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凉风吹送到脸上。刚刚把宋宪送走的冯克坐在栅栏边,从高地上望着西方摇摇欲坠的夕阳,双眼迷离的发着呆。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去想的时候,内心就会变得无比的宁静。
偶尔发下呆,也是件不错的事儿。
尤其是这种大战方歇后的休息,总会让你感受到了一阵安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冯克还要感谢林梦婉的及时出现才是。
想到林梦婉,冯克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她那似雪般的肌肤和挺翘的琼鼻。
呸呸呸!怎么可以想这种事情?冯克的脸忽然烧了起来,急忙摇了摇头,想赶走自己脑海中关于林梦婉皮肤的想象。他也还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怎能不有所幻想?再加上林梦婉突然出现救了自己,更是让他对林梦婉的好感倍增了起来。虽是极力想去想点别的,但她当时突然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倩影,还是深深的无法抹去。
尽管他当时是躺在地上看的,视线可能有点儿歪。
但这毫不妨碍她的英姿。
身后,冯虞也忽然走了上来,静静的站在冯克身后吹风。作为下人,大院儿里每天都能发生很多事情,今天发生的事儿就更多了!能吹到这样凉爽的凉风,已然实属不易。
直到过了很久,冯虞才开口说了四个字:“别信宋宪…”
冯克这时候已经懒得问了。自己这个所谓的二哥又瞒着自己在干一些事情了。可是冯虞跟眼前这些微风有什么区别呢?他好像应该是更高空上的狂风,不知疲倦的呼啸。在他们自己卷下来之前,自己或许连一丝一毫也触碰不到吧。不过好在自己现在的心情还不错,那就随他好了。
而冯虞看起来心情貌似也很好,他对冯克说道:“如今就算是没有灵石也能修炼,我觉得我们其实已经胜券在握了!”
冯克是聪明人,听完已经知道冯虞是啥意思了,于是接话道:“护法的安全……从明天开始,我们先请几天的假。然后轮流着为对方护法,这下安全性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冯虞听完,突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这让冯克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对于能坑宋宪的事情,总是让人很开心。这两个人真是太坏了,几乎已将把宋宪给制住了,想起这件事,他们就乐的合不拢嘴。
自己和冯虞可以为对方护法,而且不担心安全问题!可是倒霉的宋宪不行!他找不到任何能信任并且不把这件事泄露出去的人!所以他完全不能进行修炼!想到宋宪吃瘪的样子,两人又忍不住的想笑。宋宪在淬体之后的修为已经比两人差很多了,如果还不能继续的进行修炼,他就永远也追不上来。这样子看来,宋宪貌似已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了!
所以他其实是来服软抱大腿来了…
这让两人的笑容因此绽放的格外美丽。
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冯虞觉得,除了会被发现自己偷灵石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好忧虑的了。
但事情并不是这样,因为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冯克想了一下,对冯虞说道:“我们该从哪里去弄些教淬炼肌肉的书去呢?”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冯克就是因为不会淬炼肌肉才导致淬体时晕过去的!
一般来说,学习修炼都会去东川大陆上设立的修炼学院。不过那都些是高级教程,一般有钱人家因为有功法传承,所以启蒙都会在自家进行。至于没钱的,那就只能“呵呵”了,我们不讨论。但既然问题谈到这儿了,两人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方向。
当然不是藏书阁!
藏书阁里有专门的嫡系高手在坐镇看守,而且及其森严。这两个菜鸟选手想进藏书阁去偷书,不说进不进得去,光在外面贼头贼脑的走一圈,以他们这种身份,都随时有可能被击杀!偷书?还是不要想了。
不过这种最最基础的训练手册,有一个地方一定可以找到:林傲然的书房!
因为不是必要的功法,所以他们应该很轻松的就能拿得到。但可惜的是,即使是这样一件小事,对这二位来说,依然是件难事。
众所周知,林家这位少爷生性残忍易怒。至于动不动就刁难下人这事,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件让冯氏的这几兄弟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事,那便是为虎作伥!便是跟在林傲然屁股后面当林傲然的狗腿子!在他欺负人的时候不能劝阻,得冲上去狂踹!得在自家主子受到小瞧的时候像条狗一样的冲出去狂吠!得极尽残忍之能的去打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得张狂的,谄媚的大笑!得放下一切尊严和良知,无耻的去活着!
他们做不到!
