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和唐淑芳以前是没什么来往的，陆美娣更是唐淑芳的死对头，战争让几个家庭消除了芥蒂。唐淑芳一有时间也会来红旗家，和暮秋、陆美娣交换从各个路子得来的各种情报。
几天了，唐淑芳没来。
那天张成刚告诉她，“陈劲牺牲了！”
唐淑芳先是一怔，陈劲剪着毛寸儿的头像一个仙人球一样从她心上滚过，滚过之处渗出血丝。再想到越南鬼子是那般的残酷，她欲哭无泪。她想知道继红得知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泼辣的妇女在陈劲牺牲之后就蔫了，内疚折磨着她，她病了，发烧。
暮秋和陆美娣去看她，只见她眼神涣散，流着泪摇头。
陆美娣怕唐淑芳的这幅德行影响暮秋，说，“老唐，战场上牺牲是光荣的。”
唐淑芳摇手，“安慰的话我也会说……”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陆美娣来红旗家之前，都会弯过去看看唐淑芳。
今天唐淑芳对陆美娣说，“你知道54师是谁指挥伤亡才这样大的？”
陆美娣当然不知道，可从王建设那里他隐约猜到和韩钢有关。
“是韩钢！”唐淑芳盯着陆美娣，道。“听说新云没死，是因为他们担任侧应的任务！”
“这是老韩？”陆美娣有些不相信，追问她。
唐淑芳肯定点头。
“哎哟，越南鬼子仗着地形熟，才让我们吃了这个亏。我们肯定能胜利！”
陆美娣从唐淑芳家出来，奔着红旗家来了，想告诉暮秋，说了会儿话，觉得还是不说为好。
“这仗不好打！”暮秋把手里的报纸叠起来又展开。
陆美娣沉默在那里。
韩柳是一腔热血看着每天的报道，见到蒋智就激动谈论她知道的一切。热血、爱国、自豪压倒了她对红旗、继红还有新云的惦记。
听她说话，蒋智总是心事重重看着她，心不在焉附和着。
他和暮秋一样有个问号在心：真的该付出这么大代价打吗？
蒋智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所有问题到了他那里，他习惯逆向思维，大人说这个不好，他会自己问：为什么不好？
他就自己想，所以新云和红旗说他阴就是说他这个性格。
现在他是大学生，这种逆向思维更加强烈。
但他不敢说。
韩柳现在每天都要回家，陪伴暮秋。
“你去办公楼，看能不能给你爸打个电话！”暮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前还是要韩柳去试试。“不能打电话，你也打听一下他和红旗的消息。”
韩柳就要蒋智陪着暮秋，自己去办公楼。
“阿姨，韩叔和红旗没事儿的。你看新云他们团都牺牲得差不多了，新云都还在呢！您放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