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当天,谢皇后早早的的就起来了,准确的说来,是她昨晚就兴奋的没怎么睡。她想了很多事情,还想着自己和安王见面的情形,他们会有机会说句话吗?她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虽然没怎么睡,起的也早,但是谢皇后的精神、气色却很好。
上官舒也被谢皇后早早的叫了起来,让她为自己今天的打扮给点意见。上官舒虽然嘴里抱怨着:“这宴会是晚上,也用不着这么早就打扮上啊,那凤袍和凤冠全套身上,也是有十几斤沉呢。”但是,上官舒心里还是很替谢皇后高兴,毕竟今天谢皇后是寿星,而且上官舒猜想,谢皇后这几天那么高兴,肯定是今天的宴会上有她特别想见的人,所以她才那么积极的关注自己的容貌。
上官舒甚至大胆的想到,谢皇后今天会不会见到她真正喜欢的那个人呢?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啊,以前可从来没见谢皇后对梳妆打扮的事情那么认真过。
谢皇后这天比任何时候都更仔细的化妆,平日里,她只是让人上一点淡妆就行了,头上也只输简单的发髻,插几朵清爽的小珠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皇后的样子。可是今天,虽然依旧没有浓妆,但是妆容也挺精细的,上官舒给捧着镜子,小月亲自动手,画了一遍又一遍,显得谢皇后的皮肤瓷白如玉,脸型也更加精致,更加漂亮了。她的发髻梳的也比平日里要讲究很多,因为凤仪宫里没有擅长梳头的宫女,今天谢皇后还特地从尚宫局要了一名以前给太皇太后娘娘梳头的老嬷嬷,把一头乌黑顺滑的青丝梳成了一个无比复杂的灵蛇髻,头上还带了一整套镶嵌了无数宝石的九凤朝仙璎珞簪,看起来终于是有了一点皇后的雍容华贵的样子了。
上官舒觉得今天的谢皇后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她本来就长的好看,如今这妆容一上,显得更加美丽了。上官舒忍不住笑着夸奖道:“娘娘,您今天真是美如天仙啊。”
“是啊,娘娘您今天真美。”大概感受到谢皇后的好心情,给她梳妆的宫女们都忍不住夸奖着谢皇后。
谢皇后笑着说道:“平日里也不见你们嘴巴这么甜,是不是想要什么赏赐啊?”
“娘娘,我们是真心夸奖您的,这哪值得要什么赏赐啊,娘娘这么说,别人会以为我们是为了要赏赐才特意说娘娘的好话呢,这可不是让我们都成了虚情假意的小人了吗。” 上官舒连忙说,因为谢皇后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心情愉快的缘故,已经以各种名义发过很多赏赐了,多到她都觉得不好意思拿了。
“就是啊,娘娘,我们跟着您感到很开心呢。” 一个小宫女很凑趣的跟着说道。
“是啊,是啊。”
小宫女们争相说着好听的话,逗的谢皇后更加开心了,谢皇后说道:“看在你们今天把我打扮的这么漂亮的份上,等宴会结束了,我还另有重赏,人人有份,都少不了。”
“真的吗?谢谢娘娘。”
“多谢娘娘。”一听到赏赐,小宫女们更加兴奋了。
谢皇后平日里根本不会这么和宫女们这么说话的,这次竟然破天荒的和宫女们说笑一回,让她们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她们还是喜欢这样的谢皇后,很是平易近人。而上官舒也感觉今天的谢皇后很不同,看来谢皇后今天真的很开心 ,她很少看到这样的谢皇后的。
这时,皇上派人送了一些特地为了谢皇后的生辰赶制的礼服,每一件都很漂亮,看的凤仪宫的宫女们都眼花缭乱的。有人觉得这件好,有人觉得那件好的,大家七嘴八舌,争相讨论着。
谢皇后选择了一件织金彩绣,很是华丽的衣服,对上官舒说道:“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
上官舒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是很好,娘娘,您的气质清雅如兰,我觉得您并不合适穿这种太过华丽的衣服,而且今天这样的场合,您还是穿的素雅端庄一点比较好。”
“为什么呢?”谢皇后问道。
“您想啊,衣着太过华丽,众人肯定以为您平素就很奢侈,现在皇上正在提倡节俭,让外人对您留下这样的印象可不好,您穿的端庄点,才比较符合您一国之母的身份。”上官舒解释道。
谢皇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考虑的真是周到。”最终她选了一件很端庄的春水罗的礼服,那淡淡的雨过天青的色彩,越发衬托出谢皇后云淡风轻般的从容气度。
晚上的生辰宴会开始了,谢皇后和皇上坐在一起,南宫辰简单的对大臣们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他一饮而尽。于是,便开始了宴会,众人该喝酒的喝酒,该欣赏歌舞的欣赏歌舞,可是谢皇后却无心这些,她的目光四处飘摇,在众多宾客之中寻找那个身影,可是怎么寻找也寻找不到,属于安王的座位始终的是空着的。
谢皇后的脸色渐渐的变了,变得很苍白,坐在椅子上精神有点恍惚。谢皇后觉得自己的心好痛,为什么想见他一面这么困难,为什么今天这样的日子他没有来呢。难道他是故意在逃避跟自己相见吗?
