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郁助在Sunday的表现并没有让纪初浩失望,他给这家远近闻名的咖啡店平添了许多麻烦。和顾客抬杠,下错单,上错菜,甚至端菜的时候不小心把菜全倒在了客人身上,这些错误都是苏半夏出面摆平的,道歉,赔偿,让她苦不堪言。有客人放话说,只要单郁助在店里一天,他就不再进店门。这句话纷纷得到老顾客的响应,于是,因为单郁助,咖啡店损失了数量不小的老顾客。
但是值得庆幸的事,因为这厮长得实在是太人模狗样了,吸引了一大批怀春少女天天往店里跑,相比之下,店的盈利不亏反赚,这让苏半夏感慨这个世道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外貌协会啊。望着单郁助被一群花花草草围住,苏半夏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不痛快。男人都一样,看见美女就趋之若鹜,管他什么山盟海誓,先泡妞再说。
苏半夏在心里把单郁助骂了个千遍万遍,板着脸回了厨房,拿着菜刀狠狠地将胡萝卜切得碎碎地,仿佛菜刀底下就是那个挨千刀的家伙。
死单郁助,臭单郁助!苏半夏一边切一边骂,就连菜刀都虎虎生风起来。厨房里寂静无声,只有切菜的“嚓嚓”声。
“你再骂下去,恐怕菜刀都要不幸夭折了。”背后突然传来戏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打趣。刚才看她的脸色不对才想要来厨房看看,原来是躲在厨房骂人呢。
正专注于骂人和切菜的苏半夏冷不丁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拿着菜刀便跳转身去。对方稳稳地握住她拿着菜刀的手,暗吁一口气。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这菜刀落在他身上可是十之八九的事了。
一束束阳光就那样闯进来,把厨房照得亮亮的,连空气里的悬浮物都那么明显地漂在他们身边。他们靠得很近,近到呼吸都可以喷到对方的脸上,那么温暖和暧昧,连心脏跳动都不正常起来。这是他们自分手以后接触最近的一次,相互的身体碰触到久违的气息,竟然就那样不争气沸腾起来。
“骂了还不够,你还想杀人灭口?”单郁助挑眉看着苏半夏手里的菜刀,刀刃上还占有少量的胡萝卜沫。这样近距离地接触,真是难得的机会,单郁助想,在她的眼眸里看见自己也是一件让他欣喜的事。
“怎么,和美女聊完了?”苏半夏猛地发现自己和他的姿态太过暧昧,于是狠狠推开他,收拾刚切完的胡萝卜。语气却显得阴阳怪调。
单郁助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气结,她竟然把他想得如此不堪,解释的语句正呼之欲出,脑海里另一个念头闪过,她好像是在吃醋。脑海里的这个念头立刻在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但还是不确定地问出口:“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么?”
苏半夏愣住了,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好像回国以后,这个脑子就不太好使了吧,经常对一些简单至极的问题愣神。这些症状是在遇见单郁助之后,他还真是个祸害啊。吃醋么,心里这种酸溜溜的感觉就是吃醋么?
单郁助对着怔怔的苏半夏,欣喜若狂,她在吃醋,她真的在吃醋!面前的苏半夏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苏半夏了。他深深地记得她曾经说过,她不吃无聊的干醋,如果她怀疑,就会选择直接分手。这让当时的单郁助小小地郁闷了一下,一个不会吃醋的女朋友,当底是幸还是不幸?可是现在她竟然会吃醋,而且在他面前流露出来。单郁助不禁笑起来。
“出去帮忙。”苏半夏被他笑得有些恼怒,连推带拽地把单郁助弄出了厨房,脸上却是高温不下,她脸红了。用凉水冲洗了一下,才感觉温度稍稍退了一些,她呼出一口气,用双手撑住水池两边,默默地低着头,水滴顺着她精致的脸庞滑落。他变了,不再是那个对感情懵懂的男孩,竟然可以看出她在吃醋。她也变了,不再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孩,竟然会脸红,会吃醋。那么,这样的改变是不是代表他们可以在一起了?
冷清音穿着精致的旗袍,动作优雅地走进单远泽的书房,把一叠照片甩到正在看文件的老公面前:“你看看!”
单远泽皱眉看了一眼冷清音,他最讨厌在他工作的时候打扰他了,而且是以这么傲慢的态度。“你干什么?”他忍住胸口翻滚的怒气,冷冷地问道。
“你自己看看!”冷清音还是咄咄逼人的语气,抱胸站在桌前,即使是满脸怒气,但依旧保持着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气质。
单远泽仔仔细细地把照片看了一遍,然后又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冷清音抱胸的手夺过照片,指着照片上的人凑到单远泽面前,风度立刻被尖叫声音毁得干干净净:“你儿子!单家接班人!在一家破咖啡店打工!你还问我有什么不对?”
单远泽重新低下头看手里的文件,丝毫没有理会妻子的尖叫:“年轻人,本来就应该吃点苦。”
“你疯了!”冷清音彻底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老公,“他可是要接手上千亿资产的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让他在那种店里受苦?”
“清音,”单远泽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合上看好的文件,抬头道,“你想多了,正因为如此,他才应该好好磨练一下。”
单远泽起身,绕过书桌,把手轻轻放在冷清音的肩头,“你也别太操心了,郁助已经是个大人了,他知道他在干什么的。”
冷清音的心因为老公的安慰而稍稍安定了一些,转而想想,单远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单郁助毕竟是个富家少爷,怎么受得了外面的苦?想到这儿,冷清音心里有了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