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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树荫下,闭着眼,享受着这在酷暑中难得的阴凉。刺眼的阳光透过树缝一点一滴的洒在她的脸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细小的光斑,黑色的发丝凌乱的洒在脸上。
她的脸本来就十分白皙,现在隐蔽在阴影下,显得有一丝阴森森的惨白,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鬼气,毫无表情就像是死了一样。
连呼吸的起伏也没有。
修诺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安宁的如同死人一样的脸,那张秀丽漂亮的面容同他记忆里的另一个人重叠在一起,就像是那个人的尸体......
翼儿的脸上绝不会出现这像死人一样的神情。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就将这女人同翼儿来比较。
“......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安静一下呢。”他盯着她熟睡的脸,那张惨白却美丽异常的脸,目光开始无意识的在她身上游离着。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慢慢移向她白皙的脖颈,移向她袒露在外的、锁骨的中央。坳陷下去的肌肤显出了一个小小的暗暗的漩涡,显得更加惨白,就像是混入了月白色一般。
他想起了刚见面的那天自己问她的问题。
【“我倒是很感兴趣,百紫天辉究竟是怎么把它植入进去的?看样子它现在都和你的身体生长在一起了吧。”】
......他现在依旧很感兴趣。
阴阳玉是来自宇宙的产物,能够平衡时间与空间——说明白点,就是能够使人不死,只要不被毁,就能够永远平衡持有者的时空。
但如果不将它完全融合进身体的话,是没法发挥作用的吧。
说实话他确实是很想要这东西......但现在不行。
至少得先利用她找到翼儿。翼儿想杀她,用她当诱饵的话......
会很快的吧。只是会对不起你.....就是了。
他幽深的瞳孔里出现了一丝带着病态的怜悯与歉疚。他的嘴角慢慢上扬,浮出了一个有些无可奈何的、冰冷的笑容。冰冷得如同吸纳了所有寒冷,不带一丝情感。
“......”本来应该是熟睡着的百紫黛却突然抬起了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袖子,攥住了他的手臂,力气之大是光看她外表无法想象的。她像一个将要淹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紧紧拽着他,那张如死人一样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痛苦、屈辱、无助、哀求。
“水珠”在她的眼角凝结起来,颤颤巍巍,终于在最大的时候爆破,沿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了下去。
高傲一如百紫黛,平日里按在他人面前低调一点都不肯,此时却露出这种被她自己视为软弱下贱的表情。
她攥着他的手甚至在颤抖。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在颤抖。
即使被攥得很疼,他也没说什么,一言不发。他静静地盯着她痛苦的扭曲的脸,轻叹一声,伸出手,覆在她紧攥着自己的手上。
他知道自己的手很冷。一定很冷。可能无法......让她安心.....吧。
即使她从没和自己说过但他也猜得到。百紫天辉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既然有能力将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在短短十几年里改造成媲美异族的强大人类,那为了完成这个目的,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虐待......?......这样说是不是轻了点......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女在他冰冷的手覆上来的一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她笑了。闭着的眼,都呈现出了喜悦的神情。
“.....回来.....”她的嘴在动,但声音很小。
“回来”是他唯一听清的词。一丝惊异掠过他的脸,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太.....回来......”她的声音依旧很小,但似乎因为难以言喻的喜悦而开始一点点大了起来,“......太好......回来......你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你......不会走了吧......”
......你......?
他疑惑的盯着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狂喜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他对她有一种奇怪的掌控欲。不想让她有事瞒着自己,想知道她的一切;不想让她逃走,只想将她好好的掌握在手里......就像她是他应有的所有物一样,本该一切都属于他。
这种奇怪的欲望,也许就从今早开始的吧。
【“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也许从她答应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呢。
“......”她的嘴依旧再动,但这次是断断续续的、相同的两字,像是......某人的名字。
.....从她出口喊着名字的那一瞬,他就明白了。他知道她在叫谁。
“......赫......”她攥着他的手开始一点一点松开,像是放松了似的,“......赫兰......赫兰......赫兰......”
赫兰。赫兰。
他盯着她的脸。他冰冷无表情的脸上开始慢慢显现出一丝似笑似怒的表情。那丝恐怖的笑容越扩越大,越来越大,甚至有一些残忍。
赫兰。赫兰。赫兰。赫兰——
他受够了啊。
明明是他赢了,明明一切都是他赢了——为什么所有人在意的都是这家伙呢?!为什么到最后——
赫兰总是这样。先虚伪的让他胜利,然后再用更加辉煌的方式夺走这毫无意义的胜利。
明明从出生的时候他就赢了,他拥有着赫兰没有的君纹,他注定是下一任的魔王——但赫兰却建立了地狱,将傀儡魔王的破摊子扔给了他——
明明在母亲的爱上他也赢了,妈妈为了留住他不惜拿赫兰去交换——但最后在母亲死后能留在她身边的,也是赫兰——他只能被撒旦推开......
