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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兰花花和兰昭儿过着忙忙碌碌但又很充实的生活,白天兰昭儿做家务事,而兰志远则去了学堂,晚上回到家后会教兰花花识字。这样,在白天的时候,等兰昭儿有空闲时,兰花花就会拉着兰昭儿识字,美其名曰是为了自己所学的得到巩固。虽然农村对会识字的女孩子多少有些看法。可兰昭儿爱妹心切,自然不会拒绝兰花花看似无理的要求。
时间就在这样的情景下流逝了。
这天,一大早起来,兰昭儿就开始急急忙忙的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做着上坟最重要的献饭。
在这里的乡俗里,给祖宗他们祭奠的吃食,是不放任何调料的。在炒做的时候,最多就放点油。在他们的思想里,先人们吃的是饭的香气,而调料等东西,有着世俗的味道,更容易引诱他们不肯回到阴间,投胎转世。更多的时候,他们承继的是香火,而非世俗的物事。
兰昭儿炒了两个鸡蛋,鸡蛋炒的黄黄的,看起来香味十足。又接着炒了个土豆丝,当然了,只是加了点胡麻油。最后,装了一小碟子葵花籽,这是兰志远带来的。还有不知兰昭儿从哪弄来的四个小点心。把这些东西弄好之后,装在食盒里。
兰志远今天不用去学堂,跟学堂的先生是打过招呼的。他早就准备好了黄表,一对小蜡,还有用麻纸打的方钱,都装在篮子里。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拿着一把铁锹。
看着兰昭儿和兰花花她们两个早就准备好了,这才一起出了院门,向吴氏的墓地走去。
在火神村的乡俗中,没有长辈给晚辈上坟的道理。那些逝去儿孙们的老人,上坟,只好叫堂侄子们去,在坟头上烧个纸。就算是自己想去烧,也不能到坟头。只能找个地,在夜幕降临之后,等村子里面没有走动的人了,这才可以去烧点纸钱。
在兰家,兰叔祺早就娶了妻,成了家,更不会需要给死去的前妻做点什么。在这里人思维中,凡是没有寿终正寝的人,都是不可能埋葬在祖坟里的,就算是她有后代,当然了,这里的后代说的是她的儿子,并非女儿。原身的亲娘吴氏就属于这个范畴。至于以后,只要是任氏能够寿终正寝,那么,她将是有资格和兰叔祺死同寝的人。
在兰昭儿那天提出要去给吴氏上坟的时候,兰叔祺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任氏当然在这方面聪明的是不会插手的。一个活人,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呢?
兰昭儿他们出了村子,往西走,终于到了一块田地里。在这块田地里,勾勒出一片地,那里面埋葬的就是原身的亲娘吴氏。因为是春天,坟头上的草早就变得绿绿的,就在那片独立开来的地里,也长满了野草和蒿之类的东西。更是神奇的是,坟头还长出一棵两米左右高的桃树。
这里,村民们是不会把坟头的那些野草除去的,在他们看来,若是一个坟头长满了草,那说明这家人以后人丁兴旺,子孙都受到她的荫蔽,是好的象征。若是没有,那才是凶地,不适合埋人的。
兰志远他们姐仨到了墓地,各自放下手里的东西。兰花花从篮子里拿出兰志远装的东西,专门把麻钱拿到手里,从中分出几张来,把它们分别挂在坟的周围。兰志远则背着背篓,拿着铁锹,去背土了。
在这里的乡俗里,每年在上坟的时候,后人们总要坟头上倒土,一来,避免坟头因为年代久远,而塌陷了下去,二来,坟的大小也关乎这家是否人丁兴旺。
等兰志远把一背篓土倒在坟头上之后,兰花花也把麻纸钱挂好了。而兰昭儿也在就把东西摆好了。
兰志远在前面,点着了香蜡表,姐仨个规规矩矩的磕了头,然后起来了。
在跪下磕头之前,兰花花一直在心里犯嘀咕,等会儿要怎么在心底怎么给吴氏说呢,说自己不是原身,原来的兰花儿早就不知魂归何处,自己只是一个占据她女儿身子的外来人?
