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宫外城,宽敞的石砖大道间,唯一一辆被允许出入外城的马车停在了没注意到它经过它的背着医箱的医童前,等医童注意到了,他家的主子早被人请进了车厢内。
“太医?”
“你先回太医院。”
医童见太医面色无异并恭手退后:“是!”
“萧太医,又见到你了,怎么宫里这几日是有哪位贵人身体不适?”
萧何萧太医,四岁就开始学医,一头栽在医海中数十年,功名成就,哪知有朝一日这本事成了悬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剑,在皇宫内再次碰到程鑫的萧何,脸上堆起曾经自己不屑的假笑道:“程相!”至于假话,他还未学到精,就不现丑了。沉默到目的地也只说声告辞转身装作没听到程鑫身边人的叫唤。
“这萧太医真不知好歹!”
“他不一直这样,清高的样子?”
“都闭嘴,这几天萧何是在为谁看病?”
“奴才这就去打听!”
程鑫这会并没有觉得萧何频繁入宫多奇怪,常有的事,只是多年来的警惕性让他习惯了只要是碰到有他不知道的事他就要知道。到了第二天,有人告诉他萧何又一次入宫。程鑫这才重视了起来:“皇上的寝宫里发生了什么?”
“里面只有陛下和萧太医在。”
“侍女侍从和侍寝的妃子们呢?”
“看诊的时候都被请出了宫,妃子们除了前日临幸了寝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已有数月……不过这是常有事,陛下有时候一忙起政事就会忘乎所以。”
“那是老黄历了,自从贵妃生了小皇子,陛下就没那么勤于政事了……”
“程相,您的意思是?”
“一个都不留,如此谨慎,陛下的身体恐怕……”
“可陛下每日早朝的时候,还是那么中气十足……”
“所以要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我们在后宫的耳目并不……”
“去找皇贵妃的人……”
“相爷你拒绝过她,她会答应吗?”
“她也就在后宫那小地方混得不错,在宫外她还是没有任何力量。”
“属下这就去!”
然而几天后程鑫得到的消息是皇帝的身本倍儿好,吃嘛嘛香,知道后的程鑫忍不住皱了眉,紧握拳。
“父皇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是的,太子殿下!”
“程相为什么找皇贵妃的人?”
“这……”
“继续盯着。”
“遵命!”
“程欣,你父亲真的是站在我这边的吗?”刀元祐紧抓住程欣的肩膀,盯着她!
程欣第一次见刀元祐这番模样,心神慌了一会后马上镇定下来道:“当然,父亲已经拒绝了她!”刀元祐皮笑肉不笑,松开了手……
待刀元祐上朝,程欣僵持了一晚上的自然脸色垮了下来,她想当面问清楚父亲的真实想法,又怕局面真的会发展到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父亲?”
程鑫只淡淡瞟了眼程欣怀中的小女娃道:“又不是儿子。”
“……”
“不,父亲,我怀孕了,是个男孩……”
“是男是女还能诊出来?”
“萧太医是百年难遇的神医!我想要儿子,诚切问了他,他才告诉我,本来不管是男是女都已经在肚子里了,他也就不多此一举告诉她们。”
“原来如此……”
“所以,父亲,你还站在女儿,您的外孙这边吗?”
“当然!一直站在你这边。”
程欣心里松了一口气,暂时的,她知道政客口头上的话不能信十分,最多只能信一半,这还是程鑫教她的。
“他对我不可谓不好,反而很好,至少比父亲对他的女人好……”程欣心里的想法促使了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说了谎,二嫁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萧太医,听说你能把喜脉把出是男是女?”
正举怀闻茶的萧何听到此话微微一愣,随后摇头一笑,摆手道:“不可能的事!”
“但小女说你……”
“太子妃?”
“嗯,怎么?”
“唉,太子妃明明答应过我要保密的!”
“为何保密?”
“难保不会诊错。”一旦诊错就会变成欺君之罪。
“怀雨你也变了,年轻时候的你可不是这样的缩手缩脚?”
程欣托人给萧何的话是:“帮我个忙。”
“娘娘,萧太医是个好人……”
“可能吧,我只知道他可怜我自幼丧母,时不时送点小孩子的玩意给我……”
“……”
“你说的对,他是个好人。”
刀元祐:“他是你父亲。”
“……”程欣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刀元祐从床上下来,蹲在她面前与她直视,捏她下巴:“告诉我为什么?”
“我只是做了选择而己。”
“你很冷血。”
“……”程欣掉泪,却也无法说些什么,然而刀元祐却感同身受,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
五月将手中有点破旧的书砸向石壁,环视这昏暗只有烛光微弱的光线在周围,眼泪像断了线似的落下,覆盖住脸蛋的苍白的手,指关节因过于用力而变得狰狞。
“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你的咒术起效快?”
“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嫣微眯眼,扬嘴冷抿嘴:“殷常海月。”
“殷常门早没有人了,你到底是谁?”
“你们是殷常门的人?”
“……”
“不说话,看来是了。”
“喂,教我诅咒师的一切吧!”
“……”“将镇岭石归复原处!”
当浮云从月亮下过,月光照耀下,无嫣看清了她的脸,吃了一惊,有点丑,过分的白,线条不分明的五官,有点像鬼面具。
“你看什么!”她气极败坏,无嫣肉眼可见周身火星停浮在半空。
“虽学而不精,但我到底还是知道诅咒师的咒术是怎么回事,而且……”无嫣抿嘴一笑道,搁在她脖子上的剑仍没有拿开,她周围的火星瞬间化为灰烬落下。
“你!”
“你们要找的东西并不属于任何人。”
“它属于黑渊岭。你拿走它的那一天,你知道黑渊岭失去了它的守护神吗?”
“为什么要守护黑渊岭,因为诅咒师的秘密?”
“守护的从来就不是黑渊岭,是外面的人。”
“我没发现黑渊岭有什么异样……”
“因为他还没醒,我们必须将镇岭石重新安回去,不然他一醒,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是什么?”
“……”
“几千年来都没有人真正知道所谓被镇住的怪物是什么,难道真不是诅咒师祖先的一种震摄后人之妄言?”
“……”“不管是真是假,我要你物归原处!”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是在我用不着它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