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师,我爸爸死了,给我留了点钱,我想做点生意,你看我该去干什么好啊?”
“你迁移宫狭窄不平,安份为妙,免将祖业败光,鼻子上有横纹,婚姻与事业易造成失败,鼻孔仰露,注定财来财去,总之一句话,你将一事无成。”
“啊,陈大师,那我可以避免吗?”
“上天注定,避无可避,不过,你子女宫有卧蚕,子女必定成器有出息,你有个儿子,二十二岁,即将大学毕业,你可以把钱先存进银行,等你儿子毕业后交给他。”
“哦,好好好,谢谢陈大师替我指点迷津。”
“好了下一位。”
神相馆里,每日都是这样门庭若市,上门求解的人数不胜数,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的相师特别有名,卜算极为精确。
神相馆位列在四川一座名叫射洪的小县城里,在1995年建立,建立者名叫陈青乌,那年他已经八十了,他从清末活到改革开放,不得不说是多大一种勇气与毅力,特别是文革时期中国严打牛鬼蛇神,没有人能想到,他曾受到多大的侮辱与折磨。
不过好了,过了那个坏时代,迎来了新时代,他那年已经老态龙钟,家里人都希望他能过个幸福的晚年,但最后,陈乌青却不顾家里人的劝阻,毅然开起了这家神相馆,而后三年,他每天坚持替五名客人看相算命,在他看的这么多相里,从无差错,随即陈乌青的名声一夜而红,响遍整个四川,但是,人有生老病死,八十三岁,这位老人便与世长辞了。
根据街坊所说,陈乌青的父亲其实是晚清的钦天监,难怪他的卜算看相这么厉害。
陈乌青死后,许多人都为其惋惜,中国相师协会都有人前来吊唁,许多人都认为,陈乌青死后,恐怕神相馆也要关门大吉了。
就在陈乌青的儿子准备卖掉这个神相馆的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就是陈乌青刚大学毕业的孙子陈音,这个名字还是他爷爷替他取的。
陈音自小爱好这些灵异传统的东西,一直视他爷爷为其偶像,陈乌青可能也有意让他孙子承其衣钵,所以对于这个孙子所有的知识知无不言,并且在陈音以前读书的每个暑假寒假里,陈乌青都会将他送到茅山派任其学习,如今,陈音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他想将神相馆继续下去,其一是为了爷爷的心愿,其二,自己对此也很有兴趣。
不知不觉,神相馆在陈音手里也已经有十年,这十年里,陈音的大名可谓响遍四川,其风头,与他爷爷也不遑多让,不过,陈音名声虽大,每日门庭若市,但他却依旧如他爷爷一样,每天只看五名客人,而且,他有一个原则,只看相,绝不为人改命。
“陈大师,我想问问我媳妇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音一身黑色衣服,面容普通,但那双眼却极为睿智,让人看一眼便可知道他是个智者,陈音身后站着两个二十左右的男子,这两人是陈音收的两个弟子李默、张晓生,他们正认真学习看相。
一个四十左右妇人一屁股坐在陈音案桌前,她连忙问道。
陈音打量了一眼这个妇女,眉头微蹙,他摇了摇头,道:“对不起,伤天害命的事我不会做,好了,今天看相结束,请大家明天再来。”
陈音没理会那妇女羞红的脸色,毅然决然地将那妇女送了出去。
关上门,李默、张晓生跟随陈音进了神相馆内阁,内阁空旷,坐北朝南,内阁正前方挂着两幅画像,一副是身穿大清官服的清朝人,这便是他的祖爷爷陈莘,而另一幅则是身穿黑色现代服饰的老人,这便是陈乌青,内阁两边,摆列着许多的书籍,这些书许多都是他爷爷留下来的,还有一些则是陈音自己从世界各地找回来的,这里的书籍涉猎极为广泛,有符箓之术、道术、丹药之术、风水堪舆之术、丧葬之术……这里可谓是一个道士的福地洞天啊。
陈音惯例地给陈莘和陈乌青上了两柱香后张默两人也上前上香,上香完了,张默两人同时来到陈音身前,两人不解道:“师父,你怎么看出刚才那妇女要做伤天害命的事呢?”
陈音坐在一旁太师椅上抬眼看了看这两个徒弟,随即道:“有些事不必卜算便能知道,那妇女衣着简朴,气质传统,迫切模样明显重男轻女,而她家里今年犯火煞,子孙有离婚损孕危险,我可不敢做这罪人。”
李默、张晓生同时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还在似有所思模样时,陈音严厉的声音突然将他们惊醒:“这都几点了,还不快去练功!”
两人一个激灵,赶紧来到内阁一旁,开始呼吸吐纳了起来,陈音看着这两个小子的模样,心里流过一道暖流。
“嘟嘟……嘟嘟……”静谧的内阁里,陈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李默、张晓生抬眼偷望了陈音一眼,两人随即偷笑,看来师父又有事要出去了,也就是说,今天等于又要放假了。
陈音接过手机,瞥了这两个小子一眼,一阵交谈罢,陈音关了手机站起身就要外出,李默两人窃喜,谁知都目送陈音出了内阁的大门陈音忽然转过身来,他轻描淡写道:“这次我要去香港替一富商看风水,我给你们布置个任务,这几天里你们必须把周易背下来,否则我回来后就让你们去给四叔帮忙一个月。”
“什么?!ohno!”
两人想到陈音口中说的那个四叔模样吓得头皮发麻,他们可不愿去陪四叔,但是,几天之内将周易背下来真的对他们来说难于登天,两人还想讨价还价,谁料陈音嘴角微扬,早已走远了。
香港。
一行人爬上郊外一座高山,为首的是陈音和另一秃顶中年人,中年人身穿名贵西服,一看便知是富人,众人站在高山上,陈音身材挺拔,一身黑色衣服,他闭着眼,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山风,随即道:
“《地学指正》曾说过,平阳原不畏风,然有阴阳之别,向东向南所受者温风、暖风,谓之阳风,则无妨。向西向北所受者凉风、寒风,谓之阴风,宜有近案遮拦,否则风吹骨寒,主家道败衰丁稀。此地乃阳风,不错。”
富人听后点头称道。
陈音四处眺望一眼,接着道:“龙脉的形与势有别,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是远景,形是近观。势是形之崇,形是势之积。有势然后有形,有形然后知势,势住于外,形住于内。此处势如来龙,而形厚实,不错。”
陈音再吸了口气,随即微皱眉头道:“不过,风水研究最看重的是‘气’,正所谓气者,人之根本;宅者,阴阳之枢纽,人伦之轨模,顺之则亨,逆之则否。”
富人以及他的家人朋友听着这些话有些难以理解,陈音看了他们一眼,随即道:“此地山川风势都乃安家之上佳选择,但是,也正因为风好,所以气难以凝聚,古语有言,未看山时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你们看,此地哪里有水?”
富人算是听明白了,他赶紧道:“先生,听闻你是四川最有名的风水大师了,不知可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陈音四处再看了一眼,随即道:“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此地风向乃是朝南,你可在住宅设计中在门前修一个巨型水池,流水最好。”
“哦,好好好,多谢陈先生了。”陈音随这行人下了山,拿了酬劳后买了机票,准备回他的神相馆,几天不见,他也想看看那两个小子周易背诵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