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掌柜的来到了我的房间里。我当时正在敷药。那时被血狼刘三踹了一脚,挨了他一巴掌后,胸口当现在疼得厉害,半边脸也肿了。出奇的,掌柜的这次来我房间里并没有骂我。他找了一张凳子坐下,看了我胸口和我肿起来的脸问道:“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关怀。我有些吃惊,抬起了头看着他。
“刚吃过药,这会儿也敷了药,好些了。”我回答道,语气有些低沉。
“唉~”掌柜的一声长叹。
“小二,从你七岁那年我把你捡回来,当如今也有十年了吧?”他又问道。
“嗯。”我轻声的回应道。
“这十年来,我对你非打即骂,你是不是心里很恨我?”掌柜的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没有的,小二从来没有恨过掌柜的。要不是十年前掌柜的把我捡回来,我可能早在十年前就饿死了。”我着急地回答道,“说真的,我一直很感谢掌柜的,要不是您,早就没有我小二了。”
掌柜的笑了。他爽朗的一笑,说道:“看得出你说实话,你比我那个孽子强多了。不过······”他突然脸色一垮,有些无奈的说道,“今天的事不是掌柜的不帮你,只是的掌柜的无力啊!”他站起身,走到窗户旁,仰着头,看着窗外的月亮,落寞地继续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倾诉。“我只是一个凡人,他们都是强者,他们一个眼神就可定人生死,我没办法·····我们,都是小人物罢了!”他又叹了一口气。
“我不怪掌柜的,我心里清楚。”我语气也有些落寞,低沉的回道。
“唉~你的脚踝还好吧?”掌柜的叹了一口气,回过身,看着我又问道。
“刚敷了······嗯?掌柜的怎么知道?”我刚顺口的接下去,突然意识到不对。
“傻子都知道,你当时上酒菜时肯定是谁击中了你的脚踝,让你摔倒,将酒菜洒向刘三。”掌柜的回答道。
“可那个人为什么要害我?”我急忙问道。
“应该不是专门为了害你。你区区一个小小的店小二,谁会去害你啊?应该是刘三的某个对头,想戏耍一下刘三,想给他一点难堪,你只是无辜遭罪了。想必对方也是个高手了。隔空击物,估计也是个后天巅峰的高手。”掌柜的想了一下,说道。
“哦~”我语气又有些低沉了。我只是两个高手之间无辜遭罪的玩物而已,我却不能反抗。呵~小人物真悲哀!
“小二,你以前念过私塾吧?”掌柜的又问道。
“嗯。”听到这里,我有些不愿意提了。掌柜的看我这样子,又叹了口气。
“从我捡到你时,问你七岁以前的事,你父母家庭你都不愿意提,你连你本名都不愿意说。想必你之前家里遭受大难导致你这样不愿提起。掌柜的我也不愿意逼你。十年来看你认识许多字,且谈吐比其他小二的更有文化,掌柜的知道你以前肯定念过书。每次你看到那些酸秀才,那些上私塾的儿童们眼里充满了羡慕,想必你很渴望再上私塾,继续读书的。”
“掌柜的,我以后会好好做店小二的。”我语气更加低沉了。
“呵呵,想读书有什么错呢?你来我这里十年了,做了十年的店小二,掌柜的没付过你一分工钱,这里有本书,算是掌柜的对你补偿吧!”掌柜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本旧书,放在桌子上,我顿时眼睛一亮。
“不过,这本书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是一本古书,上面的字估计你很多都不认识。你在没人的时候好好钻研吧。但是你要记住——”突然,掌柜的脸色一肃,对我沉声说道,“这本书你要看可以,但是一定要在没人的时候才可以看,我不想它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以后包括我的面前。还有,它是本古书,你要好好保护它,别把它损坏了。小二,记住了吗?”他盯着我,眼神严厉。
我被盯得有些发毛了,这样的眼神我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不过也没有多想,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嗯,小二知道了。”然后拿起书,有些欣喜的抱在怀里。
掌柜的看到我这样子,眼神柔和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掌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我把书珍重的藏在了我的秘密小柜里,里面还有二钱银子,是我这十年来存下来的,有的是捡的,有的是客人给的小费,我趁掌柜的不注意收起来藏了起来。小柜里还有一本《诗经》,是一个秀才送给我的,我视若珍宝。
第二天,我好很多了,我照常一样,做店小二。并没有因为受伤而休息,掌柜的也不让。奇怪的是,掌柜的似乎忘掉了昨天晚上的事,对我还是像平时一样的严厉,甚至稍稍没做好骂的更凶了,让我有些恍惚了,怀疑昨晚那个对我关怀,温柔和善的掌柜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样的掌柜的才是我熟悉了。说真的,昨晚掌柜的举动反倒是让我有些忐忑,不适应了。
算了,不想这些了。不过令人奇怪的是,最近几天,来我们福来客栈的江湖高手们越来越多了,而且一个个全都住在我们客栈里。我们客栈住不下时,就住在离我们福来客栈旁边的民居里。这些高手里有很多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每一个都名动一方。这也就算了,奇怪的还有——他们里面有很多是死敌,却能互相平静的一条住在我们客栈里,似乎忘掉了仇恨。而且,每天晚上客栈里外多了很多身着黑衣的黑影,白天却一切如常。这些我们客栈里人都知道,只不过我们一个个都当作没看到罢了。自从发生我之前的事情,我们客栈里的几个店小二,厨师,账房先生包括掌柜的一个个沉默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小老百姓罢了,他们高手强者们之间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我们客栈找什么东西,又似乎在我们客栈里等待着什么······
真是一群奇怪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