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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归来

兰花花又看了一眼兰昭儿,只见她紧紧的抿着嘴,眼睛里眼泪汪汪的,可是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兰花花看着这样子的兰昭儿,心还是软了。

兰昭儿这几日里对她和兰志远的好,兰花花一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想到那么温柔的女子,也有如此倔强的时候。

不是兰花花说原身的爹兰叔祺不好,而是自己也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对他的感觉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虽然原身的记忆她有,可是那就像看电影似得,只有几个镜头闪过,根本就没有记住,和那些李婶们都没什么区别。

可这对于兰志远和兰昭儿就是不一样了。他们两个人把他们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兰叔祺身上。兰叔祺可以说是他们姐弟两的精神支柱。而今,兰志远早早的从美好的期望中回到了现实,而兰昭儿依然在梦中。如今,有人却明显的告诉兰昭儿,她的精神支柱根本就不存在,这些年来,一直是她在自欺欺人。如今,只有姐弟三个人在相依为命。

所以,如今的兰昭儿是很崩溃,更是不敢置信弟弟和妹妹原来是一直都比自己更早的认识到这个残酷的现实。

兰花花走了过去,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现在精神濒临崩溃的少女,只好去找兰志远这个现在看起来还稍微理智些的人。

“哥,要不咱们给姐道个歉,就说咱们错了!”兰花花小心的拉了拉兰志远衣袖,轻声的问道。

兰志远转过头来,看着正昂着头看她的兰花花,她的眼里似乎有着乞求,。

其实兰昭儿的表情,兰志远还是看在了眼里,他就是不想让姐姐这么辛苦,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再说了,他也不能服输。兰志远对兰花花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兰花花看着这样的兰志远,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骂道:“这是个小屁孩,服个软,认个输,又不会掉半斤肉。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再说了,亲姐妹之间哪有隔夜的仇。真希望有个人来教训他。”

兰花花只好退而求其次,把目标放在了兰昭儿身上。她慢慢腾腾的挪过去,一点一点的靠近。伸出手,摇了摇兰昭儿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道:“姐,我和哥哥都认识到错了,你就别伤心了。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鸡,我绝不撵狗!”

兰花花眼巴巴的看着兰昭儿表态。似乎兰昭儿的态度,就决定着她兰花花是要上天堂还是要下地狱。

兰昭儿看着这样的兰花花,再看看昂着头看天的兰志远。心里不知怎么的,觉得很累,突然间所有的一切似乎超出了她的认识范围。老人们常说要孝敬父母,不管他们是对还是错,都应该在家的时候以父为天。可如今,弟弟妹妹的表情和所作所为明确的告诉她,并不是以父为天的。错了就是错了,伤害早已造成,包着捂着,只会让伤口溃烂,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而今,他们两个强硬的用刀刮掉了身上的烂肉,这会儿很痛,深入骨髓的疼痛。可过后呢,是不是就会比现在好些。

兰花花看着兰昭儿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眼里的神情变化莫测,也不知道想什么。

“姐,你说好不好啊?”兰花花只好使出卖萌的招式,希望兰昭儿能够恢复神情,能够有所回缓。

兰昭儿看着一脸小心翼翼的兰花花,呼出了一口浊气。认真的看着兰花花的眼睛,弯下腰,问道:“花儿,你怨恨过爹吗?甚至怨恨过娘吗?”

兰花花看着这样的兰昭儿,心想:“这又是什么节奏啊!而我,应该怎样回答呢?”

兰昭儿看着兰花花陷入了沉思,不禁的有些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姐,我不怨恨他们。毕竟是因为生我,娘才出事的,爹不喜欢我也是情有可原的。”兰花花认认真真的说道。

虽然家里人从来没有人说过兰花花什么,可是在原身的记忆里,原身年纪小,不懂事,可还是听过很多流言蜚语,说兰花花克母什么的。兰花花却记下了,甚至是刻到骨子里。虽然看着是个小孩子,但还是希望有人能够疼爱自己,和别的小孩子一样,被父母宠爱。可事实是母亲因为她去世了,父亲似乎对这个连累妻子死亡的女儿不甚喜欢,选择了漠视她。别人还好说,可是家人的漠视对于原身来说,是很大的打击。她并没有错,只是她投错了人家。于是乎,兰花花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孤僻。人们都说,小孩子是最敏感的,谁对她好,都记在心里。所以,从此之后,在兰花花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姐姐兰昭儿和哥哥兰志远两个人,还有对她好的桃花。

