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夜深人静,这场宴席才散去。
夜琤探出了江荣隐瞒于她的消息,起初华国本来和北越国联合灭掉夜昭麒和凌信,可是江荣见自己兵强马壮,实力比夜昭麒要强很多,几仗下来,打赢了,可是土地要分给北越国一部分,而且将来还要帮北越国攻打央国,实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于是就终止了和北越国的合作,算是反悔了。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夜昭麒很快联合了央国,和铜国,还有璃国,实力强大许多,导致江荣连连溃败,苦不堪言。
现在他又想通过北越国的使臣,与北越国皇上联合,共同消灭夜昭麒。不过这次,北越国的太子不乐意了,他憎恨江荣出尔反尔,将合作条件提高许多,江荣没有办法,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就算是再无理的条件也要答应。
夜琤的心里暗暗着急,江荣的条件是要将华国的部分江山送给北越国啊。要如何才能阻止两国合作呢?
夜琤戴上了玉钗,她有事情要见黑衣人,现在只有他能帮自己。
果然,深夜,黑衣人出现在夜琤的房间里,“我要你杀掉北越国使臣。”
黑衣人诧异,夜琤便将自己的所有计划告诉了他,这是第一次,她将自己留在皇宫里的目的,清清楚楚的讲了出来。
“原来公主留在这里,是想复国?”
夜琤苦笑,“我哪里有这个本事,我只想为父皇报仇。”
“公主本应过着幸福的日子,不如找个机会离开皇宫吧。我帮你报仇。”黑衣人道。
夜琤摇摇头,她已经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经历了亡国,丧父,与心爱的人离别,嫁给深恶痛绝的仇人,每天演戏给众人看,这一切都让她迅速成长起来。
现在她是心有城府的皇后,正在一步步走向自己精心设计的局里,不能就这样放弃。只有留在宫里,才能帮助夜昭麒,才能报仇。
“杀掉使臣,不是容易的事情,也只能是拖延两国合作,却不能阻止。不过这是目前来看,最好的办法了。”黑衣人说道。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夜琤问道。
“没有。我已经准备好了。”黑衣人说的镇定。
夜琤此时明白,原来黑衣人和自己想的一样,就算今天晚上自己不见他,他也会去杀使臣,心里忽然对这个黑衣人有些惺惺相惜。
“使臣明天早晨就要离开了,所以你要抓紧时间动手。”夜琤叮嘱道,“一切小心。”送走了黑衣人。
果然,天蒙蒙亮时,夜琤听到外面嘈杂声,有人喊道:“抓刺客!”她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睡眼朦胧坐了起来,“怎么回事啊?”
侍女也是刚被吵醒,不知所以然。
夜琤走出房间,便看到走来走去的侍卫,拦住询问,才得知北越国使臣遇刺身亡,正在抓刺客,而刺客也受伤了。
夜琤心中暗暗着急,这刺客肯定是黑衣人,他受伤了,不知道严重吗?而且这么多人搜查,他若是还在宫里,一定会被搜出来的。
又转念一想,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肯定无法逃脱,还在宫里,戒备森严,他能躲到哪里去呢?暗暗为黑衣人担心。
夜琤故意将侍女们支开,一个人在庭院里坐在秋千上,她猜测黑衣人如果没有隐藏的地方,会来找自己,而自己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她会保护他,竭尽全力。所以,夜琤等着……
夜琤没有等到黑衣人,却等到了一个她最不相见的人。
顾言带着一队侍卫走了进来,双手抱拳,“皇后,宫内出现刺客,为了安全起见,顾言带人前来保护皇后。”
夜琤暗暗气恼,这个顾言,来的真不是时候,谁需要他保护呢?“不必了。有这工夫,还是去追刺客吧。”
可是顾言没有走,反而对夜琤这里东张西望,似乎认为这里藏着刺客,而夜琤生怕刺客无处可躲来找自己,撞上顾言就麻烦了。两个人僵持着。
江荣走了过来,“皇后,朕的命令,让顾言保护你。不可大意啊。”他搂过夜琤。
夜琤却故意装作生气,“皇上明明知道我看见顾言就生气,还让他来保护我?在我眼皮底下晃,是成心让我难受吗?”
江荣微微一怔,他知道自从顾言杀死了夜恩煊,夜琤就处处针对顾言,很少与他往来,于是道:“那就留下侍卫保护皇后,顾言去别处寻找刺客吧。”
顾言遵命,起身要走。有侍卫跑了进来,“禀报大人,后院发现一件黑色衣服,上面有血迹,可能是刺客扔的。”
顾言接过衣服,上面多处被刺穿,血迹很多。夜琤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处,这衣服的确是黑衣人的,看这情形,他身上多处受伤,而且很严重。
江荣发现夜琤的脸色苍白,身体抖动,“皇后怎么了?莫非?”他猜疑着。
夜琤急忙摇摇头,颤声道:“我是看到这血迹心里害怕,皇上快将这衣服拿走吧。”将头靠在江荣的胸前,不去看那血衣。
江荣身后的智者终于说话了,他语气幽幽,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这刺客是宫里的人,说不定混迹在你我之间。”看向顾言,意味深长。
顾言仿佛未见,只是盯着手上的黑衣看。
智者继续道:“皇上,我看不必四处找刺客了。只要检查宫里所有人的身体,受伤者必为刺客。”
不待江荣点头同意,顾言忽然道:“我看不必,刺客受如此重的伤,恐怕根本没有力气跑了,若是宫里人,只需看看少了谁,便一切都清楚了。”
智者看向顾言,“刺客未必躲起来。还是查看伤口有效。”
顾言还想说什么,江荣大手一挥,“你们二人负责这事吧。”他只要个结果,不管过程。
夜琤更是担心,黑衣人恐怕凶多吉少了,智者和顾言,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她有些后悔,让黑衣人去杀北越国使臣。如果黑衣人出事了,以后宫里她便再无人能信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