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母后的话,儿臣觉得足以立为皇后的人选,是谢贵人。”
南宫辰之所以选谢贵人为皇后,是因为她不像这宫里其他的女子,每天只想着打扮和争宠,而谢贵人似乎并不喜欢奢华尊荣的生活,她只是安静的做自己的事,仿佛后宫里的一阵清风,无影无形,却让人舒服。或许只有她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才配当皇后,才适合管理后宫吧。而且,如今她已经为他诞下一个皇子,理应也要选她做皇后的。
“哦?谢贵人,一个小小的贵人一跃而为皇后,这可是会让人说闲话的,可以听听皇上的理由吗?”
太后心中的理想人选自然是自己的侄女唐妃,但是她知道皇帝对唐朱二妃都不喜欢,而且刻意的疏远着她们,因为她们的背后有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势力背景,所以封后是肯定无望的。
本来太后也想从其他低位妃子中选一个家世平常好控制的人来做这个皇后,但是她没有考虑过谢贵人,因为谢贵人不像其他的后宫女子一样,从来没有来讨好巴结过她,所以太后对谢贵人的印象非常的淡薄,若非她运气好生下了皇长子,太后甚至觉得后宫里几乎没有这么一号人。
南宫辰点了点头,说道:“母后,谢贵人入宫以来没有犯过差错,而且最近生下了皇长子,而且她知书达礼,一定可以把后宫治理的很好的,就因为这些,朕觉得她是最好的皇后人选。”
这个理由几乎让人无法拒绝,而且太后权衡了一下,觉得谢氏不是太皇太后那一边的势力,虽然也不是自己这边的人,但是用她来达成后宫的平衡也是好的,而且现在皇上有求于自己,若是自己过于固执,反而把关系闹僵了,不若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反正只要不是朱淑妃当皇后,等太皇太后一命归西,朱淑妃就没有了靠山,到时候还不是由着自己收拾她,而谢贵人出身不高,娘家势力不大,自己拿捏起来也容易,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封谢贵人为皇后吧,哀家相信皇上的选择。”
南宫辰见太后同意了,便追问道:“那……上官舒是?”
太后就知道南宫辰还是不放心这丫头,有些不悦的顿了一顿说道:“皇帝放心吧,哀家说到的事一定会答应你的,只是还要再关她几天,得等封后仪式结束之后再放她出来,所以,皇帝还是赶快准备吧。”
南宫辰知道这已经是太后最大的让步了,太后能答应他放了上官舒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上官舒,只要上官舒一天没有被放出来,南宫辰的心里就还是放心不下她的处境,因而南宫辰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儿臣多谢母后开恩,只是母后您可以每天让人送点饭菜过去吗?封后仪式准备工作不少,还是要耗时几天的,您如果不给她吃喝,恐怕她会没命的。”
太后笑着说道:“皇帝放心吧,哀家只是想要教训她,又不是想杀她,若是想杀人,早不会留她到现在了,所以只要皇上顺顺利利的把册封皇后一事做好,哀家就不会把她怎样的。”听到太后的承诺,南宫辰这才放心的离去。
这几天宫里一直忙着册封皇后的大事,大家都忙的焦头烂额,反而只有谢贵人倒是挺淡定的,似乎这一切都与她自己无关,她每天最想做的事还是照顾小皇子。显得对这一切都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她的贴身宫女小月见了,免不了抱怨说:“娘娘的性子也太淡泊了,如今封后这样的大喜事,您表现的完全无动于衷,让外人看见了,难免又会嚼舌头,说娘娘您眼高于顶,容不下人了。”
谢贵人云淡风轻的微微笑道:“外人是外人,我是我,别人想怎么说就让她们去说,反正这后宫里的流言是怎么样也不会少的,除非把每个人的舌头都剪掉了。”
听到谢贵人把这么残忍的话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小月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她是从小服侍谢贵人的,知道谢贵人虽然外表冷淡,其实内心恰恰相反,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因为被家里强迫入宫,失去了嫁给自己真正所爱的人的机会而已,想到这里,小月觉得还是必须得提醒一下自己的小姐:
“娘娘啊,您现在毕竟要当皇后了,以前的事情就当做都忘记了吧,不然身在这个随时被人虎视眈眈的位置上,一个不留神露出什么把柄被人抓住可就危险了。”
谢贵人还是无奈的一笑:“你也知道皇后这个位置是随时被人虎视眈眈的,其实皇上不过是拿我做个平衡后宫,甚至平衡太后和太皇太后两派势力的棋子罢了,我是既不想当这个皇后,也不想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身不由己命不由人,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她对皇帝为何封自己为后的原因,也有所耳闻,心中倒是时常感慨,上官舒是个好人,可惜好人往往命运多舛,现在上官舒一个人的命运牵动了整个后宫的格局,等她被放出来之后又不知要面对何等的命运,而自己被无端卷入其中,也不知道结局是好是坏。
上官舒自从那日与南宫辰一别之后,每天都拿着梳子想念他,从南宫辰走后,每天都会有人送饭过来给她吃了,她一开始以为是南宫辰派人送过来给她的,可是一问,竟然是太后派人送过来的,看来应该是南宫辰离开之后,去跟太后求情了,这让上官舒更加的内疚自责,她知道南宫辰是真心对她好,也是想要救她,可是她却每次都伤了他的心,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约半个月之后,册封仪式终于结束了,这也意味着上官舒可以出来了。当然,上官舒并不知道自己获得自由的代价,她只看到房门再一次被打开,站在门口的却不是送饭的小太监,而是一个笑盈盈的美人,又一个她日思夜想的熟悉的身影 。
“馨怡姐姐。”
上官舒见是兰馨怡,惊喜的叫了出来,心里很是开心,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想站起来去迎接兰馨怡,可是这几天的折磨让她心力交瘁,使她的双腿软的似乎没有力气。上官舒扶着墙壁挣扎了几下都没有能够让自己站立起来,她又不想让兰馨怡伤心,只好坐在地上看着兰馨怡,笑着说道:“馨怡,你是来看我的吗?”
