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程载觉得自己此时已经身陷无边血海之中,无数腥臭粘稠的血浆把自己泡在里面,散发出的气味无比恶心,头顶、身旁、脚下都是一片血红的世界,他甚至连睁开眼睛都非常困难,头顶上方那只硕大的手掌正一次次的朝着自己压下来,从手掌里传出来的巨大压力像是要把他捏碎一样。
但在场外弟子们的眼里,法阵里仍然是两个人的战争,腥红的张门不断的靠着自己的一只右掌拍向程载,动作虽缓却带着强大的力量,程载这他的攻势下显得缓慢异常,总是很费劲的才挣脱,但下一波攻击又很快降临。
这是张家的血魔手!那个老家伙竟然活了下来还晋入了圣体。天空中的万象峰首座皱起了眉头。
旁边几个人脸上同时浮起了忧虑的神色,竟然是那个老魔头。他们都知道这段往事,大约九百年前,张氏家族中一个名叫张全的直系族人看上了郢都附近某一个小家族的女子,但遭到这名女子的拒绝。自觉受到了侮辱的张全一怒之下杀了这名女子一家百余口,此事被这个小家族告到皇室后,张全被处以禁锢灵气送入边疆的惩罚,也就是说他终身不能离开边疆周围万里之地直至死亡。两百多年后,金体修为的张全寿命无多,但这个恶人却在一次战争中掉入某处无数巨蛇聚集的凶地,在那里他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但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不但除去了郢都圣体修士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灵气禁锢并且晋入了雷体,让他又多拥有了两百年的寿命。
从军队潜逃回来的张全开始了血腥的报复,在某个夜晚屠掉了那个小家族两千余人。据知情者透露,那晚的张全使出一种诡异强大的功法,身躯涨大成为了一个数十丈高的血红巨人,把整个家族的人都圈进了血海之中,张全挥舞着那双血红巨手,把那个家族从老到小的人全数绞灭进了这片血海当中。啼哭声、血腥味弥漫数千里之遥。当郢都执法修士赶到现场捉拿时,张全却被神秘人物救走。人们都猜测是张家中的长老救走了张全,但张家坚决予以否认,加之他们在楚国的强大实力,此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凶性毕露的张全便被人们称作了血魔手而留在了历史中。
现在这个血魔手重现世间,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当年张家的确救走了张全,而且这家伙在后来还成功的晋入了圣体,张门身上的那件血红法袍不出所料也应该是由张全处所得了。
张家如此公然的宣告血魔手重现,也不太不把内苑放在眼里了。楚山孤怒哼一声,山河尺已自头上飞了出来。
咦楚副掌教你准备做什么呢,宇文先笑眯眯地拦住了楚山孤。你不会是想干扰弟子们大比吧,那个程载可是你的得意门生,万一他还有什么厉害后着没用出来,你这样一来他就算赢了可也不能服众啊。
楚山孤愠怒不已:“宇文首座,现在可不只是弟子间的斗法问题,内苑中竟然出现了血魔手的功法,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那又怎么样,”宇文先一点也不退让,“内苑的职责只限于为楚国培养人才,怎么处理血魔手自有楚天卫的人去收拾,我再提醒你一次,内苑的手不要伸的太长了。”
由他去吧,山孤。楚山孤的神识里忽然传来了掌教略显苍老的声音,血魔手的事你不要管了,靠着杀戳入圣的人不会有太大作为的,这也算是程载的一次小劫。
楚山孤轻哼一声不再说话,宇文先哈哈一笑也收回了自己的灵气,楚副掌教我这也是为了内苑着想,对于圣体修士郢都可是拉拢都来不及,今天如果你出面可就会弄的大家都下不了台了。
场中的程载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明光能化掉那只巨大血手传递过来的巨大压力,但这周围血泊里弥漫着的那股腥臊之气却不容易转换干净。正如天空上方那些内苑高层们所猜的那样,张门身上那件红色法袍才是他最后的倚仗,那上面有着他们家族近三百年新晋入圣体的血魔手张全注入的一丝王血。
当年张全在那处蛇群汇聚的凶地之中遭到了各种凶毒蛇群的噬咬已是奄奄一息,作为土属性的他在惶急之下拼命的朝着地下打洞企图逃命。身上的王血和着被他打死的蛇血在地里却激发出了一株样子奇异像一条螟虫的药草,那些已有雷体、金体修为的凶蛇们见之也立刻退之不及,张全索性把这株药草吃下去,身上的伤竟然一下就痊愈,张全也是个聪明人,立刻借着这株药草的气味还没散掉开始疯狂的朝着外面逃跑,正所谓恶人祸害千年,竟然真的被他逃了出来,留在体内的那些混杂不已的各种蛇毒、蛇血涌动不已,在那种绝境之下张全竟突破了天道感悟迎来了雷体天劫。
在那株神奇药草的中和下张全理顺了这些蛇血蛇毒能量进入了雷体,但整个身体却也变得怪异无比,鳞片丛生,疮瘤密布,眼睛也变成了三角环眼,闪着幽幽蓝光。但神洲修仙界看的是实力,张全凭借着他雷体的修为成功让家主对他刮目相看,于是在制造了那起血案后被张家的人接走,躲在张家禁地竟然让他在三百年前又成为了圣体。张全性格怪僻,即使张家族人也不敢轻易接近他。唯独对源自他本家血脉的张门却极为欣赏,在这次大比之中便不惜一丝自己的王血注在法袍中给了张门,正是这丝融合了无数奇怪蛇毒的圣体王血让程载现在吃尽了苦头。
本来明光对于任何天地异宝和能量都是照吃不误轻松转化的,在天山中长孙若霜那颗神级晶石也被它弄了个干净,但这也得程载的修为要跟上才行,明光需要修士的血脉足够强大才能滋养它不断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