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风,聆听天空的歌声,幽蓝清澈。一圈,再一圈,别停下来。就这么一直转下去,一起坐到微笑的终点,幸福为止。
——湛曦的明朗
我的心头陡然一惊,湛曦脸上顿时露出巨大震撼,他愣住了,久久未说话。
尉迟金兰的校服……在我手中被弄丢,却被湛曦口口声称烧掉了,现在轮到他亲自开口烧掉湛曦的校服,这算报复吗?
不会的,他绝不是这种人,我不相信刚刚所说的一切,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这种一百块就能批发好几十件的烂布条,你想烧就烧吧!”
湛曦爽快答应,听起来似乎自己正捡了个大便宜,尉迟金兰幽深的目光紧盯住他的脸,眼角余光旋过我,决绝收走所有目光径自转身离开,抱着五只娃娃的安安娜急忙追在后头,和进进出出的人们撞来撞去,走在前面的人却不停下脚步等一小会儿。
“你的梦,碎了吗?”
湛曦扭过头平静望我,眼里暗藏着几丝沮丧,却被我发现了。摇摇头,我看着镜子里的他坦诚道。
“没有梦,有……也早就灭了。”
大胆伸出手扶住他的胳膊,我内疚地望着落落寡欢的他。
“结果不重要,无论输赢,我始终觉得你厉害。”
他转回头望着我,眼里充满惹人怜惜的失落与疲倦。
一会儿,他的精神果真不同寻常,被我一通安慰重新振作,用力捶了几下机器按扭,指着高高的天花板怒吼道。
“对,我是神!今天要不是喝多,关键时刻看走眼,刚刚那把怎会输掉!啊,可是想想还是生气,湛曦你怎么会败给一个非人类的海洋生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哈,别骂自己了,你醉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我要在这里练一晚上夹娃娃,下次再找那小子重新PK!给我几个游戏币~”
“不不,我自己都快没了,你去程质虎那儿领吧。”
他的充沛精力终于由机器转给了我,抓住我的肩膀一通猛晃,还不住加快我的耳朵衰老时限。
“喂,是我买的!干吗不给我,快给我几个!在哪儿,游戏币给我几个!”
“不要擅自碰我的口袋,臭湛曦~~~~”
“快给我,听见没有?臭丫头~”
镜中映出两个咿咿呀呀闹作一团的稚气家伙,先前的阴霾全都不见,也许这小子就是有安定人心的本事,自己是不是该学学他的明朗开怀。
忘了那个人,忘记他。
可以做到吗?
这样做……对吗?
都怪昨天那些醉醺醺的酒鬼自动关闭耳朵,无论如何劝说没一个答应回家,一个个不玩通宵彻底不罢休!
一想起曾被外婆赶出家门的惨痛教训,来不及一个一个打招呼,我急急忙忙准备回去,碰见湛曦,他拦住一辆的士坚持送我。
生怕被出来锁大门的外婆逮个正着,害得我全将白色大袄包住脑袋躲在门外鬼鬼祟祟张望着,真是的,干吗在自家大门前做贼心虚,我应该光明正大走进去,哼,怕什么~~
回头一望,我差点没吓得摔倒在地——分别用两只袖子绑住鼻子嘴巴的湛曦瞪大一双黑漆眼睛溜来溜去,这才是正宗的贼!要抓就把这家伙送派出所去!
“你看什么?”
我不明所以地扭头询问身旁仍在溜达眼球的家伙,他正趴在门缝旁不知看啥,听见我的话,他立即转过头鹦鹉学舌。
“你看什么?”
“我先问你!”
“你先回答我~”
这家伙准备开骂是吧,从前斗嘴斗气我可是一点也不陌生,想起什么,我赶忙伸出双手,笑得很贼。
“眼影,化妆盒。”
“什么东西呀?”
“哎,你答应送给我的~~就是昨天呐,你亲口说过只要我不哭就送给我!”
“哦……那个呀……那是什么东西?”
这家伙醉了么,怎么连这些美丽的基础物品都不知道,我立即瞪大双眼,从脸上画了一圈形象说明。
“喏,眼影,使眼睛上方增加色彩,还有化妆盒,专门装化妆饰品的小盒子,想起来了吗?”
“不知道。”
“喂,臭湛曦,你一句不知道就想统统赖掉是吗?”
“赖?我是那种人么~”
“哼!”
“好了好了,离这里最近的化妆行在哪儿?快点说,困死了,我还要回去睡觉!”
“你那么大声吵什么,想吃我外婆发射的扫帚导弹吗?我问你,你现在就去买给我吗?”
“是啊,你不是急着要吗?”