夏爷从没教过他们,要怎样才可以做到这些,所以他们做不到。即使是被安排成下人,他们同样也是那三个字:做不到!因此很自然的,他们干不来那些讨好林傲然的事儿,也自然得不到好的工作待遇。至于进书房这种需要资深狗腿子才能完成的事,他们恐怕是要够呛了。况且,估计冯克殴打林旷的事情早就传到林傲然的耳朵里去了,但凡见到冯克,林傲然肯定会过问一下的!冯虞不能再让冯克去干这种危险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胖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很久后他终于缓缓开口,对冯克说先不要着急,他会去想办法去解决。
之后,他叫冯克不要着凉,然后叹了口气,转身走下了土坡。冯克则回着头,歪着脑袋看他一步步的走下土坡,在确定周围没人后,冯克掏了掏自己的口袋。这个口袋,从他晕倒时起他紧紧攥着一直没有松手,现在,他从里面摸出了六颗灵石……
没错,是六块灵石。
那是在互殴时,他从林旷和林蓓那儿偷偷顺过来的。
他在天边最后一道和煦的夕阳里,把这六颗灵石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仔细的端详。
冯克脸上没有任何别的神情,只是认真的在观察着它们。他知道,在这个大宅院的另一边,有两个人正在为丢失了很珍贵的灵石而懊恼,这也是他担心林旷过来报复的另一原因。
林旷一定会因为丢了灵石而恨死自己的。
但灵石在冯克手上,他亦无可奈何。
其实早在缠着林旷狂揍的时候,冯克就已经顺手把他的灵石拿给走了。按理说仅仅从外表上看,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二人身上装着灵石!包括冯克自己,他也不知道俩人身上有灵石,更遑论说出灵石藏在哪儿了!但发生了那件事以后,情况就多少变的有些不同了……
冯克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他隐瞒了所有人。现在这片大陆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没人任何一个人知道他顺走了这些灵石!或许林旷和林蓓知道,但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而又难以完成,所以他们应该也只是埋怨自己丢了灵石而已。冯克之所以这样做,是希望这几颗灵石能在关键的时刻帮自己脱离险境。当然了,很有可能这几颗灵石带来的会是灾难,但冯克别无他法。
想要变强,只有付出一定的风险,才有可能得到更高的回报!!!
而那件诡异的事,连冯克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则发生在林蓓打了自己一耳光之后。前面有提到,冯克落地后,有一股如同他刚刚完成淬体后的眩晕感席卷了他。那时候他知道这感觉之后会晕倒,于是努力想保持清明。可没有想到,这股感觉居然一瞬间就过去了,而之后,更是有一股突然出现的能量波动,微弱的传到了冯克的脑海中!
冯克大吃一惊!然后,他明白了,那是林蓓身上灵石的波动!因为在下一刻,他已经感受到灵石装在林蓓的哪一个口袋了!冯克震惊不已,因为这种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而随后在林旷赶来,自己便趁着用林蓓做挡箭牌的那一瞬间,把手伸进了林蓓的布兜,顺利的将灵石顺出布兜,自己装了起来。
他能感应到场上所有灵石微弱的波动。
他甚至还感应到了林梦婉身上有不少的上品灵石!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听到所有的关于修炼的故事,都在是修炼身体,从没有听说过还有感应的修炼方法?而且这不是在感应人的修为,而是切切实实的,感应到了物品的能量波动!
因为他不光只是感应到了灵石,他连林梦婉手里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波动也感应到了,那把剑,定然不会是凡品。
对,他同样感应到了,那把剑发出的能量波动。
可是这不可能!
修炼界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吧?至少之前听都没听说过啊!会不会自己触发了某些自己没注意到的东西?
突然,冯克一愣,自己最近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出了那次:自己在淬体的时候突然晕倒了。那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冯克像是找到了一个出口一样,显得异常亢奋:对啊,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在那次晕倒之后才发生的!这中间要是没有什么古怪打死他都不相信!可是…那具体会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当时都晕过去了啊?!尽管疑点重重,可冯克还是觉得很有可能,连那股眩晕都来得一模一样,两件事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一定有古怪……
东川大陆上的修炼之风延绵下来才不过才区区两百年罢了,况且,大部分上等功法和灵石都被控制在了皇室和学院的之下。民间这些从各大学院里流传出来的东西,虽然可以撑起一个家族不倒,但真要说起底蕴来,其实并不是太过厚重。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冯克刚刚发现的这件事,在不久之后,将会引起这片大陆又一次毁灭性的巨变!
上一次,还是发生在两百年之前,川皇一统大陆的时候。
这个世界有太多未知的东西在等待着有缘之人去发现它们,也有太多的未知,在未来迎接着所有人的到来…冯克现在并不自知。他只是在想,这个能感应到能量的功能,究竟能不能用来修炼呢?
从道理上分析,这其实还是很有可能的!既然人的身体可以从脆弱修炼到强横,灵气积淀可以从稀少变到渊博。拿这个“特异功能”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不同样是从范围模糊到更加细致入微,从混乱紊乱到日趋稳定,从范围狭小到范围宽广么!
只要能找到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就一定能找到进一步修炼的方法!而如果自己能感应到灵石都藏在哪里,自己岂不是就拥有数不清的灵石供给自己修炼了!!!
这就是在作弊啊!
冯克心中一阵激动,如果利用得当,这或许能成为自己修炼的终极杀器!
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冯克开始陷入沉思:自己晕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他记得自己当时因为能量狂暴,不得已开始把能量往上引出时才晕倒的。等等?等等!好像有一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的事情冒了出来:确实,自己淬体后,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于是自己的注意力便被放到了天赋问题上!可除了这件事儿以外,还有一件事情似乎被自己给漏掉了。
那就是:那股能量哪儿了?
自己醒来以后只是单纯感觉很晕,很累。可是那股消失了的能量后来去哪儿了呢?他确信自己醒来以后没有发现那股能量,可当时都已经引到喉咙了,难道是自己晕倒后被自动引导出去了不成?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没死已经很好了!
冯克摸着脑门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自己跑出去了,那还能去哪儿呢?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冯克的手突然顿住了,整个人也随之剧烈颤抖了起来,一个明显有些疯狂又无比可怕的想法从他脑海中跳了出来,让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僵硬在了这座土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