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红见到韩柳，也没客套话，吩咐她怎么做、去找谁办手续，就又自己忙去了。
韩柳按照她的吩咐，花了两天的时间把结婚证办好。当她把结婚证递给继红的时候，继红看着，眼泪滚落在红色的封皮上。
“继红！”韩柳悄悄叫她。继红赶紧眨巴了几下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韩柳把红带子拿出来，给继红扎上。
“你走吧！”继红推推她，“回去问我爸我妈好，说我和陈劲结婚了。仗打完了，回去给他们认错儿！”
红旗坐在火车上，一直看着急速后退的在冬天里有些萧瑟的村庄、田地、结了冰的小河沟和那些不认识的人，心里却是一团火。那团火让他的脸上泛着红晕。
有人推推他的胳膊肘，他回头看，是郑国，他递来一支烟，“来，抽一根！”
红旗想拒绝，看着那支烟怔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郑国给他点上，“脑子里不要乱想，多想想平时的训练要领，还要我教你的格斗套数。”
“不想是假的。”红旗咧嘴笑，“偶尔会想家。”
“没想你爸吧？”郑国开玩笑。
“也想！他已经到了云南了。”红旗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我爸那人太自负！我在想，等仗打完了，他会怎么看我？”
“怎么看都是我儿子啊！你爸就这么看你。难道看你是他大爷不成？”郑国心里一紧，红旗还是一个孩子。
“师傅，你想家吗？”红旗从来没有问过郑国个人情况。
“家？我是孤儿！”郑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两岁我爸死了，不到十岁的时候我妈也去世了。后来我叔叔收养了我，不是亲叔叔，就是镇子上供销社的叔叔。是他教我功夫的！读完初中，他要我参军，好某个好生路。”
“哦……”红旗有些内疚，怪自己多嘴问这些，让郑国难过。
“我挺羡慕你的，有父母有姐姐。别怪他们！”郑国起身，“我撒泡尿去！”
看着郑国的背影，红旗有些同情和可怜他：仗打完了，他要郑国把自己家当作自己的家，给他家庭的温暖。
红旗就在那里怔怔地想着，身体随着车身微微摇晃着。
郑国回来，坐下，笑着问，“怎么，同情和可怜我？”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想？”红旗被他看穿，有些不爽。
“每个人知道我的身世之后，都是这种反应。我习惯了！”郑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纹清晰看见。
“那你有对象了吗？”
“有，在老家！可我叔叔不同意，她在农村。叔叔希望我在北京找个对象，转业后可以留在北京成家。”
“你叔叔说的对！”红旗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我那对象，说是我妈走的时候交代给他们家的。”郑国说起他妈妈，心里一动，想起穆秋，“红旗，你这一走，你妈指不定在家哭成什么样了？”
“我妈不会哭的。”红旗说的没有底气。
“你妈肯定哭。看得出来，你妈疼你，你爸疼你姐。”
“师傅，你就别瓦解军心了。”红旗笑着把话叉开，转头继续看着窗外，想起穆秋，眼睛有些潮湿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