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天眼。”
机场路旁,来往行人络绎不绝,陈音站在人流中间,看着林灵早已消失的视野尽头,他微皱眉头,口中喃喃着。
机票时间改到三日之后,陈音住到了酒店里。
“这真是个混乱的时代,青天白日小鬼也能出现在大街上。”
陈音进入房间洗漱后拿出那装着怨灵的小竹筒,拔开塞子,一抹怨灵飘了出来,它的眼神是那般的迷茫。
陈音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他打量着这抹怨灵,过了良久,他叹了口气,从床边站起来,双手开始结印,他要将这抹怨灵超度了。
“我不知道你生前是受过什么惊吓导致死后这般,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也去投胎吧。”
陈音手中的印结越来越繁复,口中一直喃喃着生涩的度人经,很快,一抹白色极为柔和的光芒将怨灵笼罩,怨灵沉浸其中,渐渐地,怨灵目光越来越柔和,一道道灰色的光芒从四方而来,这是他遗失的三魂六魄。
时光飞逝,当这白芒达到最为明亮的时候,一声钟响好似从天际飘来,怨灵解脱了,它被白芒接走。
四面八方依旧有怨灵的三魂六魄飘来,陈音目送着怨灵,他的目光中无喜无怒,但是,当最后一抹灵魂融入怨灵的时候,怨灵突然尖叫了起来,这是他生前最后还未叫出的话:“救命,有僵尸……!”
白芒一闪而逝,而陈音却是脸色陡变,他想要详细问明,但终究迟了一步,怨灵已被接走!
酒店房内,陈音目光微凝,他不停来回走动,此时他脑海中一直响起的,便是怨灵超脱时那最后一句话:“救命,有僵尸……!”
“僵尸……”
……
林佳慧住处内,林佳慧穿着拖鞋卧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最新的肥皂剧,但是此时,她却是无心再看,她的双眼,一直盯着手中白日里陈音交给她的那张符纸和名片。
“陈音—神相馆馆主—主营:算命、测字、风水—……”
林佳慧看着这两样东西,她到现在也不愿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她更不愿相信的是,她十年未见的大学同学竟然会是从事这方面的。
“嘎吱……”
突然,房门开了,一双手从林佳慧身后探出,将她双眼蒙住,那人故作神秘地阴森道:“猜猜我是谁?”
林佳慧终于露出了她一下午也未展露的笑颜,她淡淡笑道:“黄芪,就你也能骗我?”
男人的手被林佳慧握住,手缓缓从林佳慧眼前落下,出现眼前的是一个三十模样的男子,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是那般柔和,很明显,他们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时,黄芪翻过沙发,一把将林佳慧抱在怀中,而就在这时,黄芪也看见林佳慧左手中的符纸与名片,他目光渐渐疑惑起来,他接过符纸与名片后,道:“这是什么东西,你竟然也迷信起来了?”
林佳慧一笑,笑容中满怀忧郁,她道:“这是我大学同学送我的,我告诉你个秘密,当然,说出来你也不信,我今天撞见鬼了,而且,原来我那小侄子竟然是天生的阴阳眼!”
黄芪听着林佳慧讲着,他面色柔和不改,最后,林佳慧讲完,他于是将手放到林佳慧额头,笑道:“你没有发烧啊?”
“去你的!”
黄芪一笑,将林佳慧揽在怀中,温柔道:“肯定是最近太想我了,所以出现了幻象,以前的林佳慧可是从不信这些的哦。”
不知不觉,就在亲密的两人正缠绵间,那张符纸已经被黄芪的烟头点上了几个洞眼。
……
这一夜,陈音无心睡眠,最后,他一个人来到街上。
香港,这座繁华的城市,每夜都是纸醉金迷,陈音感受着这些秽乱的气氛,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据说香港有一个命学大师,不知他睡了没有。”陈音闲来无事,想起两年前听同行提起的一个大师,他自言自语着。
香港,无限繁荣,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都在这里汇聚,按理说,香港应该是最不相信鬼神命理之说的,但是,世界就是这么荒诞,香港,这座城市,可以说是整个中国最相信这些的地方。
陈音说做就做,很快,他便通过听别人提起的地址找到了郊外的一栋别墅,看着这栋别墅,陈音神色一笑,喃喃道:
“星宿带动天气,山川带动地气,天气为阳,地气为阴,阴阳交泰,天地氤氲,万物滋生,这套古时只给皇亲国戚建造时八宅派才会动用的阵纹搬到这里,果真是大师啊,此地适中居中、顺乘生气,也是个好地方,看来这位大师名不虚传。”
陈音刚走近别墅的铁闸门时,铁闸门突然打开,很快,迎出来的是一身穿传统长袍五十模样的先生,这位先生笑容很和蔼,陈音仔细打量了一眼,对其有些好感。
这位先生很快便走近,他笑脸相迎道:“这位小居士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啊,在下沈毓,外面天凉,走,进去说话。”
陈音客套一声后也就随沈毓进去了。
进入沈毓的别墅后,他四处打量一眼,不自觉地便点了点头,沈毓见状,连笑道:“不知小居士看出了什么?”
陈音淡淡道:“阳宅有三要:门、主、灶,门乃由之路,主乃居之所,灶乃食之方,而你这里,该是乾门坤主延年宅,这在风水上喻意即是天门到地主荣华,而你这里又是坤灶,诸事吉利,大吉之灶,先生不愧是风水行家。”陈音赞道,但语气平静,好像话中有话。
沈毓一笑置之,他道:“小居士果真行家,想必也看出了我这宅子的弊端了吧?”
陈音眉头微挑,他向四方摸了摸,环顾一眼客厅里的摆设布置,道:“天地尚不全,而人力又怎么可能真的将事做的尽善尽美,宅子风水虽好,但也正因为太好了,所以弊端也格外尖刻,此宅初年富而贵,男仁女义,但纯阳不生,久居克妻伤子,寡居过继。”
听着陈音将话说完,沈毓连拍手赞好。
陈音喝过一口茶后,淡淡道:“不过,什么事情能难得了你这人精,此宅克妻伤子,但我看你子女宫虽好,但夫妻宫却是根本没有,而我看你这宅子,阳盛阴衰,既然无妻无子,那又何谈相克呢?”
“哈哈,好,不错,果真是陈乌青的传人,这手风水之术以及麻衣神相十二宫用得的确是出神入化,也不愧我这次将生意让给了你。”沈毓笑着赞道。
陈音眉头微挑,道:“什么生意?”
瞬间,陈音猜到:“难道是这次富商相地?”
沈毓笑道:“是的,我将你介绍给那富商的,其一,我想看看陈乌青的传人到底有几斤几两,现在看来,的确是个大家。”
陈音道:“那第二呢?”
沈毓的神情渐渐开始凝重,他请陈音坐下后,才缓缓道:“其二,便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你都不能做到的事我能帮你什么?”
沈毓道:“半年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大师,这半年里,他在香港玩的风生水起,而他行踪又极为神秘,我怀疑,他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沈毓声音压得很低沉,说着说着,头竟然都快靠近陈音了。
陈音听着沈毓声音中的醋味,不禁一笑:“哈哈,没想到你这香港风水大师竟然也怕别人抢了你的生意,你这是嫉妒!”
沈毓脸一黑,有些尴尬,他道:“不,他抢我生意我能忍,但是,我若猜得没错,他应该是从崂山出来的,你祖先也是茅山的人,你也算半个茅山弟子,相信崂山弟子突然出现在香港,应该不是专门为了帮人看风水吧?”
气氛瞬间压抑,当陈音听见‘崂山’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