可是兰花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她跪下来磕头的时候,什么想法,在那时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记起来她所要准备做的事。等起来了,才发现,自己刚才忘了。这种状况,就跟自己和同学出去玩,可是到庙里求了签,可就那么糊里糊涂的出来了,根本就忘了要所求什么。反正等发现时,早就出来了。这种感觉很是相像。
兰花花在心里一阵苦笑:“唉!反正吴氏说不定在另一个世界也见着她的女儿了。早就还是早点祝愿她们娘两早日投胎,投个富贵人家,一生平顺。”
若是以为磕完头就可以回家了,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农村里,村民们的日子也够过得不好,紧紧巴巴的。这些装献饭的碟子都要拿回家去。当然了,献饭放一会也就冷了,回去了加点调料,在锅里热一热,也是一顿饭呢。
兰花花姐弟三个席地而坐,说起话来。
“姐,过两天就要种田了,爹肯定要去城里去,看看今年有没有没得新种子。要不你也就会跟着去,把你绣的荷包给卖了吧!”兰志远说道。
“嗯,好的。我看着花儿的头绳也不能用了,到时候让爹给花儿扯上两尺红头绳。那天我看见桃花,她扎的那两个红头绳还挺好看的。”兰昭儿说道,笑着看着兰花花头上的两个用青色的布带子扎着的头发,说道。
“姐,我才不要呢!我还小,才不扎呢,我现在的这个,很好看啊!”兰花花嬉笑着摆了摆头。
其实上坟是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可是,在这边的风俗里,上坟是不哭的。要的就是让先人们看着子孙们过得好。再说,平时人家里上坟,是只有男丁才会去的,当然了,没有成亲的小姑娘还是可以上坟的。兰昭儿和兰花花现在还没有成亲嫁人,所以,上坟也有他们的份。出嫁的女儿只有在烧纸的时间才可以来的。
兰花花其实是为了兰昭儿,兰昭儿如今也快十四岁了,在农村了,这样的小姑娘们早早的就订了亲。可是,在兰花花的记忆里,似乎还不知道兰昭儿是不是订了亲。也不知道兰叔祺和任氏是怎么想的。
兰昭儿现在是大姑娘了,应该打扮打扮,总不能天天围着灶台转,也埋没了兰昭儿的青春和朝气。兰花花想着,等兰昭儿把手头里绣的荷包卖掉的话,也可以给她扯上几尺新布,让兰昭儿也收拾收拾,和她一样的大的村里姑娘,都说亲了,躲在家里绣嫁妆呢。
如今,家里的财政大权是由任氏一手抓着。姐三个身上都没有钱。兰花花就不用说了,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找不到。兰花花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几个铜板压身啊!这样的话,想买点东西,也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兰花花和村里其他的小孩一样,她所活动的范围,就村子这么大的地方,没有必要去出远门,进县城看看。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村子的这两亩三分地呢。兰花花觉得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可是没有抓住,也就放过去了。
姐弟三个说着村子里最新的趣事,可无非就是谁家今天去干啥了,准备在哪块地里种什么了。还有谁家猪圈今天没有关好,让小猪跑了,全家气喘吁吁在村子面找猪,结果猪却在自家厨房里,糟蹋的一塌糊涂。
说着周围的人是事,姐三的周围散着淡淡的温馨的气氛。
“哦,对了,我听说香菊要给他们家大山换媳妇,是梁上的一户人家。家里三四个兄弟呢,还有两个没有找到媳妇,就想着用唯一的姑娘给老三换一个媳妇,不要彩礼。香菊娘听说了,就找媒人去问了。结果好像那家人很满意了。说是等春种结束了,就过礼。”兰昭儿说道。
兰花花心想,那家人肯定答应了,他们家在后山,兄弟几个娶媳妇,早就把家里掏空了,肯定穷的叮当响。香菊和香梅是亲姐妹,香菊以后的日子似乎已经定了。可香梅呢,这会儿是不是也在愁苦自己以后的生活呢。香梅的哥哥大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村子里的人家都不愿意跟他们家结亲。对于这桩婚事,香梅娘没有发对的话,李老实肯定也不会发对。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兰花花故作愁苦的说道。
“行了,小丫头!你这么小,懂个啥呀!”兰志远笑着说。
他看了看燃烧完的蜡,还有在那冒着烟的香烛,说:“好了,我们收拾吧!”兰昭儿把装有献饭的碟子和筷子收拾了起来,装进食盒里。他们姐三又重新跪下,把拿来的纸钱、表,还有在家里由兰花花和兰昭儿印的纸银票,都点着。
兰志远拿来一根小木棍,搅拌着,让这些纸都烧完,这才来出浆凉水,绕着烧化的纸,倒了多半圈,这才磕头结束。
兰花花她们三个走出墓地,往家里走去。
兰花花回头看了一眼吴氏的坟头,心想:“她没有离去,只是换了个地方,活在爱她的人的心里。安息吧,娘。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花儿,赶紧的,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前面传来兰昭儿的喊声,兰花花应了一声,向他们跑去。(小说《重生农家人》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