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提到,成东河与李贺恺去救李诚旼,见第十二章……)
出了树林没多远,成东河和李贺恺就遭到一场暴风雨的袭击,在暴雨里伸手不见五指,连辨别方向也很难,可是成东河连一秒都不肯停留,坚持冒着暴风雨继续赶路。
暴雨不停歇地下了两天,这两天里,一直都没找到可以避雨生火的地方,他们几乎是在雨水里泡了两天。雨水的阻挡大幅度减弱他们的速度。成东河的身体原本不需要普通食物的能量支撑,但是雨水的长时间浸泡大幅度了他的真体的反应和能量的供给,他已经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李贺恺的情况更糟糕,只能靠成东河搀扶着前进。
追了两天也没追到曹孟柯的人,更不幸的是,他们真的走错方向了。
“这场暴雨如果再不停,我们就很难找到正确方向了。”成东河站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树底下,眉头皱成一团看着面前和暴雨融为一体的瀑布,他们居然是走到山脚下了。
李贺恺靠在他身边,浑身都在发抖,手慢慢地举起指着瀑布,气息微弱地说:“瀑布后面应该有山洞……”
刚说完,李贺恺突然两眼一闭,整个人顺着成东河的肩膀滑到地上。
“喂!喂!振作点!”成东河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李贺恺也没反应,实在没办法就一把背起李贺恺,趟着因为雨水充裕而几乎漫过头顶的河水艰难地朝瀑布前进。好不容易勉强走到瀑布面前,成东河被瀑布强大的冲击力几次冲回头,以他目前的体力再背上李贺恺,完全无法正面突进,在水里站稳已经耗了成东河的大部分体力。
背上的李贺恺体温越来越低,水中的成东河就越来越着急,如果再不能找到一个干燥的适合生火的地方,他们两个至少有一个会折在这里。
瀑布和雨水的一次又一次冲刷,成东河的注意力也在慢慢减弱,就在他想要放弃的瞬间,忽然一个灵光打到他的头上——正面不行就侧面!
成东河自认水性不赖,龟息功可以让他在水中闭气一段时间。目测这帘瀑布有超过十步的宽度,在这高速逆流的状况下,必须一口气冲过去。本来以他的速度想要在短时间内冲过去问题不大,但是现在同时还要顾及失去意识的李贺恺,两人的体重会拉低他的速度,而且阻力也会减慢他的前进。
想了几秒,成东河脱下腰带,小心地将李贺恺绑在身后,然后深呼吸一口气猛地往水下一沉。沉得越低,水流的冲击力对李贺恺的打击越小,但是这样也更浪费体力,整个过程的时间也会增加,现在一分一秒都十分珍贵。
因为瀑布冲下的水流太强,水花溅起一层层白雾,无法在水底下睁大眼睛看清方向,成东河只能死死地闭着眼,用感觉替代视觉,不停向前游去。
水流从上至下冲刷着相连的两人,成东河刚沉入水底没几秒,忽然感受到身边一阵异常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划过,它的动作带起的震动,绝对不是一条小鱼可以做到。可是当成东河试着睁开眼看看,又被瀑布溅起的水花挡住视线,只能看见白蒙蒙的一片。
算着一个正常人的呼吸时间,成东河踏着最后一秒冲上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老天保佑,幸运的他在瀑布和山洞之间出水了。
山洞的入口刚好比水面高一掌的距离,成东河抓着边上的岩石,使劲将自己从水里撑起来,意外地比他想象中轻松,稍微一用力便翻上山洞口。
“我们得救……”成东河边庆幸地说,边伸手到背后要放下李贺恺,但是向后一摸,后背空空如也。
李贺恺呢?!
成东河快要崩溃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地上只有他身上留下的水痕,除此之外。连他的腰带也没有!
成东河猛地抬头看着脚边翻腾的水面,水流的冲击掀起阵阵水花,只能勉强看清离水面很近的位置,而这水却是非常深。
李贺恺去哪里了?!
等下……难道,刚才的不明物体,难道就是李贺恺!?
不敢多想,成东河马上扎头跳进水里,刚才感受到怪异震动的位置离他出水的位置不远,如果腰带是在那时被水冲开,李贺恺可能还在原地一直向下沉,也有可能已经被瀑布冲远了!
最严重的问题是,他昏迷着无法自行闭气!
万一……
成东河咬紧牙关一口气往下游,即使看不清多远的距离,依旧瞪大双眼,生怕眨眼间错过了李贺恺。
如果不是他坚持要赶路,他们就可以在暴雨开始就退回树林里,如果不是他坚持要朝这个方向走,李贺恺就不会虚脱到昏迷。他们是来救人的,不可以折在这里!成东河满心愧疚,只能咬紧嘴唇忍住快要涌出的眼泪。
“砰!!”
没等成东河找到李贺恺的身影,忽然他眼前猛地发生一阵强烈的爆炸,产生的超强冲击力一下子把没来得及建起保护罩的成东河击晕,在他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李贺恺朝他游过来。
“冥王的命令是要洗去他的记忆,变成冥王的武器。”
“冥王跟你说要怎么做?药剂师不在这里,我们也没有他的药。如果我们绕回去找他,很可能来不及了。这个冲击对于他来说只是挠痒痒,如果他的体力恢复过来,这样的机会就不会再有了。”
“据探子回报,金药师终于有消息了,就是他让我来抓住这个人。他说会因为血腥而走火入魔的人是这个世上最黑暗的存在,他之所以会在接触到血腥的时候走火入魔就是因为他体内的邪气被诱发了。金药师说了,只要他身上有伤口,伤口接触到冥界人的血液,用三个人作为祭品共同置入水中就能将他的真体由正转邪,最后只需一口冥界人的气,就能完全将他唤醒。”
“水中?看来老天爷是要助我们一臂之力。”
站在水边的两人同时扬起嘴角,看着被连在树干上的绳子绑住固定在水面上的四人,乌云还留在天上,黄豆颗粒大的雨滴敲打着他们的脸。
“我们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