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陆云醒来之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昨晚不知喝了多少酒,三位师兄真是厉害。”陆云揉了揉眼睛,“咦,怎么体内的元力似乎更加精纯了?”
忽然,他感受到了体内的变化,发出一声轻咦。再次用神识在身上走了一遍,元力果然已经到达了元神境二重的顶点,就这样坚持每天修炼下去,说不定月余时间就能突破到元神境三重。
“总宗果然有其非凡之处,随便喝了一次酒元力就精进这么多了,不知道那些六品宗门有多厉害。”陆云有些感叹。
从今天开始,他便会跟随三位师兄一起学习琴棋书画四绝,这让他对那位传说中的峰主无比好奇。
“对了,既然大师兄说峰主是外来之人,那么关于子萱所在的九莲域和黑岩真人所说的飘雪剑域应该在北峰有所记载,还有那只火凤说的朱雀宗!”忽然,陆云想到了自己以后要去的这三个地方,“下来问一下大师兄。”
简单收拾了一下,陆云便离开了峰顶,往山下走去。大师兄的住处在半山腰之上一层,而北峰所有的资源几乎都建在半山腰。
刚一走到第一层的外面,一道光华闪现,禁制露出了一个入口,陆云走了进去。
“小师弟,我刚刚熬了一锅灵粥,你也来尝尝。我看你也快突破到三重境界了。”孟生坐在一处凉亭里,面前用灵玉做的碗盛满了亮莹莹的米粥,香气四溢,让人闻到便不禁食指大动。
“没想到大师兄还会煮粥!”陆云笑道,旋即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自己盛了一碗灵粥。
看到陆云丝毫不拘谨,孟生嘴角微笑更盛,“多喝点,对你蛮有好处。不过到了我这个境界,这些东西也就是满足口腹之欲,对境界增长倒没有多大的帮助。”
吸溜一声,一口灵粥入喉下肚,温软的米粥瞬间便化作了精纯的能量,在全身游走,元力似乎隐隐间又凝实了几分。
“大师兄的手艺绝了,这粥好喝!”抹了抹嘴,陆云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孟生再盛了一小碗,便将剩下的灵粥都给了陆云,“喝完我们就开始学习书绝吧,这一绝讲究意境重于招式变化,不过前提是你得练好字。”
刚刚端起灵粥的陆云正准备一口解决,却是手一抖,“还要先练习写字?”
因为从前在青石城分宗,陆云一直都是底层的杂役弟子,所以对于这些高雅的东西从来没有接触过,更不要说写字了。认识是一回事,写又是另一回事。
“书绝若是连书法都写不好,谈何意境?”孟生淡淡一笑,“练字的事情不急,每天坚持,以你的天赋相信很快就会登堂入室了。”
“嗯。”陆云愁眉苦脸地应了一声,喝完了碗中的灵粥。
离开凉亭,孟生带着陆云来到了他的书房。这里是他最爱的地方,每次在这里写字,他都会想起从前在凡俗努力科考的日子。
似乎感觉到孟生的情绪变化,陆云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是不是很奇怪?”孟生回头看着陆云说道,“其实我当年只是凡俗一个普通的科考学子,整天沉浸在经史子集中,练习写文章。后来因为几次科考不中,几欲寻死,若不是峰主恰巧路过救了我,并传授我书绝,我也不会走到今天。”
“原来大师兄还有这样的故事。”陆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他从懂事起就在宗门之内,所以对于凡俗之事不甚了解。
“给你讲这个,其实也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譬如学习书绝,你不能仅仅把它当做一套术法,而是要去体会它蕴含的意境,以求能感悟大道,真正化为自身的一部分。”孟生说道,“书绝不是一门单纯的功法,它和宗门的青云经有着本质的不同,更像是一种对道的追求和探索。如果你后面练到了深处,你就会发现,它既能作为一门提升境界的功法,也能作为自己的秘术,演化出属于自己的招式。只要你不断领悟下去,便无穷无尽。”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今天,我先把书绝的要诀交给你,然后你开始练习写字。”说道这里,孟生在那张巨大的檀木桌子上铺开了一张光华的白纸,手中再次提起那支锋利的毛笔,右手轻握,笔尖染墨。
旋即,在白纸之上,一个个字组成的口诀在上面出现,接着又消失,就这样持续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
而在陆云的眼中,那些口诀里的字仿佛活了过来,化成了一个个神奇的法则,融入到了陆云的心神之中。
“书之一道,最高境界便是言出法随。书画书画,连在一起便能造物。我说生便生,我写死便死,我画山成山,我画水成水...”在孟生口中,一个个字眼伴着某种韵律传进了陆云的耳朵。
“你看书山有路。”孟生忽然抬起手在空中写出这几个字,旋即在陆云眼中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一座墨色小山凭空出现在眼前,一条水墨道路蜿蜒向远方。
“你看学海无涯。”接着,又是一汪海浪翻腾的墨海,海面上,一艘小舟随浪起伏。
“收!”几乎一个眨眼的时间,一个收字成形,旋即那墨色小山和墨海都消失不见。
见到陆云仍然沉浸字刚才的意境中,孟生笑而不语,静静看着。
过了一会儿,陆云才回过神来,嘴里不断称奇,原来术法还可以这样用!
书之一绝,堪能造物!
“小师弟,你可懂了?”孟生问道。
“大概懂了。”陆云眼神中有光亮闪现,刚才他记住口诀的同时,心中已经对这书绝所追求的路有了掌握。
我写什么,规则便是什么,何其霸道!
“以我现在的境界,只能对比我境界低的人使用书绝术法,而且很多字因为境界原因用起来还有限制,比如定,退这种涉及到时间法则的字,即便是我,若是境界差距太多,用出来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孟生告诫道,“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在参悟书绝之时,也要同时参悟其他道法规则,最后方能随心所欲,言出法随!”
“我因为资质有限,所以只能在书之一道上修炼,小师弟你若是能够再将画绝糅合进来,便能真正造物了!来,先跟着我练习基本的三千字。我们说书法,不拘泥于形式,任何字体都有它适用的方向,比如草书,在攻击的时候威力最大...”
接下来,陆云便拿着孟生给他的毛笔,在孟生的谆谆教诲下开始了对书法的正式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