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青竹也好。”顾言知道夜琤一心想让这孩子当夜家的传人。
“还是顾青竹吧。可是为何要叫青竹呢?”夜琤继续问道。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一片竹林里。”顾言解释道。
原来,那时夜琤偷跑出宫,到了若虚山附近,那是一片幽静的竹林,她迷路了。又渴又饿,昏迷不醒。
顾言路过,便取了水喂她。因为赶着救治附近村子里的病人,所以留下食物便走了。再回来时,便看到夜琤和景逸相对而坐,他便没有露面……
原来,那一次救我的人是你,而非景逸……
原来,我们遇见的这么早,知道的这么晚……
青竹,好名字。
“你抱抱他吧。”夜琤将婴儿递到顾言面前。
顾言犹豫了一下,抱过婴儿,眼睛充满了慈爱,这是他与夜琤的骨肉,激动的想哭。
夜琤房内的侍女都回来了,又增加了许多,江荣也经常来看望夜琤母子二人。他封婴儿为太子,重赏夜琤。却没有惩罚环妃,也没有将她打入冷宫。
“她已经失去了骨肉,算是最大的惩罚了。”淡淡的几句话,让夜琤心冷如冰。
虽然江荣经常出尔反尔,夜琤早已经习惯,但是这件事情上,环妃险些害死自己和孩子,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惩罚,实在是让人难以平静。夜琤恨江荣,恨环妃。
“皇上是忌惮国相,自从智者死后,国相的势力越来越大了。而皇上沉浸于后宫美色之中,懒理朝政,导致国相一手遮天。”顾言讲出了事实的真相。
小太子满月之时,夜琤的身体也好多了,她一心一意照顾孩子,享受着这短暂而温馨的时光。她会让顾言过来陪伴,她喜欢这样一家三口的日子。
“顾言,那日是你救了我?”
“嗯。”
“你怎的回来了?”
顾言神色有些不自然,随即笑了,“我算出你有难,所以赶回来了。”
夜琤看他不认真的样子,知道他又胡言乱语了,转眼瞧见他的手,“你的手怎受伤了?”
顾言伸出左手,上面有疤痕,“这个是被你掐的。”又伸出右手,上面也有疤痕,“这个是被你咬的。”
夜琤倒吸了口气,想起自己生孩子之时疼痛难耐,竟然不知道对顾言做了这些事情。心中有些愧疚,又有些不好意思。
顾言只是微笑着看着夜琤与孩子,他的眼神温柔无比。一片树叶坠落了,顾言伸手接住,“夏天快过去了,秋天要来了。”
夜琤想起顾言说过下雪时,自己的哥哥夜昭麒就会复国,是真的吗?她期待着那一天早点到来。
“北越国的太子心里一直恨华国,恨夜家。我带他去见了夜昭麒和景逸,最终达成协议,他不会帮江荣了。不过也不会帮你哥哥。”寥寥数语,将事情简单说清楚。
夜琤松了一口气,顾言果然有能力,也有办法,这事情,换做他人未必办的如此周全。
“我见到华冉公主。”顾言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景逸和华冉公主是为了让璃国出兵帮助夜昭麒,不得已才成亲,景逸心里一直有你。那一次,的确是我弄错了。”
夜琤不禁凄然,却没有以前那么悲痛,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有些麻木,现在的夜琤,是江荣的皇后,有了顾言的骨肉,她与景逸,永远无法回到过去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已经娶了妻子,就算心里还爱着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让他忘记我吧,就像我已经忘记他一样。”夜琤面无表情的说道,看向怀抱里的孩子,逗弄着他。
顾言自然明白夜琤无法忘记景逸,不再多说。
孩子的颈处有一个伤疤,很浅,有些不起眼,是指甲划破的痕迹,那是环妃留下的,所以一看到这伤疤,夜琤心里就想起环妃要掐死孩子那一幕,痛彻心扉。
灵妃来看望小太子了,她在宫里无依无靠,不被皇上喜欢,身份地位不如她的嫔妃们也会欺负她,只有夜琤,虽然与她不亲近,但是也未瞧不起她。反而,在她被打入冷宫后,还求情。这让灵妃不讨厌夜琤。
夜琤知道江荣与灵妃成亲二十多年,膝下无子,而且连其他妾室都没有安全生下一子。传言是灵妃嫉妒成性,暗中使了手段。所以对于灵妃,夜琤还是提高了警惕。
灵妃自然知道这一点,她只是看了会儿熟睡的太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坠,做工精巧细致,“这玉坠可以驱邪纳福,本来是我第一次有了身孕,准备给自己的孩子的。”
夜琤接过玉坠,果然是上等材质,价值不菲,谢过灵妃。不过她好奇,灵妃竟然有过身孕。
灵妃勉强笑了笑,“这后宫众多嫔妃有了身孕,都未能保住。太子能出生,实属万幸。”
夜琤不解她为何提及此事。
灵妃继续道:“都以为我是毒妇,其实那些保不住的孩子都与我无关。甚至是皇后的第一个孩子,我也只是倒霉,碰巧遇上了。”
夜琤更是纳闷,看向灵妃。
“江荣中过毒,叫绝后散。”
绝后散?夜琤轻轻念了出来。
灵妃点点头,“所以就算有女子怀了他的骨肉,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他是如何中毒的?”夜琤终于问道。
“我与他成亲后,便有了身孕,可是孩子在两个多月时便流产了。起初我以为自己身体不好,多方调养,可是三次之后,我便留了心,找医术高超之人,那人正好是北越国人,他一下子就诊出了江荣之病。后来我便追问于江荣,他才告诉我,原来,我们成亲之前,他在边疆遇到一位女子,与她有了苟合之事,那女子用一枚紫玉簪子刺伤了他。”灵妃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道出。
“紫玉簪子?”夜琤猛然想到了顾言给自己的簪子。
灵妃点点头,“那紫玉簪子含了绝后散的成分,对女人是极好的,佩戴头上,可以乌发驻颜。对于男人,却是入血之后,伤及身体,不会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