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静谧的大司皇宫如同一只远古巨兽,匍匐在天佑城的最中心,无声,却透露着一丝慑人的威严。
城墙边缘,凌雪一身黑衣,包裹着纤瘦的身躯,静静的伫立在墙根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确切的说,是看着静静躺在手中的物体微微拧唇,流露出一丝不悦。
借着微弱的月光,银白色的物体反射着森寒的光芒,那是一只形状颇为奇特的三叶飞镖,突出的尖利镖刃上犬牙遍布,似是有血光浮现,一眼看去,便是知道,这是一只杀人利器。
飞镖最中心,雕刻着一只昂首欲飞的雄鹰,凶唳的鹰眼在月光下似是散发着淡淡血雾,犀利直入人心。
独眼,残翅!
不自主的握了握手中的飞镖,凌雪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标记,又看了看耸立在自己面前的城墙,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一团乱麻,无论如何也理不清。
白日时候,就是这只飞镖光明正大的射入了自己的宫殿,上面携带着一张小字条,其上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出宫,所以才有了凌雪站在这儿的一幕。
无意识的攥紧了飞镖,任由那尖利的犬牙刺入自己的手掌,凌雪毫无所觉,对于那人,凌雪直觉得应该将那人屏蔽在了自己的感官之外,不去想,不去碰。
这一刻,凌雪不得不承认,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逃避的感觉,心底深处,有着一股莫名的情绪驱使着她,让她远离那人。
也许是上上一世作为特工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和那个人纠缠在一起,很危险!
只是……
凌雪抬头看向朦胧的黑色天空,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罢了,既然避无可避,那便直接面对吧,逃避不是她的风格,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处处受人掣肘的感觉并不好!
收拾好心情,凌雪瞬间提气,身形敏捷的越过了那高高的宫墙。
……
天佑城,繁华如昔。
凌雪一身黑袍,做男儿打扮,只是这一次,她将自己的面容做了简单的遮掩,再不是上一次的浊世翩翩佳公子,此时的她,充其量只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郎。
缓步慢行,渐渐的穿过了繁华的街道,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恢弘庞大的华丽建筑。
日光下,不知是何材质的大门突兀的闯入了凌雪的眼中,如同一只庞大的拦路虎般,生生的截断了原本宽阔繁华的大道,大门呈暗红色,即使在阳光的照耀下也不见耀眼,更显阴寒,左右两旁各自蹲坐着一只十丈来高的雄狮,神色狰狞,鬼面獠牙。
大门上方,巨大的牌匾高悬其上,上书——血王府!一笔一划间凌厉潇洒,邪肆狂放,偏生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似是一门之隔,便是隔绝了人间与地狱。
凌雪撇了撇嘴,不用想也知道,这三个大字必定是出自某人之手,除了他,怕是没有人能将好好的字写成这样。
吱呀!
正当凌雪对着某只妖孽的大门评头论足时,大门却是缓缓打开,一身着灰袍,大约四五十岁的老者缓步而出,面无表情的脸上生硬的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睛直直的打量着凌雪,足足半刻钟的功夫,方才开口,声音沙哑,“公子请进,我家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说罢,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果然是一群非人类啊!
凌雪摸了摸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暗暗翻白眼,面上,却是一副坦然的模样缓缓的走进了大门。
吱呀!
身后大门缓缓关闭,凌雪瞬间将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戒备。
九曲回廊,繁华过眼,一路跟着身前那个再也不曾开口的老者,凌雪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建筑,改变了多少次方向,终于是在一座看似平淡无奇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凌雪抬眼,看着身前再普通不过的建筑,疑惑开口,转眼间,却是发现,那个为自己领路的老者早已不见踪影。
瞬间的踌躇之后,凌雪抬脚,缓缓的走向了自己面前紧闭着的房门,慢慢推开。
噗通!
只是还不待她看清房中的场景,微风袭来,便是身不由己的被凌空抛起,高高落下,瞬间落入了水中,成了一只落汤鸡。
“你!”猝不及防的喝了几口水,凌雪狼狈的从水中露出脑袋,不管不顾的便是想要大骂出声,同时双臂挥舞,本能的,对着一个方向游去,试图摆脱困境。
狼狈挣扎中,双手似是探到了一个莫名物体。
软软的,滑滑的……
这是什么?
瞬间的短路之后,凌雪猛地一惊,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从水中窜起,透过额前湿漉漉的几缕发丝,睁大了双眼。
眼前,是一片白瓷如玉的——肌肤!在往上,一双邪魅的丹凤眼流转着魔魅的光芒,满是趣味的看着自己。
啊!
再一次,尖利的叫声回荡在血王府上空,久久不散!
“你!你!”
粉色不受控制的袭上脸颊,凌雪大睁着双眼,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直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别忘了,这是本王的府邸!”司殇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看着眼前满面绯红的凌雪,调笑道。手指甚至放肆的流连在凌雪此时粉嫩嫩的脸颊之上。
“嗯,触感不错!”一边说着,一边甚至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叮!
看着司殇一副享受的模样,凌雪似乎听到了自己脑中,自从进入血王府便紧绷着的心弦瞬间断裂。
“尼玛!”
一声低咒,凌雪再也不管自己身在水中,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抬手便是向司殇那张俊脸上打去。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打烂那张欠扁的笑脸!
一时间,水花四溅,激情不断!
……
一刻钟之后,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凌雪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带着丝丝恼羞成怒,此时的她,四肢无力的怂拉着,整个人都被某人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夹在臂窝之中,大摇大摆的向水池边上走去。
“打不打了?嗯?”
“不打了……”
“知道自己身份了吧?”
“知道了……”
“什么?”
“你的……小……小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