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不明白的？你是极阳之体，千万年不遇，只有你才能匹敌这颗蓝色星球上的极阴之体，而只有极阴之体才能让老身……不灭。你要知道，十亿年太久，残识终究会消散的，老身唯有依靠生生不息的阴灵才能永生。”
老货含含糊糊的，并没有说透，其实他要想永生，第一步就是找一寄生之体，安妥好残魂，成虎的身体就是最合适的寄生体，不过不宜久住。
成虎忽闪了几下大眼睛道：“唔，算有些明白了，大概是我这一身皮囊被你看上了，你想把我当作吸阴的跳板得寸进尺，如果碰到合适的肉身，你就来个华丽丽的转身……这就是传说中的借尸还魂、夺舍重生吧？……我的个姥姥的，你不会吃了葡萄不吐葡萄皮，永远霸占我吧？”
成虎说着说着就崩溃了，最后居然放声大哭起来——连地底下的亿载残魂都惦记上他了，他的命运能不悲催吗？还能再悲催一点么？
“哭什么鼻子呀，老身承认你很聪明，说的也大都是事实，可是你要是继续哭下去，情况也许就是这个情况的。”老货尴尬中带着威胁。
“那还有啥子情况，你倒是痛快点啊？”
“简单说吧，我不会害你的！并且还会让你步入人生的巅峰。”
“你就扯蛋吧！还巅峰呢，一点蛇毒差点都毒死你，不吹牛B你会死啊？”
“成，老实告诉你吧，老身的元体早已经气化，而且气机衰弱得实在不堪一击，所以亿万年来老身只能凝缩在泉眼底下。如今机缘巧合等到了你，以后只要你好好配合，老身过去的一切都可以重来。只是你我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第一次的合作就很不和谐，老身更没料到小道姑体内含有蛇毒，这毒随着阴灵一起灌注进来，差点蚀化了老身。幸运的是小道姑是个纯阴体，阴灵比蛇毒旺盛万倍，老身才得以依靠你吸收的充沛阴灵炼化了毒素，抖抖霍霍度过一劫。你没发现我变强了吗？”老货又有些得意起来。
“我只感觉丹田里的冷气团变小了。”
“对呀，越小越强，浓缩的都是精华啊。”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哼，这哪是合作啊，分明是拉郎配，胡搞乱插，早晚会出事的，你这样就能让我步入人生巅峰？”
“当然不是，老身教你望气术！”
老货的话声未完，成虎就感觉脑海里浮现一篇经文——《望气辨元》。
“天地有道，炎寒并蒂；气合阴阳，元衍今古……”
成虎的古文功底有限，开始几句类似总纲，尚能理解一二，到后面就感觉晦涩不堪了。很明显，这是老货传授的一篇荒古经文。
靠这个就能登上人生巅峰？
“看不懂吧？还好老身慈悲惯了，一句一字教你！”
成虎终于破涕为笑了，憋了这么长时间，与老货虚与委蛇，总算把他的底给探出来了，半天的眼泪也流得值了，这就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演戏时。
老货还真教了，又一篇笔记浮在他的脑海里。这篇笔记很长，祥祥细细地说明了前面经文的各种奥义，看样子是老货的个人修炼心得。
成虎裂开大嘴嘿嘿地笑着，原来《望气辨元》是一门可以修炼的玄功，世上还真有仙异之说，关键是还被自己给碰上了！
老货一看成虎喜笑颜开的恶俗样子，感到一阵恶心，又感羞恼万分，原来是被这瓜娃子的哭给骗惨了，八十岁的婆婆倒绷孩儿了。
“你个瓜娃子，骗死人不偿命。还有一篇御气术和凝气术，本想一并传给你，现在却不教了，除非……”
哇靠，还有料？成虎立刻变脸，涎着口水问：“那个，除非怎样？”
“到时候再说吧，先学爬再学走！”老货阴沉沉地道。
望气术还只是爬？成虎一阵无语。
这望气术之说到底只是一种辨别天地之间各种气质的玄功。当初老货让成虎的小弟弟散发出浓烈的骚气，成功地勾上了小尼姑，这骚浪之气就是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有形无质。每个人身上都有骚气，望气之术可以一一辨别出来，等做到闻骚而知雅意，这门玄功就算大成了。这是不是勾人的逆天功法？
经文上还说，阴阳二气凝聚化元，形成天地万物，细分则有五行之别；人体乃灵气所钟，有五行灵体之属；世间万物，草有药气，玉有灵气，兽有腥气，畜有臭气，男有阳气，女有阴气，患有病气，死有亡气……望气之术神妙多端，能辨万元……
