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晃了晃,步子有些踉跄,他明明当面丢掉了护照,可为什么……那份申请表是怎么回事!
刚跑下楼,一只手立即拉住我,尉迟金兰拉着我停在教务楼的拐角处,看着我,他急忙开口道。
“你到哪儿去了?说好别动……”
我的脸又布满了乌云,他有些惊异不禁问道。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因为刚刚说了几句,以后不再说了,好吗?”
“不,你说吧,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听到了。你不是填了转学申请吗?何必把护照丢了。”
我静静地望着他,他注视着我愈加冷淡的脸扭头望向旁边的草地,回过头冷静道。
“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好吧,我告诉你……”
他还没说完,突然,几名西洋保镖冲过来紧紧抓住他,这是怎么回事?我慌起来,尉迟金兰狠狠盯住禁锢自己的保镖们,一名保镖盖住他的嘴巴,似乎有计划地走在隐蔽的草丛上带他很快就消失了。
我失望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一个高个女人走在我面前,是Eileen,她看着我平静道。
“尉迟金兰会跟我一起回巴黎,别被他任何话语影响到自己。”
深深看了我一眼,她向前走去。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连汽车也不想坐,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天黑了起来,路灯亮了我还没有到家,脑中不断回想着以前的种种。
忽然一个人影闪现在我面前,我惊吓得捂住自己的心脏后退着。
“别害怕,是我!”
一个小时不到,尉迟金兰竟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无法接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严谨地环顾四周,抓住我的肩膀郑重其词。
“我特意过来和你说一声,这几天谁和你说话都别相信!我现在不能呆太久,马上要回去了。”
看着他,我微微眨了几下眼睛,声音轻轻的,像水从自来水龙头滴落扩散开来。
“我累了。”
他猛然一惊,抓住我肩膀的手紧了下,急忙追问道。
“不可以!我们已经经历那么多,难道要被最后一个困难击倒吗?不许说放弃,我们谁也不许说那两个字!”
“最后一个……总觉得我们之间还有许多许多无数个……”
“不会的,这次一定可以好好处理,我们要相信彼此啊!”
他明了透露自己的心声,我没有立即回应,总觉得越满足却越得不到满足。看着我无精打采的脸,他有些低沉,但没有在我面前泄气。
“她打算星期六下午五点回巴黎,顺便带走我。”
我的心一紧,眼皮微微跳动一下,垂头丧气道。
“嗯。”路上小心。
接着他坚定说道:“我不会去的!”
“我该如何相信你?”我抬起疲惫的脸望着他沮丧道。
他颤抖着嘴唇,望着我无法出声。我缓缓拉下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坡上走去。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大声地回荡在身后——
“星期六下午四点,烈士公园的摩天轮下见,我会在那里等你!”
“我不会去的!”这一次,我没有顺应他,看着脚下的路大声回斥道。
“那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为止!我不会走,你来不来随便了……”
眼泪,眼泪啊,不能被你发觉的眼泪,悄悄地顺着脸颊流淌着,滴落在胸口润湿了衣襟。
三天补考终于结束了,可是桌面一成不变的动物尸体令人震惊气愤却又无奈,湛曦,你必须做这种事吗?一直残害其它生命借此换得自己的乐子,觉得心安理得吗?
清理完毕,我紧握拳头撑住额头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彩儿摇晃着我睁开眼,晃了晃书中一把钥匙。
“水晶,明天我们再逮一次,我弄到了教室大门钥匙。”
“不会成功的,无论怎么样都会失败。”我无力地摇晃着脑袋。
她立即拍下我的脑袋,气呼呼责备道。
“你还真是一朝被蛇咬!怕什么?一点也不像你的性格~~~你应该拿出追逐幸福的勇气,怎么能说那种没用的丧气话,啧啧~~~”
“幸福根本就追不到,无论自己跑多快,它总是跟我捉迷藏,因为我靠得是双脚,它开的是热气球。”心里微微泛酸,有种想哭的感觉。
彩儿目瞪口呆望着我,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立即收回,声音轻柔许多。
“没有关系,你的脚可以不停去追去跑,可是热气球会耗尽燃料,总有一天你会追上的。”
可以吗?我的信心像只泄气的皮球半天无法鼓起来,抬起头,她立即给予我肯定目光。
今天是星期五,我和她又继续着上次的追踪。天刚亮,终于,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移到一年级教学楼下,我和彩儿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了!她捂住我的嘴巴,我捂住她的嘴巴,避免惊讶过度发出响声吓跑凶手。
脚步声,与上次大不相同,几乎没有脚步声,天微微露出鱼肚白,光线不够充沛,隐约见到一个轻盈身影渐渐爬上三楼,这一层正是我的教室所在地。
那张脸!
