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是贺兰泰的贴身侍卫,除了贺兰泰提前离开柳家时他们是分开行动,在九季的记忆里,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她这么敏感,齐麟急切的离开也有一定因素在其中。
贺兰泰翻阅着九季母亲的资料,头也没抬,“想吃北疆的担担面,离此地路途遥远,他脚程快些,来回也不至于凉了面。”
九季大概听进去了他的话,摩挲着竹简的一角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片刻才开口。“你有没有查过离宴皇后的身世?”
“野史上怎么评价她的?”
很明显,他扬起的脸上表情有了变化,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九季并未扑捉到。她是故意这样问的,她想知道的似乎被确定了,又被自己立马推翻,心里有些烦躁,“你贺兰家的侍女,先皇出宫狩猎时碰见了她,然后就。。带回了宫,从此扶摇直上坐稳皇后宝座。”
“事实也大抵如此。”贺兰泰垂下脸,竹简上的字丝毫没看到眼里去,深邃的眸子波动着,离宴明艳动人的面容仿佛就在竹简之上。
“小将军,你今日真的带我去狩猎?”离宴眨巴眨巴眼睛,注视着睡眼惺忪的稚气少年,就连帮穿戴衣服的手也停了下来。
“哪次出行没带你。”少年揉揉眼,示意她手脚快点。今日的狩猎非同小可,皇家五年一届的狩猎大赛,皇上自然也会前来。傲气的少年禁不住嘴角上扬。上次大赛他还年幼连弓都拉不开,现如今他十六岁了,别说弓,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骑马射箭,他样样精通,正好也让离宴瞧瞧他的本事。
狩猎大赛自是贺兰泰出尽了彩头,就连皇子们也不得不佩服贺兰家的小将军的才能,纷纷上前道喜,贺兰小将军却是一心想要与心尖尖儿上的人分享这喜悦,但寻便了赛场也未见到她的身影。
他很着急,二人一向形影不离,早晨出门时也是一起的,上场前她还为自己整理了衣冠,怎地现在就不见了呢?
皇上要起驾回宫了,众人皆跪下拜送,贺兰泰的父亲按下心不在焉的儿子参拜。他还是忍不住抬了头,此刻所有人都跪在这里,一定好找些。
然后那一幕,他无法形容的自己的感觉,惊讶?震撼?悲伤?惊悚?
圣驾旁女子低身耳语着什么,笑靥如花,皇帝朝众人挥手平身,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女子。
翌日,圣旨来府,说了什么贺兰泰也记不得了,大抵是贺兰家有功,培养出离宴这样贤良淑德的女子,封为贺兰泰父亲的义女入宫等等。
之后贺兰泰就病了,病得不能说话,不能吃饭,不能见人。也是从那时起,秦族悄悄开始崛起,在朝中地位越来越高,就连离宴怀有龙胎争夺太子之位时,秦族的支持也起了不少作用。
秦族支持离宴?
贺兰泰噌的起身,那段时间他沉浸于悲痛之中无心参政,所以也并未察觉什么,此刻细想秦族怎么会支持离宴,再怎么说她也是贺兰家出来的妃子。
“你怎么了?”
九季放下竹简,疑惑的看着他,贺兰泰剑眉紧皱,阴沉着脸,木桌之上垂着的手也攥成了拳头,青筋暴起。她头一次见贺兰泰露出这样的神情,等了片刻也未见他回神,便拿起竹简查看,是什么让他如此动怒。
竹简上写的只是九季母亲生平的事迹罢了,出生名门,端庄得体,十七岁被太后指婚嫁入皇宫云云,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