谢皇后有点虚弱的对南宫辰说道:“皇上,臣妾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南宫辰看谢皇后脸色这么苍白,也有点吓到了,他连忙说道:“好,好,皇后既然身体不适,就快回去休息吧。”
谢皇后歉意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这身体突然就不舒服了,还请皇上向我替宾客们陪个不是。”谢皇后是个考虑周到的人,作为今天的寿星,不招待客人,就这么走了,还是没有礼貌的,而且还会丢了皇家的脸面。
南宫辰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朕都知道了,身体重要,你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谢皇后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她实在无法在这待下去了,面对满堂宾客她也无法笑脸迎人,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让她怎么笑的出来。谢皇后烦闷的想着。自己今天如此煞费苦心的打扮都是为了见他,可是他却没有来。
谢皇后神情恍惚的回到寝宫,一路上胡思乱想着,越想心越痛。上官舒和一些小宫女正在寝宫里享受着丰富的美食,见谢皇后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像生了病一样,都很惊讶,不知道谢皇后到底怎么了。一个个纷纷上前,扶着谢皇后坐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上官舒关切的问道。
“娘娘,您怎么了?”小宫女们也一个个七嘴八舌的问道,平时谢皇后待她们也挺好的,见谢皇后这样都很惊讶。
谢皇后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如泥胎木偶一般没有一丝变化,上官舒见谢皇后这个样子,肯定是在宴会上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受到了刺激,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方便问,或许让谢皇后静一静,休息一会更好。上官舒便向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宫女说道:“你们都不要吵了,让皇后娘娘静一静,娘娘现在肯定很累了,你们先给娘娘卸妆,让娘娘早点休息吧。”
小宫女们觉得上官舒说的挺对的,纷纷都住了嘴。上官舒今天晚上并没有跟着谢皇后去参加宫宴,主动请求留下来看守凤仪宫,因为她不想见到南宫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到他也只是会更尴尬而已,更会增加他的痛苦。
众宫女将谢皇后扶回房里,替谢皇后拆掉繁复的头饰,卸完那一层一层的妆容,脱下全身厚重的礼服,整个过程中谢皇后都是没有表情的,像个木偶一样,任由着小宫女们摆弄着。上官舒看着谢皇后这副模样,也很是心疼,谢皇后是和皇上发生了什么吗?否则,谢皇后不会这样的。以上官舒对谢皇后的了解,她觉得这后宫里能动摇谢皇后心志的,恐怕也只有南宫辰一人了,即使是面对太后,谢皇后也不会真心惧怕的。
众宫女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谢皇后睡下,谢皇后闭上了眼睛,思念着安王。而上官舒和小宫女们还不放心的守在她身边,一个也没有退下。过了一会儿,谢皇后终于说话了,“你们都退下了,不用守着我了,我要歇息了。”
小宫女们看着上官舒,上官舒摆摆手让她们都退出去,她们才退了出去,她们也担心谢皇后迁怒于她们,毕竟谁都看的出来,谢皇后现在心情不好。
只有上官舒还没有出去,她还在整理谢皇后换下的衣服。其实,她也有话想对谢皇后说,她想和谢皇后聊一聊,有些伤心事还是说出来心情才会好一点。
上官舒正琢磨着怎么向谢皇后开口,谢皇后却也哀伤的看着上官舒,心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伤心事告诉她,其实她早已把上官舒当做自己的朋友,而且,这件事憋在她心里好久了,如果再不找个人倾诉一番,恐怕自己就要再也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