“可是,我不怨恨他们,就不代表我会对他们好!我是很感谢他对我的生育之恩,但是,要我全身心的维护他,那是不可能的。我会给他应有的尊重!”接着,兰花花一口气把肚子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毕竟她不是原身,早已经过了渴求父爱的年纪。其实,兰叔祺没有想过的是,他对兰花儿的漠视,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兰昭儿一脸惊讶的看着兰花花,似乎要在她的脸上找出不妥。兰志远听见兰花花说的话,嘴角扯了扯,笑了。

兰昭儿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妹妹兰花花会说出这样酷似大人的话来。她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自己妹妹的心里,爹爹的地位如此的底,较陌生人稍微好点。

兰昭儿不禁想:“这个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连最亲近的两个人,都能够到陌生人的地步。那样的关系是父女和父子关系么?”

兰昭儿顿时有些迷茫,这些年,怎么自己就没有发觉兰志远和兰花儿对爹爹的态度有些漠视么?不,发现过,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哦,对了,那时候的自己只是想,志远和花儿还小,可能是由于爹爹太严肃,所以就不太亲近。可是爹爹真的严肃吗?没吧!在后母任氏面前,爹爹更多的时候是笑着的。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可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并没有觉得那个笑容有多刺眼?爹爹以前在亲娘面前都很少笑的,这就导致她的认知还是小的时候。自己到底又多蠢,在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

这会儿兰昭儿有些懊恼,有些自责,更有些颓废。如今的她,似乎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好了,花儿。让我想一想。”兰昭儿说道,精神有些恍惚。

兰花花有些担心的看着兰昭儿,想要跟过去,却被兰志远抓住了手臂。

兰花花疑惑的看了一眼兰志远,只见兰志远对她摇摇头。说道:“花儿,乖!你去玩吧!让姐姐她静一下,好好的想一想。她也应该从这个幻境中醒过来了。”

兰花花不经疑惑的问道:“什么幻境?”

兰志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兰花花。兰花花瞪了兰志远一眼,就懒得理他了。

接下来的时间,似乎都没人说话。兰昭儿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兰花花看着很是着急。本想着的对她说:“不要想了。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再说了,糊涂也有糊涂的好处。再说,那跟她兰昭儿没什么责任,何必让关心自己的人难过呢?”可转而一想,还是自己想通的好,免得以后留下心结。

午饭也是在静默的气氛中吃完的。对兰花花来讲,就是一天不说话,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兰昭儿和兰志远两个怎么挨过来的。

下午太阳不是很热的时候,兰花花帮着兰志远把他的书先搬回了屋子里,然后又把在外面差不多晒了一天太阳的被褥也铺在了床上。被褥暖暖的,有着太阳的味道,若是没今天的争吵,这,又将是一个幸福快乐的日子。

兰昭儿虽然还是不理会兰花花和兰志远两个人,但还是把洗好的衣服叠起来,装进了柜子里。

黄昏时分,兰花花一个人沿着河边慢慢的走着,在前面很不远处,是牵着牛饮水回来的兰志远。

“哎!小远哥,你爹回来了。还坐的是城里人坐的马车!”一个男孩子羡慕的对兰志远说。

在山村里,很少的娱乐导致见过一个路人都会被聊上几天,就别说现在兰志远他们爹回来了,还坐着马车。这就够村里当话题聊好几天了。

兰志远看了看那个孩子,那个男孩子用羡慕的语气说道:“你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坐一会儿呢!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呢?”

兰志远笑着说:“那敢情好!可我家牛走得慢,慢慢回去也能看到。要不,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那个男孩子听到后,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跑了。

兰志远牵着牛停了下来,等兰花花走到他跟前,才对兰花花说:“他回来了,和那个女人!”

兰花花甚至不用想,就知道兰志远说得是谁。

兰花花并不想让兰志远这么小的年纪,背负着对亲生父亲的怨恨。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解开兰志远的心结,好想告诉他:“人的一生要做很多事情,何必因为怨恨儿而毁了自己的一生。这样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兰花花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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