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无!”李承晔站到了苏卿无面前,双手按在了他的肩上,目光灼灼,一脸正色,“我以性命顾你周全。”
“若是你父皇又要杀我,七殿下如何保?只怕不只是五十大棍禁足一个月那么简单了。”苏卿无反问。
李承晔松开苏卿无的双肩,走到一边,忽然跪在地上,抬指对天发誓:“若到那时,我李承晔愿意与苏卿无杀出皇宫,华国不容,便与卿无四海为家,此生定当用我性命保卿无一世平安,若有违背,万劫不复。”
却不知这一语成谒,多少年以后,在父皇和苏卿无之间,李承晔最终选择了万劫不复……
苏卿无无言相对,若这誓言是真,自己陪他这一次又如何?可是,宁远侯岂会轻信于人?“卿无从来不信誓言,七殿下还是抓紧时间看书吧。”
李承晔再次拦住了苏卿无的去路,微微低下头注视着苏卿无,“你送我书籍时,就已经决定帮我了。从迈进我光华园时,已经没有退路,苏卿无,难道你想让那三十万苏家军折在我的手中吗?想要什么?李承晔都答应你。”
“我要陌州!”苏卿无斩钉截铁。
李承晔爽朗大笑:“我答应你!”
三日后,李承晔与苏卿无带军离开都城,这惹来不少非议,一个是从未离开都城只知道风花雪月的皇子,一个是身心俱废的侯爷,若是这场仗还有什么胜算,也就是苏卿无的谋略和那三十万苏家军,可是一个上不了战场的将军,还能打胜仗吗?
质疑声,此起彼伏。
李承晔置若罔闻,只是与苏卿无骑马并肩而行,“大殿之上无人出战,如今本殿下出征,又是泼冷水。卿无,等到凯旋而归时,定然给他们难堪。”
苏卿无只是笑笑,“七殿下,你倒是有信心?”
“有卿无在,信心十足。”李承晔笑声爽朗,雄心壮志,颇有大展宏图的气势。
苏卿无有心磨一磨这位皇子的光芒,于是下令昼夜行军,不得耽误,每天只休息上两三个时辰。一时间疲惫不堪,吃的是冷食,喝的是冷水。将官与士兵同苦,虽有埋怨,却是都心服口服。
李承晔从未受过这个苦,一一咬牙忍住,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不满与怨言,这让苏卿无刮目相看。
三天后到了边城祁州,苏家军看到曾经的主帅,激动不已,林萧和方礼敬更是兴奋,围着苏卿无左看右看,竟然都将李承晔晾在了一边。
宣读完圣旨,众人才知道此次挂帅统领三军的是七皇子李承晔,一个从未打过仗的皇子。不禁万分失望。
坐在议事厅里,李承晔道:“此次出征,我以诚心打动苏侯爷共赴边关,深知侯爷统领有方,战无不胜,所以本帅敬重侯爷,平起平坐,侯爷之令便是本帅之意。”
众人看七皇子竟然如此识时务,将自家将军捧得很高,都十分受用。苏卿无心中却是一惊,李承晔他竟然如此信任自己?抬眼看去,李承晔眼角微含笑意,目光温温,真诚。
“禀将军,匈国派人在城下叫嚣。”有士兵跑了进来。他们仍然习惯称苏卿无为将军。苏卿无看向李承晔,他看着自己,似乎在征询意见,竟然丝毫没有在意那士兵将他视而不见。
“元帅,不如咱们去瞧瞧?”苏卿无建议。
于是众人走出议事厅,按照军中规矩,苏卿无走在李承晔的身后,可是被他一把拉住,并排而行。
城门下,高大威猛气焰嚣张的匈国将军鲁奇那正在破口大骂,什么缩头乌龟,胆小如鼠,华国将军都死绝了之词不绝。
守在城头的士兵义愤填膺,却也无奈,这鲁奇那是匈国有名的魔王,杀人不眨眼,一人挑十人不成问题。
华国将军出马迎战,都是铩羽而归,三十万对五十万大军,无论如何都是实力悬殊。
林萧抱拳,“末将愿意出城一战。”
“不可,昨日林将军已经被鲁奇那刺伤,万万不能再战。不如让末将去。”方礼敬道。
“方将军身上有伤,不可去。”林萧又道。
不知谁说了一句:“若是苏将军身子安康就好了,哪里轮得到他匈国叫嚣?”众人顿时沉默,当年苏卿无一枪挑下鲁奇那,险些废了他,匈国三员猛将及时出来,将鲁奇那救了回去。没想到他伤一好,便要寻衅挑事。
城下,鲁奇那也看到了城上的苏卿无,哈哈大笑:“怎的苏将军也成了贪生怕死之辈?不敢出来一战?若是这样,不如磕三个响头称本将军一声爷爷,本将军或许心善能饶你不死。”
众人气的摩拳擦掌,纷纷要出战,就是一死,也不能受这个侮辱。
“苏将军,末将去会会他。”不等苏卿无答应,一人穿着盔甲提了宝剑走下城头,正是少将军韩浔,他年方二十,气血方刚之时,更加听不得外人羞辱自家将军。
韩浔今早刚回到祁州,未得一刻休息,便出了城,一骑白马冲向鲁奇那,手中长剑凌厉带着风声刺过去,鲁奇那双手大锤直直打去,铮的一声,韩浔长剑险些脱手,虎口疼痛,这鲁奇那力气不小,暗暗提高警惕,不再与他硬碰硬。
苏卿无在城头观看,心渐渐提起来,韩浔武功不弱,可是鲁奇那毕竟是匈国魔王,力大无穷,骁勇善战,时间长了韩浔不是对手,“鸣金收兵。”韩浔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万万不能失去。
可是城下,韩浔被鲁奇那围着不得脱身,听到收兵,他心知军令难违,却是撤不出身。鲁奇那好不容易激出了对方的将领,岂能空手而归,定要拿了韩浔的人头邀功。步步紧逼,锤锤要命。
铮的一声,韩浔的剑碰到鲁奇那的锤,飞了出去,又是一锤,韩浔急忙躲闪,正中身下白马头颅,白马连嘶叫都来不及便脑浆迸裂倒地身亡,韩浔摔下马,转身往回跑,鲁奇那哪里肯放过他,策马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