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无声的院子里,偌大的房子内,本就没多少下人在,一个下午,朱璃陌一手放在桌案上,一手搁在扶手上,靠着椅背看着门外的阳光从正午的烈到下午的柔。
“一个下午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管家反应过来道:“……小姐不是说人多嘴杂吗?”
“人要是多点就好了……”
“……”
“你跟她们说晚上放假,明天晚上再继续做事。”
“这……”
“我想看看如果我不在一天的话会怎么样。”
“……”
等人走了,朱璃陌闭上眼嫌弃自己道:“寂寞个屁!”独立几年了呢,最近有那么一些时候她会渴望有人能陪陪她,但一见到人来,她又会很快忘了那抹孤独感,变得很要强,也真的很强。
第二天晚上,跟璃陌想象中的没差多少,一堆人找自己解决问题,帐面上的,生意来往方面上的等等。
林梦嬉生了儿子,请朱璃陌出席她儿子的周岁宴,璃陌没去,她也没废那个心思去猜林梦嬉是想让她去呢,还是不想让她真的去,故让管家备了份礼给她送去了事。
半年小结,朱璃陌照例到各个铺子走走,首饰铺、绸缎庄、古玩店、画品坊等。
先是首饰店,一进店就看到张稻痕在店内各个柜子前看来看去,便走近他,开口:“买给你家那位?”
身向前倾,手握剑柄:“——”
璃陌上下打量他,吃惊:“看得这么出神,居然还被我吓到!”
“……朱小姐。”张稻痕轻轻地抱拳问候。
“你想买什么样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
璃陌很无语,不过既然碰到了就帮他个忙吧:“掌柜,上次那批紫金梅簪还有吗?”
“大小姐,不巧,金师傅只做十支,前五支早就被预订的客人取走了,这次的五支刚送来,也要给客人送去了!”
“让他瞧瞧。”
“好的,这就给您拿去!”说着去后台将装着五支紫金梅簪的红木盒抱出来,搁在朱璃陌身前,她一打开盒盖,张稻痕就好奇地瞄了一眼,马上目光锁定信了盒里的簪子,虽说都叫紫金梅簪,但样式微有不同,就像冬天里从梅树上摘下来的梅枝,不尽相同。
“怎么样?”
“她会喜欢吗?”
“她不是喜欢紫色吗?”
“金枝跟她不符。”
“你见过树枝是白的吗?”
“……”
一边合上盖子让掌柜给客人送去,一边让伙计给张稻痕拿木簪。
“木簪?我不缺钱!”
“哼,你以为是普通的木头啊!”
“……”
“算了,那丫头肯定跟你一样把它当烂木头不珍惜,我也不管你了,自己慢慢挑吧!”
“小姐……”
“干嘛?”
“那个紫金梅簪……”
“掌柜,跟金师傅说声,有人订一支紫金梅簪。”
“可是……”
“说是我要的。”
“是。”
“你没事了吧?”
“是的!”张稻痕抱拳低头,璃陌去看绸缎庄了。
绸缎庄里,璃陌去了仓库,闻了闻气味。
“小姐,怎么了?”
“有霉味。”
“怎么会!”
“生意不好了?”
“……”
“唉,晚上带上所有的帐本去老宅等着。”
“……是!”
画品坊门庭若市,里面是卖有画在油纸上的油纸伞,刺绣屏风、刺绣座屏等刺绣品,好看的瓷器等跟画有关的。笑着跟坊里的掌柜伙计嘘寒问暖后。一转身就变了脸色,在古玩店里,低头的古玩店掌柜就算没抬头,所有人也知道他是一脸愁容的。
“关门吧!”
“……”
接下去是生意很不错的酒楼,朱璃陌姝氏最大的产业,她总共开了三家,芝柳城一家,皇城一家,坪城一家。
夜晚,“你亏得也太多了!”说着璃陌将帐本砸向古玩店掌柜,所有人都愣了会,从没见过朱璃陌发这么大的火,曾经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也不见璃陌情绪失控过。
意识到自己动手后的璃陌抓紧帐本,平静道:“你们两个明天将货物清仓。”
“小姐,绸缎庄……”
“想说没亏是吧,但也没赚到多少。”
“小姐,你今天这是?”
听到声音,璃陌看向声音主人,是璃陌的婢女,有点特殊,她有一张温婉清秀大气的脸,和清澈见底的眼睛,虽然看得不清,必须离得很近才能看清东西,起初璃陌是可怜她才将她买来,但自从张稻痕向她提亲说要聚她后,璃陌就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不阴不阳的。
“我累了……”
“……”
“其实我就是个普通女人。”
“……”
“你回去陪他吧。”
“今天我值班。”
“今天我不想看到你!”
“……”
“看到你,我就知道了自己有多悲哀。”
“……为什么这么说?”
“本来我也可以像你跟他一样,有个肩膀可以让我依靠,而我却自己将他推走,只剩钱。”
“璃陌小姐你也可以……”
“不可能了!”朱璃陌摇头,“高处的风景,我不会跟另外一个人分享了!我并不是像他们口中说得那样,心地善良的大小姐,我只是恩威并施让他们听我话而己。”
“真的吗?”
“……”
“璃陌小姐,你真的这么想吗?”
“……”
“我听过‘高处不胜寒’的话,但我未曾站在高处过,所以不懂高处之寒,我只知道,璃陌小姐在大家眼里是高高在上的,让人歆慕的。”
“你的眼睛不行,嘴巴却很厉害!”
“谢璃陌小姐的夸奖!”
“为什么不戴他送你的紫金簪?”
“我怕磕坏了……”
“哈哈哈!”
“……”
“回去陪他吧,我还是不想看到你!”
“……是。”
“我嫉妒你。”
“……”听到朱璃陌的话,她停下了脚步,随后又装做没听到向前走。
“嫉妒所有幸福的人。”
幽玉国,边都。
“我杀了你!”喊这话的正是胁迫无嫣的五人中的唯一幸存者,排行老二的他。双手高举着大刀,由上至下向她劈去。无嫣从背后拔出剑,削掉了他的刀,但他的断刀还是割到了她肩膀上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