要不是彩儿紧紧捂住我的嘴巴,我真的无法相信……
钥匙**门孔慢慢旋转的喀哒声在我心底溅起一层浪花,彩儿冲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即跟在她身后蹑手蹑脚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刚赶到敞开一半的教室大门,安安娜提起黑色塑料袋一角朝我的桌面猛地倒出一截动物某部位肢体,空气里散布着血腥味……
她回头瞧见站在门口的人大吃一惊,吓得忙松手,袋子掉在地上缓缓流出鲜红色的液体。
我不由得握紧拳头,盯着她愤怒不已。她一脸震惊连连后退,我飞快冲到她面前,揪住她的整齐衣领怒不可赦。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
“我,我……”
她抖动着双唇说不出话来,无助的惊惧尽在那双还在假装无辜的眼睛内。忽然间,她的目光投向我身后,几欲哭出声的害怕一并倾诉出口。
“湛曦救我,湛曦!”
听见她的呼救声,我立即回头一看,湛曦一手勾住书包站在门口,平静的目光望着她。
原来这几天都是她搞鬼,害我误以为是湛曦对自己使坏,没想到这个臭丫头手脚还真不干净!她像是看到救星般更加卖力大喊起来。
“水晶,让我来,逼供这种事我比较在行,把这丫头交给我!”
彩儿扒开额前的刘海,左右手各自撸起袖子接过我手中的羔羊,一副凶神恶煞的屠夫宰猪模样。更加用力揪住安安娜的领子,她严厉喝道。
“坏丫头,说,你为什么要对水晶干那种事?”
“湛曦,湛曦,救我!”
安安娜没有回答她的话,哀求的目光一直望向门口的人。彩儿气呼呼地瞪着她,很快地,一道奸笑光芒在眼角一闪即逝。
“好,不说是吧?那就把尉迟金兰叫过来亲自拷问你!”
“不要,求求你不要告诉他,求求你们,呜……”
她终于哭出声无力地摊倒在地面上,狼狈的样子在我们面前呈现。
“我,我讨厌百水晶!”
讨厌我?我的心一惊起。彩儿推下她的脑袋,不客气道。
“你凭什么讨厌她,她什么时候欺负你了?行为真卑鄙!要不是今天特意来逮,以后水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有,你的钥匙哪弄来的?不说出来就让尉迟金兰亲自问你!”彩儿可真会抓住安安娜的心理弱点。
“配的,配钥匙很简单,只要靠朋友的关系就能弄到。”
很简单?这个丫头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真怀疑她是不是惯犯!彩儿第二次不客气地推她的头,似乎推上瘾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卑鄙手段的?不说就给尉迟金兰说去。”
安安娜已经吓得不轻了,瞅瞅她又瞅瞅我,埋下头去小声供认自己的罪行。
“我,我那天去健身馆找尉迟金兰……恰巧听见了湛曦与百水晶的话,好象湛曦以前这样干过,所以我就……”
原来寒假打工最后一天碰见她……她却……用这种手段对付我……还差点误会是尉迟金兰干的。
“你这个坏丫头,知不知道自己这种恶劣行为连累了别人,害水晶一直以为是湛曦干的!”
“对不起,湛曦……”她抬起头,对准湛曦的方向满脸愧疚道。
谁料静静站在身后的湛曦沉默一阵,一句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开,眼中有无数道不尽的默然……
啪地一声,我甩了个响亮的巴掌给她,她立即张大双眼惊讶地望着我,我生气地瞪着她。
“刚刚那一下是替湛曦出气!”
瞪了她一眼,我飞快跑出教室追赶湛曦,他走得并不远,走在他身后,我徐徐开口道。
“上次,上次我说的那些,请你别放在心上!对不起,我该向你道歉。”
蓦然停住脚步,他转头看着我,目光淡淡的,没有以前堂而皇之的攻击,不动声色看着我,又收回了目光,终于缓缓说道。
“算了。”
我尴尬地站在他对面不知说什么好,上次左一句恨他右一句恨他,还口口声声让他铭记在心,看来最应该悔恨的是我自己啊,哎~~
手忽然搭在我肩膀上,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灿烂的笑容。
“明天陪我一起去烈士公园坐摩天轮吧,这样才算得到我真正的原谅。”
我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明天不正是尉迟金兰和自己妈妈回巴黎的日子嘛!尽管他信誓旦旦不会去,可是我依然心存疑虑……
“几点?”我询问了时间。
他微微扬起微笑的脸庞,淡淡的笑容毫不褪减。
“下午三点半。”
幸好没和尉迟金兰的约定时间相撞,可是两者相近的时间惹得我一阵沉默,看我思虑不语,他不禁问道。
“可以来吗?”
