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黑彼岸,顾名思义,那朵摘下千年却是不败的血黑色彼岸花。
幽冥谷存在百年来,那血黑彼岸一直在这幽冥谷中。可十年前,洛神失踪,那血黑彼岸也连同洛神不翼而飞。
几个月前,苏慕一身水蓝色长袍出现在幽冥谷,与那漫山遍野的红花显得格格不入。
他说,有这血黑彼岸是否幽冥谷便听命于我?
他说,数月后本皇子登基大典,洛锦瑟你需现身皇宫,到时,你自会知道需做什么。
那日,洛锦瑟依旧是一身白衣,发丝上绑着的红色缎带随着山谷内清风飘荡。
可苏慕不知,有这血黑彼岸之人,只要花在手,幽冥便将听命。
百年前助景国大战,只因景国君主不慎丢失血黑彼岸,那仅差一步的宏伟霸业只能就此搁浅。
而幽冥也因此退出两国纷争,隐退江湖。
忘川河岸,彼岸花开。血花落地,必见黄泉。
数百年来,幽冥再也未出现于世间,而那十六个字却依旧流传。
是夜,微凉如水。
乾清宫内却烛火通明,瑞安垂头俯身于正在批写奏章的帝王身侧。
他有满脑子的疑惑与不解,可身为奴才,哪有质问主子的道理。更何况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是这苏国的帝王。
而此时,宫外骁骑将军府漆黑一片,只有院落一处极为偏僻的屋子内闪着微弱的烛光。
“你确定那女子便是幽冥谷谷主?”
在那昏暗的烛光无法照射的阴影处,只见得一双镶嵌着碧绿翡翠的黑色长靴,却是无法看长靴主人的面孔。
“老臣怎敢隐瞒,那一朵朵血红的彼岸怕是只幽冥谷才有的象征吧。”
这自称老臣的人便是那日丧女的骁骑将军夏进。当下,只见他满目被仇恨所覆盖。
每次想起那白衣女子,他夏进都恨不得亲手将她撕碎一般。
“这幽冥谷百年未曾在世间露面,如今出现,又是为何?”
黑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臣不知,不过老臣猜测,怕是与那新帝脱不了干系。而那新帝,却是行为举止与往日大相径庭。”
“夏将军放心,你女儿不会白白送命。”
方才遮住月光的云彩换了地方,凄冷的月光透过纸窗与烛光所融合。
夏进俯身垂着头,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紧紧攥住。
而随着月光的渗透,屋内的黑影也只是发出一声冷哼,随之不见。
“洛锦瑟,即便你是那幽冥谷谷主,老夫也要你整个幽冥谷为我女儿陪葬!”
似乎是一场庞大的阴谋就此展开,屋内烛光跳动了几下,滴落最后一滴泪珠,失了光彩。
且是另一边,坤宁宫内,洛锦瑟背对铜镜,依靠在梳妆台边,冷艳看着面前跪着的婢女和太监不语。不过,也是有那略微胆大的奴才用余光打量着面前的人儿。
要说这皇后却是比废皇后美艳万分,但那美貌却像是毒蛇一般缠绕,令人恐惧。
“本宫知道你们曾侍奉夏云杉,但本宫现在只问,若是可忠心耿耿侍奉本宫,那本宫也不为难。若是你们依旧念着夏云杉,那便是离了这坤宁宫,自寻主子吧。”
洛锦瑟并未称呼夏云杉为废皇后,只是一口一个名字的叫着。
“奴才不敢。”
众人皆是磕头,有甚是胆小的已经在眼眶中翻滚起泪花。
洛锦瑟冷笑,这奴才进了宫,年月久的自然是颇有心思,看得清好坏利弊。
她已承诺苏慕助他完成那帝王霸业,她便需从最基本的开始。
不过,虽是幽冥善使毒,武功更是各各了得。但这皇宫并非江湖,而她虽是改头换面寻洛神十年,也是见了些世面。
这皇宫却非市井,怎能是一味毒药便可了却的地方。
“如此甚好。本宫并非那慈心之人,也最厌恶那背叛等苟且之事。如若哪天本宫发现些什么,那时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众人听洛锦瑟如此,虽是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心。
“这是涟漪。”
洛锦瑟撇过头,对那昏暗角落处的人影点了点头。这众人才敢微微抬起眼睛,余光看着那皇后身后的人儿,不禁一惊。
这皇后怎是一倾国倾城所能说得完的样貌,可是涟漪……
那黑影从角落中缓步走出,却是一点脚步声都无法听到。
待黑影在洛锦瑟身侧站稳,是一女子,而那女子的容貌,却是华丽的坤宁宫却显得格格不入。
虽是干净的婢女纱裙,挽着简单的发式,那双眼也是微波荡漾略显动人。可是这侧脸,却是布满如荆棘般的疤痕,密密麻麻。
“涟漪见过皇后娘娘。”
这涟漪是洛锦瑟初入世间寻洛神时偶然所救女子,那时因其夫家纳了妾室,而妾室妄想取涟漪正房代之,一壶滚烫的热水便泼向那曾算得上是如花似玉的脸蛋。
而这涟漪容貌被毁,却无丝毫哭诉怨言,只是颤巍巍的起身欲要离开那伤心之地。洛锦瑟路过,偶然见此,不禁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以后坤宁宫宫内大小适宜,且听涟漪吩咐即可。”
洛锦瑟吩咐后,起身便朝内殿床榻走去。涟漪瞥了眼还跪着的众人,俯身上前搀扶在皇后身侧。
众人见皇后与那涟漪姑娘离开,面面相觑。
那涟漪他们不知究竟为何人,但听皇后的意思是这姑娘以后便是坤宁宫的总管婢女了。
而那人堆中,却有一在宫中待得年头较长的太监紧皱着眉头,眼神中恍惚一过,那似有似无说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