着熊熊烈火,一个忽而是黑人忽而转化成一只鸡的小男孩,又黑又瘦的小脸上却是十分的平静,黑白分明的眸中满是不甘,它被许多绳索捆绑着,在缸中被煮的起起伏伏,很是惨烈。
大缸外围拥挤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近千人,皆高举着锄头、斧子、镰刀群情激奋着无情的扬言要煮死他,时不时的还有人挑动柴火让它烧的更旺。
“异种鸡!”狐新宸惊。
“乌鸡精?”胡子静疑惑。
“妈咪,救他。”胡糖糖强烈要求。
三人同时开口,转而面面相觑。
“这是妖魔界的异种鸡,极是罕见,异种是一种变异的存在,一般都会非常强大而又无法控制,遂会一经出现必诸之于摇篮里。”狐新宸当先解释。
“切——老娘看他就是一只乌鸡精。”胡子静不以为然,看看他变成鸡的样子多么像她在21世纪经常用来熬汤的乌鸡啊!
哇,舔舔嘴角,她都有点想念她在21世纪经常煲的乌鸡汤了。
“妈咪,不要吃他好吗?糖糖想救他,妈咪帮帮糖糖,好不好?好不好?”胡糖糖眸光直直锁定在灼热的水缸中浮沉不定的黑黑小身影,万分不忍的抱着胡子静的手臂哀求。
“老娘没说要吃他啊?”况且,吃一个已经可以化成人形的妖,她是怎么也下不去口的。
胡子静奇怪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怎么她儿子现在看着有些哀伤呢?他如此小小年纪会吗?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