迟疑着,最后我轻轻点下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要准时噢,别迟到。”
他的轻快笑容挂在眼角,拍拍我的肩膀朝丰羽楼方向走去。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两人都会挑日子啊……
看着树阴投在地面的黑影,我的心一阵低落。回到教室,安安娜已经不见踪影,桌面干干净净,彩儿坐在位子上笑眯眯地等待我走过来,看看四周,我好奇道。
“她呢?”
“我把那丫头放走了,让她交出家里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她哭着向自己的家人承认自己的错误,不一会儿来了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呃,应该是她爸爸……哇,动手打了她两个耳光,好凶哦~~~水晶,从此你的世界天下太平了,哈哈哈,恭喜你!”
我机械地挤出一丝笑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天,又是一个崭新的明天,该如何面对,如果决定能像摩天轮一样坚定自转就好了。
天很蓝,隐约藏着几个白点。
我抬头望望天空,站在烈士公园门口感受清风拂脸,静静等待着。三点二十五分,未曾露面的湛曦突然打来电话——
“你到了吗?”
“到了,我怎么没看见你?”我翘首张望一番,依然不见他的踪影。
“呃……我可能会晚点到,你顺着我的话先进里面的游乐场好吗?”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我的脾气又上来了,想也不想质问道。
“因为你上次污蔑了我,所以得按我说的去做!”他同样理直气壮起来。
哎,好恨哪~~谁叫自己确实误会过他,嘴巴不服气,可是双脚已经踏在公园里的水泥路上,他再次询问道。
“到哪儿了?”
“爬台阶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来?”我呼哧呼哧着走上一层层台阶。
听见我的喘气声,他开心地笑起来,话筒里传来清晰的笑声,感觉真不错。
“很快,很快……现在到哪儿了?”
“烈士纪念馆门口,喂,我干吗要老实巴交向你汇报,我是你的奴才吗?”
“哈哈哈,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以不说啊。既然你说了,那就继续告诉我方位,想给你一个Surprise!”
哇,surprise——惊喜呢!我顿时愉悦地像只云雀,走路的脚步更加轻快,还没说出方位,他的声音又从话筒里传出来。
“先别说,我能猜到你已经进入了游乐场,对吗?”
“你怎么知道,真是个聪明的笨蛋~~”
“有音乐啊,欢快的音乐声……我能猜到,哈哈!”
我心里暗自思忖这家伙的智商的确比较高嘛~~
周六人真多,四处张望着试图发现躲在某个角落的臭小子,他该不会跟在自己身后突然跳出来吓人半死吧!陡然间回头尽是一张张陌生面孔,我对准手机不耐烦喊道。
“你是不是已经进去了?在哪里呀,我怎么没看见你?快点出来,别躲迷藏了!”
“别激动,你按我说的照做就是,怎么那么罗嗦,真是的~去摩天轮那里……”
“我已经到了。”
站在偌大的摩天轮下面,我的心情自动升级成哈密瓜的清爽颜色,摩天轮慢悠悠转动着,各个小包厢装载着无数温馨开心。抬头盯住那座巨大游乐设施,笑容不知不觉爬上了嘴角。
“臭湛曦你快点来,好多人排队,票会卖光的!”
扭头望了一眼排成长龙的队伍,我有些担心,他却还在玩那个命令游戏。
“你现在去买票,买六张,记得啊。”
“我买那么多开批发市场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来?”
“很快……”
“又是这句,快点!”
“嗯。”
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虽然不情愿,还是买了六张票发现已经三点四十分了,这家伙仍不见踪影,我瞧了瞧四周,验票的河马大叔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快点跟上来,摩天轮要开始转了,我急忙对手机里的人呼喊道。
“湛曦你快点过来,检票啦!”
“马上就到,你先坐上去!坐上去了吗?”
什么,这家伙竟然叫我自己先坐!什么意思?
在他的坚决要求下,我只好将一张票递给了河马大叔。
关好铁门,我独自坐在包厢里面。一道铃声响过后,看着徐徐升高的包厢,我依然不忘朝下望一眼地面,渐渐升高了……
吓,赶忙坐回去,望着天际,电话里缓缓传来湛曦轻柔的道歉声。
“抱歉,我来不了了。”
他竟然又说自己来不了,耍什么猴子把戏呀!我趴在窗口急起来,声音不由得高涨几分。
“为什么!你在耍我吗?”
“不是的,你别误会。我快要上飞机了,还有几分钟就进去,趁这个时间和你聊几句,我送给你的惊喜就是摩天轮转到四分之三时,望下地面……”
“什么意思?臭湛曦你又在开哪门子国际笑话啊!飞机,你要去哪里?笨蛋快点回来,我不怪你迟到,不说半句,真的,晚点来也没关系,只要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恨不得摩天轮立刻逆转重新回到起点,一种不详预感在脑内聚集,这种情况很熟悉啊……曾经湛曦回过美国……现在……不!