成虎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么多门道，而笔记中又以人体骚气作为例子一一分解，看上去有些浪荡，但作为医生，他还是看出它的价值所在——病气！望气术用于看病，好像是比传统中医里“望闻问切”的“望”强大好多好多倍。
成虎连夜修练起来，感觉体内果真有丝丝灵气运行……
有朝一日他必以一代神医的面目横空出世，彻底改变一直悲催的命运。如果说老货的存在是个未知数的话，那么大弟弟的惊才绝艳却是触目惊心、如假包换的，就凭这一点，也足够他自信满满。这可是实打实的男人的本钱啊！
成虎可谓是“利yu熏心”了，他不知道如果仅仅用望气术来看病的话，那可真是关公卖猪肉——屈大才唠。
第二天一早，清怡就过来了，说她师父要见他。
一间禅房，一柱檀香，出尘真人端坐在一叶黄色蒲团上，青衣缁帽，宝相庄严，果真是一派出尘脱俗的气象。
成虎抬头一看，立刻被震住了。这哪是什么真人呀，好嘛，分明就一道姑！眼前的出尘真人看上去约摸二十几岁，如果不是清怡强调过，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面前的道姑都快四十了。
“真人好！”成虎慌慌张张弯了个腰，合掌道。
“成施主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吧。”
成虎恭恭敬敬地在下手找了一个铺团坐下。
“清怡昨夜都告诉贫道了，感谢成施主赠给小徒的活命之恩。”
“不敢当啊真人，是我学医不精，只是胡乱折腾……万幸救下清怡，实在不敢邀功。”成虎用余光扫了坐在旁边的清怡一眼，又心中有鬼地别过头去。
哎，就算清怡不说，出尘真人也能想象到救人的场景是怎样的。那种香yan程度，在道门中也算罪过一场吧？静室之中提及，成虎很是局促难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成施主恩德不小，只是出家之人早把恩怨看淡，贫道也就不多说了，天必佑你。”
出尘真人说得云淡风轻，成虎却听出了一丝味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这位美丽的道姑也是有过往的。
“多谢真人吉言。”成虎的心境澄明了许多。
“贫道对面相之说略有浸染，成施主面主富贵，只是前半生多有幻灭磨难，尚有生死之状。依贫道看来，成施主慧滔而情殇，心慦而意惰，招惹无妄之灾也就不奇怪了。哎，本根仁厚，难挡俗人诋毁啊。勉力为之，或能消解一二……”说完出尘真人闭目冥思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一个挺艰难的决断。
成虎听得懵懵懂懂，不过隐约之中感觉眼前的这位道姑语含纶音，字字击在他的心扉上。
他也不敢贸然打断真人的思路，等了一会，见她依然故我，娥眉紧锁，不知怎的，心头便涌起一股不忍之意，漫声道：“真人，需要我为你效劳吗？”
问完又感觉十分不妥，哪有这样询问出家人的？
“好吧，本来敝术自珍，贫道一身医术是不敢轻传的，既然成施主有志于中医一道，千种机缘之下，贫道也就不坚持了。这样吧，以后每日午时，你来我这里学习一个时辰，我传你医道。”
“多谢真人，不，多谢师尊，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恩师栽培。”
成虎感觉说话都不利索了，要知道，连清怡都还没有得到出尘真人的传承呢，他能不激动吗？
“以两年为期，你作为贫道的俗家弟子就住在庵里吧，一来方便学习，二来也可以帮助为师悬壶济世，这几年前来求医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后山上的药草相当丰沛，你还得学会采药制药。清怡，从现在开始你跟成师兄学习医术吧。”
“是，师父。”
清怡实在是没法表达内心的激动，想不到师父对成哥哥如此着意地栽培。
师父何时对别人这样假以辞色过？太神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