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我远远落脚在乌金住的宫殿外围。
韶华去逝后,乌金选择住在那里,只是冷宫不再冷,恢复过往的雅致,偶尔他会迷离地望着天空说,我好像又闻到如梦花的花香。
其实,只不过是他又想念母亲了。
远远的,翻飞的宫墙屋檐,那里还有灯光亮着,想来乌金依然勤勉地坐在案几前批阅奏章。
站了很久,灯的影子颤颤地一闪,熄了。
我回过身,跺一跺脚,夜凉似水,寒意透着衣服钻进来,贴着皮肤潮潮的,不太舒服。
背后有温暖的气息拥过来,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有回头。
“你站了多久?”他迟疑的声音,一个人,弯身将手中执的宫灯放在脚边。
我稳住表情再转过去,他的脸孔逆光看不清,似笑非笑的答:“和你想的时间一样长。王,辛苦了。”
“监督我?怕我不尽职?”
“不是。”我掠一下长长的额发,“在想你小时候的事情。王,这几年我对你太怠慢了。看着你长大成人,一日一日比我高出这许多,却没有想过你的内心,便急着将所有的国务推卸在你一个人身上。”
他淡淡地听我说,脸上的失神只有一瞬间,剑眉华丽地展开,能看到有一丝笑意传上眉角:“是不是朱殷国主没好好招待你,回来觉得这里才好?”
“的确只喝了几杯雅酒。说好是家宴而已。”
“家宴?那老小子不是打你的主意吧。”大概这个问题憋了他很久,所以找着个机会大不敬语脱口而出。
老小子,谁教他这种市井俚语,由他正正经经说出来叫人想发笑,再想想朱殷国主对芙蕖的娇憨一脸无奈,更加想笑,那老小子要打的是你的主意才是。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才半夜三更跑出来看我是否完璧归赵。
故意叹口气,没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