兰馨怡看着上官舒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晃晃的动作,就知道她过的很不好,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本以为太后会狠狠的惩罚她一下,没想到也只是关了几天,不过也没关系,她就是不想看她过的比自己好。
兰馨怡点了点头,上前几步蹲了下来,装作很担心的说道:“舒儿,我是来看你的。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生病了吗?”说着,还摸了摸上官舒的额头,惊讶的说道:“唉呀,舒儿,你发烧了。”
上官舒拉住兰馨怡的手,说道:“馨怡,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我了。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啊?你都成这个样子了。”兰馨怡一面假模假洋的演戏,一面在心里嘲笑上官舒又笨又好骗。
上官舒只是傻傻的笑着,在这宫里找到个真心对自己的朋友真的很不容易,而她,很幸运,遇到了兰馨怡。
兰馨怡环顾了下这个屋子,故意问道:“舒儿,你在这呆的还好吗?”
上官舒尴尬的笑着,说道:“你放心,我更凶险的大牢都坐过,没那么容易死的,再呆几天也没问题。”
“你呀,是属老鼠的吗,这种地方你竟然也能呆的下去。不过今天,我就是来带你出去的。”兰馨怡真心并不想上官舒出去,真希望她在这多关几天,可是没办法,她过来也是奉命行事的。
上官舒一听她可以出去了,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她被关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见到太阳了。上官舒高兴的说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出去了吗?”
兰馨怡看着她,点了点头。上官舒又问道:“是太后答应放了我吗?”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皇上让我过来接你的,说是将你派到谢皇后的身边做事,以后你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了。”兰馨怡其实很纳闷,原以为皇上付出立后的代价来换取上官舒的释放,就算不能立她为妃,也一定是接到未央宫里做女官的,可是皇帝竟然将上官舒派到了新册封的皇后身边去,是因为上官舒曾经服侍过谢皇后,所以借皇后的手保护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帝对上官舒可真是上心了,兰馨怡心底里十分的妒忌。
“谢皇后?”上官舒记得这宫里是没有皇后的,这位谢皇后是才册封的吗?却不知道是谢家姐妹中的哪一个,上官舒忽然有些怀念起那个冰山美人谢贵人来了。
兰馨怡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我带你去见她吧,还是赶快离开这吧,这儿不是个好地方。”
上官舒刚想站起来,使了全身的力气,可是还是站不起来,稍稍站起来了一点,又跌坐了下去。兰馨怡见她这样,便上前扶住上官舒,一脸关心的样子,问道:“你怎么啦?舒儿?”
上官舒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事,只是坐这太久,腿有点麻了,站不起来了。”
兰馨怡有点责备的说道:“你呀,真是笨,就不知道站起来走走吗?活动活动手脚,这样才不会麻呀。来,我扶你站起来。”兰馨怡虽然妒忌,却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上官舒撕破脸,现在皇上那么在乎上官舒,而她又被安排到皇后身边做事,凭这种关系,可能有一天上官舒对她还是会有用处的,所以跟她的好姐妹关系,还是必须得要维持下去。
上官舒看着兰馨怡一脸的关心与责备,还有心疼,心里别提有多温暖了,真好,她还有馨怡这个朋友,如果没有她,她在宫里还有什么念想。她能感受得到,兰馨怡是真心关心她,这几天她被关在这,她一定很担心,着急吧。上官舒看着兰馨怡点了点头,在兰馨怡的搀扶之下,上官舒来到了皇后居住的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