“这么晚……店都关门了,明天吧。”
“明天,明天?知道了,打你电话就直接过来,女人真是麻烦。”
“哈哈,拜拜拜,臭……哦不不不,湛曦大哥,慢走。”
听见我俏皮地故意讨好,他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招招手便转身离开。
我顿时愣在原地,这个动作——尉迟金兰以前经常摸我的头,好温柔,好温柔,温柔得连心都碎了。
闭紧酸涩的双眼,可是眼泪依然毫无止尽从眼角疲惫流出,不肯停歇,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吗?星期六,星期六,所以必须流太多泪水……可是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缘分已尽,月老给我的红线……栓住的……不是尉迟金兰……
无法承受的沉重脑袋紧贴枕头,盖住整张脸的被子湿润了一次又一次,液体从指缝一颗颗渗出。昨天、今天,面对他的时刻越来越煎熬,即使看见了,却只能躲回家暗自哭泣,黑夜始终一片暗淡。
依然只剩我自己,尉迟金兰不会回来了,他要回到过去。过去与未来是不能同时存在的,必须抛弃一些东西,没有价值的只会拖延时间,对他而言,我就是累赘,所以他必须回去,回到属于自己的过去。
该怎么办,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却成了我的痛苦回忆。不要回忆,我想拥有你的时间,现在,将来。
不要回去,求求你,不要回去……
……
-这里的天好蓝,好蓝……你要过来和我一起去看吗?
-臭湛曦你是个大坏蛋!
-又骂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对你那么好,你这丫头真是有眼无珠。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发短信、不和我说话!那么喜欢美国干脆呆在那里顺便买好墓地!
-你呀,老这么凶,只有我对你才那么……
-什么?说完,干吗转身走掉?喂~
……
-为什么你的手在流血?为什么?他们是谁?
-不是呵,是你的手……看,鲜红的血,一大片一大片,就像参加葬礼的玫瑰一样……
-明明是你的血,自己看不见吗?
-看见的,只是你,是你……
……
猛然抽身坐起,冷汗一滴一滴淌在脖子周围,又做梦了,梦见了湛曦、尉迟金兰……
同一晚上接连做了两个梦,湛曦离去的模糊背影以及尉迟金兰即将伸手触摸我的脸……现在着实想起来,那种感觉冰冷地越发真实。
这两个人,依然和我的命运纠缠着。
气~~死~~人~~啦~~
这个骗子明明答应今天打电话给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我的手机还在睡懒觉!不甘心,就算打过去依然打不通他的电话,难道他想赖掉郑重承诺的眼影和化妆盒嘛~~~~
害我整晚轮流想着眼影、化妆盒、尉迟金兰,失眠了。看着镜中的自己,立刻产生想死冲动,这么丑陋的双眼如何示人啊,不吓坏市民才怪!
冷热毛巾各自敷三分钟,试试那家伙传授的办法……看着眼睛一点点消肿,我不禁在卫生间大叫起来,正在厨房煮面条的外婆急急忙忙赶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老鼠在搬米?”
“老鼠,哇啊~~~家里什么时候进老鼠了?”
“是啊,都咬坏好几件衣服了,下次叫你外公上街买点老鼠药回来。”
“搬家,强烈建议搬家!我不要和老鼠同居,哇呀呀~~~~~”
忐忑不安吃完面,我找个借口溜出去,实际上正惦记着湛曦给我的眼影和化妆盒,一边下坡一边掏出手机疯狂拨打——关机?啊~~~~~这家伙是不是昨晚喝醉,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不知为何来到了学校,况且身处布告栏前,长长的倒塌实体不堪入目,布告栏还没被人扶起,想起上次那件事,心里一阵泛酸。虽然尉迟金兰与我已经那样了,可我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就算分手了也没关系。这里可是学校发布权威消息的地方,万一学生会真调查起来可能很麻烦。
转身跑向传达室,我向守门老头借了一些工具,尽管老头不停追问,我还是随便撒个小谎盖过去了。
“老师的讲桌瘸了一只腿,必须赶紧修理一下。”
“这样啊……拿去吧,但是要记得及时归还!”
“好的好的,太谢谢您了!”
揣着沉甸甸的锤子和一些零碎工具,我卷土重来,再次回到一片狼藉的空旷场地,看着乱七八糟杂无头绪的混乱场面,用力扯了两次自己的头发,太痛苦了,这个场面我一人怎么拿下?太夸张了吧~~~~
可是,再困难再艰辛,也要干下去!冲自己手掌心狠狠吐了两口唾沫,开始热火朝天干起来……
哎呀喂,好重,扶都扶不起~~我猛地再次朝手中呵气,伴随一阵哎呀呀呀呀呀呓呓的唱京剧,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扶起这个沉重家伙,赶紧拿起铁锤和长木条叮叮当当敲起来。
……
哈,终于完工!
