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小雅没有理会宇文邕，只是继续掐着高长恭的人中，一遍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希望他可以靠意志力醒过来。

梦境中的高长恭似乎被巨大的绳索捆住，他挣扎着要摆脱绳索，却摆脱不了。直到他体力耗尽，累得眼睛再也睁不开。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传来了一声声深情的呼唤。

“长恭，想和我在一起吗？”温柔的细语，带着巨大的诱惑力。

“想，做梦都想，小雅，长恭只想珍惜你……”高长恭欲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是巨大的绳索拖得他一步也无法移动，只得干巴巴地听着一句比一句深情的细语。

“长恭，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白雾中淡出一抹粉红色声音，她眨着美丽的眼睛，对着自己狡猾地笑着。

“雅儿……”干涉的回应。

“嗯，我在……”温柔的答语，比梦境里更虚幻也更真实。她伸出了她的手，挽起高长恭的手，露出灿烂而又慈爱的笑容。

“把手给我……”

坚定的话语，高长恭顿觉自行惭愧。他也曾几次扪心问自己，为他挡下一箭，是因为她能帮助他而爱上她，还是因为自己真的爱上她而甘愿为她受伤，亦或者，他迷上的不过是一具魅惑众生的皮相。

看着她的笑容越来越不真实，看着握在自己手上的手渐渐变成透明，感受到温柔的触感也渐渐变得冰冷起来。高长恭心慌了，他眼看着她在雾气中消去，不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连刚才的笑容也恍惚得只是一个错觉。

高长恭突然泪流满面，三十年来积淤在心里的闷气因她的突然消失而宣泄出来。他忽然挣脱了绳索，跑向她失去的方向。循着她的脚步，他在另一个地方遇见了她。

山花浪漫，笑颜绽开，粉红的衣裳在风中飞舞，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成为天地间最美的景色。

在这一刻，高长恭终于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只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他只想要自由。自由地和她在一起，自由地在天地间化蝶，与天地合成一体。

“小雅，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不是江山，不是皇位，而是自由。

高长恭呢喃着醒来，耳边温热的触感一如梦境中的余温，温柔的细语比梦境中更真实百倍。高长恭知道她一直陪伴着自己，顾不上肩膀的疼痛，侧身把有些忘神的小雅揽入怀里。

高长恭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道：“让你担心了。”

小雅见高长恭醒来，当然开心，她回道：“不止我担心，宇文邕，还有这些勇士们都很担心你……”

宇文邕尴尬地应了声：“对。”

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们不再言语，他实在不愿意再见这对男女亲昵，否则真怕自己会滥用职权，命令这几个勇士把高长恭再次拿下。

小雅开始要为高长恭拔出箭头，那些勇士仍未把火升起来，小雅只得从包袱里掏出一些不同颜色的符纸来。小雅把两道用蟠布写的三清符从里面掏出来后，把其他的符扔给勇士们，说道：“这些符可以当纸生火，这次火星再不起一点，你们就把自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