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相合为一书,星空源起一少年。
梼杌巨大的尾巴舞动,天蓝色妖炎再次冲天起来。
只听见河伯冯夷罕见的惊慌声音:“这货要玉石俱焚吗?被囚禁无数年刚刚现世,就为了给爷爷来一自爆?!连灵魂轮动的机会都不要了??老十五,快闪吧!”
真气耗尽,气虚无力的王正平眼睁睁的开着水晶之树断裂,孙儿王修凡被冰封的水晶树干消失在蔓延而起的蓝色火焰中。
四周妖炎晃动,好像无数张开獠牙的恶兽,要冲向王正平的身体,把他撕扯成肉末,焚烧成灰烬。灵魂拖入烈焰地狱,遭永世焚炼之苦。
王正平身边只剩一层薄薄的言灵水盾,阻挡着烈焰的吞噬。水盾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掉,被四周张牙舞爪的炎兽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王正平的眼睛仍然盯着王修凡消失的地方,似乎对身处险境毫不在乎。
水盾终于消失掉了,王正平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黯然的神色,此刻的情景竟然和二十年前何其相似。
二十年前自己痛失子媳,二十年后还要惨失孙儿吗?
王修凡此刻对外面的世界全然不知,完全迷失在灵识刻印的迷样异时空当中,沉浸在天地相合的震撼中。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莫令自均。”没有缘由的,古籍中老子的一段话,出现在王修凡的脑海中。
“真是莫名其妙!”王修凡感叹道,古籍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吗?这到底什么情况?
哪知就在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出现在脑海之时,王修凡的身体突破倾覆的蛮荒赤土,身体进入大地之中,身边出现七彩的时空洪流隧道。丹田气海中的水晶蓝炎龟象也终于睁开了眼睛,动了起来。
硕大的鳞甲鳌足踏动,仰颈长嘶!
转眼间,时空转换。王修凡又身处星云璀璨的宇宙中。
“那是?一本书!”以断裂的蛮荒赤土为封,开裂的昏黄云层为纸,相合的天地竟然像是缓缓合起的一本巨大无比的书!王修凡就站在这本辽阔巨大的难以想象的书的正中间!
“这是梦吗?难道真的魔怔了?”王修凡摸不到头脑,盯着这本仿佛包含天地的书缓缓合起。在书中相合的天地中,昏黄的云海身处,王修凡依稀的看到无数巨大古怪的异兽身影。
仰天而啸的银色苍狼,十二个蛇头锦簇纠缠吐着舌信的怪蛇,振翅翱翔五色光羽的神鸟,鳞甲狰狞的巨兽,口吐烈焰的雄狮,背负羽翼的天马,缠绕在珠穆朗玛峰般高大山岳上的神龙。
无数难以描述的生灵集中在一起,在滚动的昏黄云层中时隐时现,玄奇莫测。
所有的异兽凶灵的眼睛都盯着王修凡,看的王修凡心里直发毛。
更加诡异的是王修凡竟然能从所有的异兽中看出一丝和善的笑意,虽然有的怪兽长的很丑很凶残,但是莫名其妙的,王修凡感觉它们都在笑。
“笑你妹啊,莫名其妙的。”王修凡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子又不是妹子,你们都这么****的瞅着我干嘛?”王修凡嘀咕着,“再说。。物种也不一样啊。。”。
书中异兽好像都听见了王修凡的喃喃自语,眼神立马变了。
苍背银狼扯了扯巨大的狼吻,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锋利的獠牙;多头怪蛇眼神冰冷,嘶嘶的吐露着细长的蛇信;五色鸟磨了磨尖锐的利爪,雄狮模样的怪兽口鼻烈焰横冲。
无数怪兽磨牙利爪,似要脱笼而出,择人而噬,胆小的非要吓得尿裤子不可。
“感觉。。脾气都挺冲啊,发发牢骚而已嘛。”王修凡尴尬的笑道,“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感觉都比梼杌要来的凶啊!”
怪兽们眼神一变,气势冲天,霸气十足,星空都为之颤抖。
王修凡寒毛竖起,心道:“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见到一堆搞不清楚的事物,看见了一堆奇形怪状的怪兽,说了一句发牢骚的话,万一一不小心被它们吃了,少爷我还没娶媳妇呢,世界这么大,我还想去看看呢,你们都别冲动啊!”
“梼杌跟它们相比,气势上能差出十万八千里。打个梼杌都被折磨的要死,它们要都出来跟我拼个你死我活,还不分分钟变成怪兽肚子里的粑粑?以为我是奥特曼呢!专门打小怪兽?”
王修凡脑子已经迷糊了,一通胡思乱想。
“对了,话说梼杌呢?老头子呢?煤球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王修凡觉得自己快疯了,浩瀚无边的星空下,显得自己无比渺小。远处星云似动不动,时间仿佛在这个地方失去了意义,王修凡眨一眨眼睛,远处都有星云在爆炸,泯灭与重生。
一秒万年,万年一秒。人的思绪在这种环境下变得越来越缓慢。
书中的怪兽似乎都不能出来,黄云滚动间,全部失去了身影,似乎都不想再搭理这个在星空下发呆的少年。
天地相合,巨大的书籍终于全部合拢起来。
王修凡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过去了多久,思维迟钝,内心焦躁,跟梼杌战斗的怎么样了?老头子和煤球都没事吧?
王修凡慢慢坐了下来,打算整理整理思绪。等坐实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屁股下面出现了张太师椅。
那是一张王修凡无比熟悉的太师椅,就在爷爷的书房中,自己坐在这张椅子上看全了爷爷所有的藏书,自己十八年中在这张椅子上度过了太多的时光。
“你怎么也来这了?”王修凡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围着太师椅来回打量着。
“你问它干嘛?它又不会回答你。”一个声音在王修凡耳边响起。
“我只是寂寞了。”王修凡随口回答道。
思绪变慢了,可不代表王修凡就变傻了,随机就意识到那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王修凡终于发现合拢的巨大古籍封页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孔。双目闭合着,仅仅大致有张脸的轮廓,在蛮荒赤土化成的封页背景下,显得特别的沧桑。
王修凡张大了嘴巴,失声道:“这是什么鬼?”
苍茫的声音却又响起:“吾只是一个连家园都失去了的可怜人,你可以称呼吾为‘源‘。”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