他只是清朗一笑,缓缓说出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水晶,听我说,我递去的越洋留学申请……昨天已经通过了批准,校长签字同意了。我选择的学校离美国的家并不远,本来想告诉你,但这几天发生的事令自己无法鼓足勇气,哈哈,没想到我也有胆怯的时候,或许只有在你前面吧。答应我坐完手中所有的票,就当每一朵云是自己注视你的眼睛……晚点来,我也很想这样,或许再也来不了了……”
“我也有错啊,不该怀疑你,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总之,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对不起,湛曦,真的对不起!”
话筒里传来他的笑声,令自己想起曾经两人亲密地一起你追我赶,打打闹闹,可是这一切即将远去不存在,成为记忆……可是不要记忆,不要!我不希望你走啊,湛曦……
“现在摩天轮转到哪儿了?”他无意问道。
“最高点。”我不敢往下看,头顶上方已经没有包厢,估计现在正处于最高点。
“好可惜,最后一刻不能听见你的惊讶声,很希望听见。我要进去了,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情,别来机场找我,你不答应的话,我一辈子都不回来……”
被震住,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只能压下内心的不安勉强道。
“好,我答应你。”
“谢谢,这可是你第一次那么顺从我,好开心啊,哈哈……噢,乘务员催我进去了,先说到这里,记住,别来机场找我!bye-bye,我会想念你的,水晶……”
湛曦轻轻的笑声穿过耳膜抵达心脏,像风静静倾诉着,又像即将告别的最后一丝清风,无力挽留。
“喂?湛曦,湛曦!”
无论如何叫喊,对方已挂机,里面充斥着千篇一律的嘟嘟声,回拨过去关机了。
泪水,透明的泪水终于滑下来,握住手机,我忍不住哭了起来,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好好的申请什么越洋留学,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拜托你转快点,快点,摩天轮,第二次错过他了……
要逃到哪里去呀?如果可以止住眼泪,那自己才会原谅他的离开,止不住,始终都止不住的眼泪,又是一个人独自坐在摩天轮内……
究竟还要转多久才会停下来,四分之三……我飞快趴到窗外一看,离地面只剩几米距离,转眼间看见尉迟金兰站在摩天轮的入口等待着,不时看表,仿佛世界上最美的已经装在手腕上的表内,他瞄了几眼,随意望向前方的人群。
尉迟金兰啊……
原来湛曦说的惊喜——是指他!为了让尉迟金兰与我见面……
恰好四点,我没有下来,为了避免被他发现,依然蜗居在包厢里面……
河马大叔一个包厢一个包厢轮流验票,听说我还要坐,从我手中无情夺过一张票。
尉迟金兰始终背对着摩天轮站在入口处,看着前方。
铃声过后,摩天轮开始转动起来,经过他身旁也不曾回头望一眼。缓缓地,他转过脸来,可是自己坐的包厢早已升至空中,飞快缩下头生怕被发现,其实不用躲起来他也看不见,看见的只是包厢底部的甲板。
待摩天轮转到稍微高一点的位置,我悄悄趴在窗口向下望去,他依然平视前方继续等待着。他掏出了手机,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响起来,他的一切被我尽收眼底,只是我低调着不愿去打破。
声音轻轻淡淡的,极其熟悉,尉迟金兰的温柔声音——
“来了吗?”
“我,我……还在家里。”我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
“没关系,我会等你,在摩天轮入口处,来了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嗯。”
见他收起手机,目光落向遥远的天空,我突然很想大声告诉他——自己在这里!可是不行,脑袋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刻意强压自己的冲动……十指紧紧贴住窗玻璃,爱莫能助的自己只能眼巴巴望着下方一切。
每当河马大叔从自己手中抽走一张票,时间就过去十五分钟,再坐几次,时间很快就到五点了。就算注定一样,每当我的包厢经过他的身旁,他总是背对着自己,丝毫注意不到身后默默注视自己的一双期盼眼睛。
第二圈,第三圈……四点半了,他终于钻入我前方其中一间包厢。看着他的包厢上升,我的包厢徐徐跟上,升入最高点,我已经看不见他了,他的包厢下降,我的包厢才开始升入最高点。
目不转睛俯视尉迟金兰坐的包厢,他的侧面好美,抬起右手支住下巴静静眺望窗外。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我依然蜷缩着身体趴在窗口注视着。
如泰戈尔所言,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前面,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缓缓抵达地面的摩天轮,四点四十五分,他从包厢内出来,头也不回地快步奔跑起来,我惊诧地趴在窗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好等我吗?为什么食言……急着回巴黎吗?为了赶上五点的班机,这里离飞机场非常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结果一定会这样,所以才不想那么快出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