抬头一看,太阳已经走完一半路程,中午了,肚子却毫无知觉,劳动真伟大!额头早已湿润,我伸手拍了拍结实的布告栏颇为自豪,不错,百水晶挺能干嘛,可惜敲最后一个木条时,不小心弄破手指,现下鲜血正从伤口不断冒出。
血……
心中涌出莫名疼痛。
痛,不仅仅来自手指,一想到尉迟金兰的受伤模样,不禁忧虑起来。
好了,布告栏修理完毕,好不容易止住汩汩冒血的手指,忍着蚂蚁啃噬般的隐隐作痛,我再次掏出手机打给湛曦,一想起眼影和化妆盒,心内稍稍平静甚至忘记了手指头传来的疼痛。
哼,哼,终于开机了!一定是内心深深自责,这小子终于想起来了!
“喂,臭湛曦~~~~~~~”
再也无法容忍,我大声怒吼,旁边的叶子震了震,我的左眉已经不受控制攀高一厘米!
对面半天无人作声,半分钟后,才隐约听见有人刻意压低的臭骂声——
“吵死了,你当我聋子听不见吗?吼那么大声是不是还要额外加个扩音器呢?神经病发作时间到了吗?臭丫头~”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别忘记某件重要事情!”
“什么事?”他漫不经心询问道。
“什么事,什么事?你竟然问什么事!我刚才不是提示过你么?哦哦,血压要升高了~~听好,这件事可是比麻雀基因突变、程质虎戴他奶奶假发上厕所、你穿苏格兰裙跳钢管舞重要一百倍一千倍!赖皮鬼快点给我想起来,眼影、化妆盒统统给我想起来,想起没有!”
“哦~~被你这么一发神经倒是想起来一点……啊啊,啊,臭丫头,就为这么一点小事干扰我看书,你想死呀!”
看书?我的耳朵是不是进水了?湛曦看书?看千钟粟还是黄金屋,绝对看美女吧!想起千万种不可能,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听见讥笑,他不禁恼了,连手机听筒的薄片都一颤一颤。
“笑死呀,你这个不懂文化知识重要性的俗人!你在干吗?”
“在学校。”
“在学校?你也在学校?你这种不读书不学习不复习的外星生物怎么会出现在人类学校这种高级场所!哪个地方呢?我过来找你~”
“等一下!我哪里不读书不学习不复习,起码我也是光明正大考入Z大,你似乎特别瞧不起人!”
“一大早废话那么多,牙齿没刷干净还是怎么?”
“我一天至少刷三次牙齿,你少说鬼话了~~”
“啊呀呀,到底在哪里?我正好从图书馆走出来,报出你的具体位置。”
“布告栏处有个闪闪动人的大美女,快过来吧,就在这里等你~~”我乐得嘻嘻直笑。
“一只蚂蚁的大腿,也比你可爱~”
“什么,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过来了,你在那儿等我!记住别走,不然找不到。”
没等我回话,他率先挂断电话,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起码要挂在我后头,一点为领导着想的优先意识也没有,这小子当官没前途。
看看自己的手指,一个红色硬邦邦的血痂悄然形成,周围仍有一些酥麻感,大概血小板们正在集体开会,稍微有点儿疼啊。
“你的手怎么了?”
咦,听见声音抬头一望,湛曦无声无息站在旁边盯着我的手指头劈头就问。
怎么那么快?这家伙飞过来的么,还是自带直升飞机?从图书馆走到这里起码得花十分钟,可是现在五分钟都还没走完……
看着他略微急促呼吸着,我不禁笑了笑,咧开嘴唇刻意取笑道。
“跑什么跑,十分着急买眼影和化妆盒给我吗?”
“啊,那个不是你自己想要吗,鬼才进那种化妆行买女人东西呢!”
身穿深蓝色外套黑牛仔裤,湛曦百无聊赖转眼看看四围环境,好象很久没来似的。也对,去美国大约半个多月,重温一下母校感觉,颇为不错。
离立春大概还有一个多月时间,枝条早已抽出新芽,提前进入新春气象。
看着我身旁的布告栏,他回头睥睨我脚底一大堆工具,不禁睁大眼皮仔细端详一遍。
“这是什么?”
“看,这个布告栏是我修好的,不错吧?”
我使劲点头赞叹道,内心充满无比自豪,怎么样,修葺的比花园还漂亮,能评一百分吧?
他不住地在长长的布告栏周围绕来绕去,终于在一处地方站定扫了几眼,收回目光,不耐烦地歪着脑袋瞅向我。
“你那么三八干什么?这里又不是你的管辖区域,你最好用这把铁锤修理下自己的笨脑瓜。”
我气冲冲鼓起腮帮,赌气回应道。
“修你的头才是!我帮尉迟金兰修,用不着你管!”
