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凌厉地说道：“因为高纬不会饶了你，宇文邕更不会放过你……”
小雅所说，高长恭心中早已想过，只是他一生几乎没有什么追求，何小雅是他追逐的目标，为了他，他甘愿做人棋子，甚至是放弃生命。人一生寻找到一个坚定的信仰并不容易，有人广闻却无有智慧，博爱多方却不知根在何处，想想实在可悲至极。
高长恭淡淡地说道：“我知道……”
小雅坐直，望着他怒道：“知道你还往前冲……”
高长恭竟微微一笑，他伸手抚着小雅湿透的长发，说道：“你在哪，长恭就冲向哪……”
宠溺的话语让人为之一震，小雅又说：“如果，小雅死了呢……”
高长恭心中早已淡定了然，死又如何，不过是黄泉路上一痴客。他连考虑都没有，直接说着：“上穷碧落，下至黄泉，长恭都陪着你……”
话罢，小雅竟被感动得哭出来。细细碎碎的呜咽声闷在喉咙里，她一边哭泣一边笑道：“傻子，你这么帅，阎王爷都不收你，不许跟着我，不然我捅死你……”
“你不怪长恭利用了你，长恭已经感到知足了……”邙山之时，高长恭与众人布了一局，为的就是利用小雅与皇帝的关系，为老夫人所用，但令高长恭没有想到的是，布局者先入局，他却爱上了狡猾的何小雅。到如今，高长恭也不愿意想起当初布局的本意，他只知道，现在的他想要的是什么。
“有价值才会被人利用，再说，没有邙山的经历，小雅不可能认识老夫人，更不可能发现一个隐藏三十年的秘密……”
想起明光殿女尸，她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她从怀里掏出一对玉佩递给高长恭，说道：“这是一对的，其中一个玉佩是王爷您的……”
高长恭接过玉佩，借着微弱的湖光感受着这对质地润圆的玉佩，不禁陷入沉思。
“玉佩在一具女尸上找到，还有一卷竹卷，上面写着……”
小雅回忆着竹卷上的内容，欲将竹卷上的内容念给高长恭知道，不料，不等她继续开口，黑暗中便传来高长恭厚重而又无奈地声息：“我知道，雅姑娘想说，老夫人不是孝瓘的生母……”
小雅睁大眼睛，惊讶叫道：“你真的知道？”
高长恭点点头，眼里露出忧伤，他淡淡地说着：“父王去世时，曾见过孝瓘，他告诉孝瓘所有事，包括他的愧疚，包括母妃的离去……”
那年，高长恭不过是孩儿年纪，不曾看过他一眼的父王忽然招他进宫，将他的身世告知他之后，深受病魔缠身的高澄竟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