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红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保姆在忙着给喂鸡鸭喂食。家里不缺吃也不缺油水，可是唐淑芳还是保持了农村妇女的本色，每年都会养一群鸡鸭，搞得小院儿臭烘烘的。
她叹气，眼光看得远一些，就是大院儿的主干道，没有人影只有冬阳透过掉了叶子的梧桐树在地上形成的斑驳影子。
她开始埋怨自己的妈妈：她和新云的事情要不是她闹，怎么可能会到现在这个地步？门也不能出，学也不能上。
摊上这样一个厉害的妈妈，不知道是她的福气还是祸害，她是有自尊心，也要强。反正只要有事儿，唐淑芳一掺和就变得糟糕起来，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在人面前抬不起头。越是让自己没有了自尊和面儿，张继红在同学面前越厉害，装着根本不在乎和不怕事儿的样子，其实心底苦得很。这个苦，她没有认可以说，倒是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比如那个战士她会说。对新云，她也有这个倾诉的动力，俩人通信她也提到了这些，只是他似乎不太在意她的苦恼。
鸡鸭的“咯咯”“呷呷”声让她心烦，这个时候，她突然那么想离开这个家。
她知道新云这个时候也肯定藏在家里没去上学，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好受，自己就好过吗？她哼了一声，毅然走出家门。
院儿里的人不多，偶尔遇见几个，她心虚好像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在看自己，加快了脚步往办公楼奔。
见到张成刚，她说，“我不想读书了，我要入伍！”
冬季征兵马上开始，闺女名声也不好，送她入伍也好。张成刚看时间正合适，就答应了她。
窝在家里的新云心里复杂得很，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面那团浆糊什么时候才可以成为一团面团儿――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红旗上了一节课就逃学来找他了。看到他这样，担心问，“没事儿吧你？”
“费话，没事儿我能这样？”新云瞪他一下，把腿伸直，抖动着。
“你这是乱搞男女关系，跟社会上的是流氓一样的！张继红是被迫的，你就是强奸；要是自愿的就是流氓行为！”
“这你说的？”新云不屑地很不满地看他一眼，右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上下抖了几下，烟盒冒出几只烟，他用嘴巴叼住一根，把烟盒放回茶几，拿起火柴，点上。都是用一支胳膊完成的。
“我爸说的。”红旗声音小了一点儿，好像怕别人听见。
“他什么时候说的？”新云紧张起来，狠狠抽了一口烟，喷出一个烟圈。
那烟圈太棒了，红旗对他的每个举动都很崇拜。看着烟圈烟消云散了，他才说，“昨天晚上！我听我爸给我妈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