像是一颗小石子激起心湖泛起大片涟漪,他蓦然睁大双眼。
“鱼翅?你帮那家伙修这个做什么?最终敲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却无人问津,呐呐,你这个糊涂蛋!”
他气急败坏责骂道,不停抖动的肩膀暴露过分担心,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呢?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应该吵架。
微微垂眼沉思,修布告栏……是因为自己曾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欺负,尉迟金兰帮我,一怒之下弄倒布告栏。只是奇怪,直到现在我还没揪出幕后使者,那家伙是谁,为什么偏偏针对我,难道我是罪大恶极的杀人犯?
一直找不到那个不见光的混蛋,自己却天天受惩罚,要是知道那人是谁在哪里几年级几班,我早就带把大弹弓瞄脑袋了!
一来抽屉动物尸体、漫天飞舞的纸屑、背后唧唧歪歪的指手画脚、乱七八糟的短信漫骂令人没齿不忘,要是逮到了,非扒光一层皮、暴晒七七四十九天、密制木乃伊不可!二来不知发动些什么人混进校园散布谣言,倒霉的我不明不白挨了一回高年级的打,真是八辈子楣全部凑一箩筐了!前天刚失恋,昨天还目睹前男友夹娃娃给别的臭丫头!
天啊,到底造了几次孽,我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啊~~~~
气死!
看着我闷闷不乐的脸,他抑住自己的激动,压低了声音继续追问道。
“为什么帮他,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啊?难道善良可以顶替一切罪名吗?”
“你再问……我就哭。”
我抬起头仰起泪水汪汪的脸万般无奈,他慌忙摊开手拍拍我的肩膀。
“好好,我不问,你别哭,我带你去买眼影化妆盒,要的话就不许哭!”
我的脸上这才展开一副喜洋洋笑颜,拾起工具转身大踏步向前,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归还工具,我还特意礼貌道谢,走出校门,一不小心踩着湛曦的运动鞋后跟了,当场他就翘起上唇威风凛凛责骂道。
“你眼睛长天上了?会不会走路!”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刻意询问一声,接下来去哪里?”
“去吃饭,跟着党走,放心饿不死你,你刚刚……就是这样回报给饭吃的人?大脚鬼!”
“去哪里呀?我想吃炒粉,好久没吃了,哈哈,好期待呀~~”
“是么?上车,去南十字街。”
他狐疑的眼神由于我的分外期待柔和不少,可是脸上的凶巴巴依然很吓人,真是的,我又不是故意的,道过歉了干吗紧抓着不放啊。真是的,哼,哼。
推犯人上囚车似的,这家伙用力推了我一把,我差点绊倒,我气呼呼回过头瞪他,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算了,看他主动替我投一块钱份上不予计较。
正巧剩下两排双人座,我一屁股坐下,他却坐在后一排,真奇怪,怎么不坐一起?或许自己没魅力吸引他,想想,我不禁掰了几回手指头扭头望窗外。
汽车缓缓前行,天气十分晴朗,恬静的白云正在蓝色怀抱中吹起透明泡泡……
可是清晰明亮的窗玻璃却反射身后,一双炯炯发亮的黑瞳盯着自己的后脑勺微微发怔。
一回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却飞快探向窗外。难道看错了,他根本没看我,是我自己看错了。
下一站上来一大群人,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大婶提着妇女手提袋左右张望,看见我身旁的空位兴冲冲跑过来,论体积,她买一张票实在太占便宜了,应该再出半张车票钱,我的空间快被占光了,自己不得不朝里面缩去。碰到两个熟人,她立即喊出她们的名字,其中一个在湛曦身旁坐下,剩下一个站在她旁边聊着天。
“哎哎哎,站着多累啊,我说,你坐我身边吧,这个位置很充裕还可以坐个人。”
胖大婶,就算我俩之间再放一只老鼠也会缺氧窒息,求求你别再让人分享你的慷慨了,我快挤成肉饼了~~~~
“哦,是吗?那就不客气了,谢谢啊!”
那人太缺心眼了吧,难道没瞧见可怜的我强烈存在着吗?三个人坐两个位子,简直是扼杀祖国花朵~~~~
“请让下,我要出去。”
湛曦的声音突然从脑后响起,到了吗?我扭头望去,他走过来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
“坐我那儿去。”
啊,刻意起身给我让坐,这个怎么也有点……颇令人感动。
抬头望着他,我好奇询问道。
“那你呢?”
“没关系,站一会儿就到了。”他抓稳了手环潇洒道。
“我也站一会儿好了。”
“叫你坐就去坐啊,笨蛋~还有好远呢。”
“你刚不是说一会儿就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