明明——
就连在她身上,也要输么?
......
他不留一点情面的硬生生将她的手甩开,很久没有过的怒火差点冲的他丧失了理智,他收回了自己被她攥住的手。
她的表情一瞬间就慌了,慌忙失措,那只被甩开的手下意识的向前伸去,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很可怜的不停在空气中摸索着。
她的袖子滑了下来。一道极其丑陋——不,不能称为一道的巨大的伤疤赫然露了出来,覆住了她整只左手的上臂,坑坑洼洼,支离破碎,像是被什么撕咬过一样,触目惊心。现在看来,似乎还能以就感受到当初受伤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然而,就在他看到这伤痕的那一瞬间,她瞪开了眼睛,想要抓住什么的手也停留在了空中。
“......”她躺在树下,黑色长发松散的散开,几缕发丝凌乱的贴在她的脸上。
她怔怔的盯着自己停留在空中的手,瞪大的异色瞳中依旧残留着梦中的恐慌。
她看见自己的手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张开,在树荫投下来的点点阳光中显得惨白无血色。透过自己的手,她看见了修诺,看见了他冰冷得笼上了一层暗影的俊秀的脸,看见了他的面无表情,看见了他盯着自己的那双散发着寒意的、已经从墨黑变为金色的瞳孔。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将手收了回来,并没有刻意的去掩盖手臂上的伤痕。反正他肯定看到了——就算掩盖又怎么样?
“......怎、怎么了?”她讪讪的笑着,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从地上坐起来,仍旧在有意无意的遮掩着那伤疤。
这分明就是在明知故问——她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她也记得一清二楚。她知道提到赫兰会让修诺不开心,但做梦的时候——谁能管得住自己啊?!
那两颗从她眼角滚下还未干的泪珠在她坐起后又沿着她的脸颊滚下,看上去就像她在流泪一样。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擦,左手的袖子再次滑了下来,那丑陋的、触目惊心的伤痕再次露了出来。
修诺眼里代表着魔族的金色已经褪去,他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就像刚刚的那种怒火从未出现过一样。
“......那个伤疤......”他脑海里堆积了太多关于她的问题,太多他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但他却不知该先问什么。斟酌了一会,他决定先问这个比较应景的问题,“怎么回事?”
他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的举动倒让她有些失望,她倒很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但这个男人天生的冷淡性子永远都不会满足她的这个愿望。她无意识的用手指抚上那个伤疤,坑坑洼洼的伤疤光是触摸就觉得心悸,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次一样。
“这个啊......”她笑了,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当初我的姐姐和养父留给我的纪念。”
她并不喜欢将自己的苦难展示给别人来让他们欣赏玩味,但这个男人,就没关系。
......也许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和他是一类人吧。觉得他能理解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不像那些傻瓜一样只会假惺惺的表示她并不需要的怜悯。
她将刻着伤疤的左手伸到他面前,毫不在意的笑着。
“‘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吧?”她微微侧着头,“......被狼咬的。”
“狼?”他倒是有些惊愕。
他本以为看上去像是被撕咬过,但实际上是其他的什么伤——现在看来,想太多也并不好。
“我从‘家’里逃走被抓回来之后,都会遭到惩罚。”她收回了手,毫不在意一般用袖子盖住了伤疤,“各种各样......都是‘要是没有阴阳玉的话会死’的程度。他一开始并不想给我植入阴阳玉,只是怕我死了找不到更好的工具,才勉为其难给我——这只是我在没植入之前留下的伤,被两匹狼咬的。”
对啊,两匹活生生把我咬得快死的狼。把我像动物一样关在笼子里,像垃圾一样踩在脚底下,像污泥一样践踏。
“啊,对了。”她的语气依旧轻松随意,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好好啊”一样,“你之前问过我那个问题的吧?阴阳玉的那个。”
她也想起来了。之前那个关于伤痕的话题就这么巧妙地被岔开了......无声无息的被岔开了。
“嗯。”他倒是有点讶异与她对于自己的灾难的轻松的态度,就像是在拿别人的苦难来谈笑一样,毫不在意。
这个女人......很奇怪。
平时感觉不出来,但一旦触及她的过去,一旦触及到杀戮或是伤害,她便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病态的兴奋。
这或许她自己察觉不到,但站在她身边的他,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百紫黛也并不喜欢笑,但此时她却笑容满面,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她的笑......是代表怨恨的吧。
“那......”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依旧笑着,“你还想知道么?我觉得可以用来作参考吧——如果你以后想做这样的实验的话。”
他没说话。
这样的她总感觉很奇怪......并不是感觉不像她,而是感觉.....
——她的不正常与正常之间,转换得并不怪异。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哼......比魔族还要危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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