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指间漏沙,飞速的流逝。
中秋,大燕宫。
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夜空,大燕宫内张灯结彩的,万千灯火和点点星光连成一片,如梦如幻。
后宫众多妃嫔都出席了晚宴,凝烟也身在其中。
凝烟的份位并不高,所以她的席位被安排在了偏僻的角落。她刚坐下,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微香,似乎是……
她左右观望,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物品。不过,她并未声张,她也不能够声张,因为这样会暴露了她。
还未等她细想什么,一名身着绿纱的女子款款走来,身上的香囊随着绿纱女子的走动不断的摆动着。绿纱女子对着她身旁的桃衣女子道:“吴姐姐,妹妹能否与你换个位置?这天气太热了,妹妹想寻个僻静点的位置坐坐,你也知道,身怀龙嗣是件很辛苦的事。”
她身旁的女子连忙起座,笑迎道:“妹妹尽管坐就是了。”说罢,桃衣女子就往另一面边角的位置走去。
另一侧的位置正好是过道旁边,来来往往走动的宫女甚是多。
绿纱女子笑着和凝烟打招呼,说道:“这位姐姐,妹妹似乎不曾见过你?”
凝烟回了她一个浅浅的笑,说:“我还未曾侍寝,又鲜现人前,妹妹不曾见过我也是理所当然。”
“|那你定是柳惠妃的妹妹了,果真是好颜色,连妹妹看了都心动万分。”绿色女子高兴的说,“小女乌念霜,今日与姐姐一见如故,希望姐姐不要嫌弃我这个妹妹。”
“怎么会?进了宫,你我同是服侍皇上的人,我又怎么会嫌弃呢?”凝烟不淡不咸的委婉回拒到。言下之意就是她和乌采女都是皇上的人,没有什么姐姐妹妹亲近之说。
乌采女怔的一愣,随即又笑开来,好似没有听懂凝烟的言外之意。
乌采女还想和凝烟聊点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皇上、孝贤太后、华尊太后、皇后娘娘驾到。”
“臣妾/嫔妾/妾身/奴婢/奴才参见皇上、太后、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齐齐下跪请安道。
“平身吧。”燕沧溟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说道。
“谢皇上。”
一个管事太监拍拍手,一群宫女们鱼贯而入,各种美食接连的端上桌。很快,空荡的桌子就摆满了珍馐,晚宴也就此开始。
“皇上,臣妾命人准备了一场舞蹈,您看,是否要唤上来?”沈皇后面带微笑的询问着燕苍溟。
“母后,您意下如何?”燕苍溟并没有回答沈皇后的话,而是转头去询问了孝贤太后,“还是儿臣唤人给母后演上一曲戏剧?”宫里一直养了那么一些戏子,为的是给两个太后打发时间。
孝贤太后看了看笑容依旧的沈皇后,徐徐的开口:“就舞蹈吧,不要辜负了皇后的一片心意。”孝贤太后这句话也是在提醒燕沧溟,不要辜负了皇后的情意。
燕苍溟假装没有听懂,淡淡吩咐道:“就按太后说的去办。”
一旁伺候的太监得令,转身去通告了。
孝贤太后看到如此情景,眉轻皱了下,又随即舒展开来。沧溟一直想削弱沈家的势力,这个她知道,也了解。她也明白沈家势力太大对沧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沧溟对她这个侄女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芸瑶有多喜欢沧溟,她也看得出来。只是现下这种情况,怕是避免不了流水负落花的结局吧。哎,人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想能早点含饴弄孙。
乐曲轻扬,舞女们水袖长舞,舞动的水袖带起地上的花瓣。一时间,无数花瓣翻飞于天地之间。漫天的花雨好似天女散花,舞女们贯穿于花雨之间,步履轻盈,恍若天仙。数十名舞女围成一圈,一名女子站于数十名女子的手上,数十名舞女的手一抛,中间的女子就凌空飞起,衣袂飘飘的旋转在众多水袖和花瓣之间。
惊艳的抽气声不绝于耳,一曲舞毕,众人还未回过神来。
“好,果然是好舞!来人,重重有赏。”燕苍溟拍手赞赏道,随后招来身边的太监,吩咐他下去打赏了。
众人回过神来,再回望站于台中央的领舞女子,发现她只是一个姿色很普通的女子,顿时安下了心。舞姿再好,皇上也不会看上这样姿色的女子。
“皇后的手段果然高明,既不用担心被领舞的女子抢了风头,又可以得到皇上的嘉奖。”这是大部分在场妃嫔的内心想法。
“能坐稳后位的女子果然都不简单,要是万如意为后,啧啧,那画面太过唯美,她不忍直视。”凝烟在心里暗忖着。她发现,古代的女子,特别是后宫的,真正简单的,还真没有几个。
凝烟默默的端起茶,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姿态各异的妃嫔们,果真是百花齐放,各有特色。
接下来的表演,无外乎各妃嫔献艺,她这种小透明,还是装沉默比较好。
她刚想装透明人,事端就来了。
“姐姐,你能否帮妹妹夹一下那盘子里的水晶糕,妹妹夹不到。”乌采女双眼水润的看着她,好似不帮她夹,她就要哭出来。
凝烟唇角一勾,轻声说道:“妹妹可确定要姐姐夹给你?”
乌采女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她看出了什么?不,不会的。随即一笑道:“难道姐姐不乐意?”
“怎么会呢?”说罢,便把桌子另一端的水晶糕夹了一块放到乌采女的碗里。
“谢谢姐姐。”乌采女兴高采烈的笑了笑,便开始动食。
目光回到宴会上,发现万如意正刁难着陈白莲。
“陈妹妹,你怎么不表演一番啊?难道陈妹妹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万如意眼带不屑的打量着陈白莲,她就不信这个出生卑微的小贱人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妾身…….妾身……”陈白莲眼带为难的看向皇上,她的确没有什么才艺。
燕苍溟也知道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收到她求救的眼神,正打算开口替她解围。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宴席的热闹:“啊!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啊。”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乌采女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双手捂着肚子,而她的身下的裙摆被染红了一片。
“太医,快唤太医!”沈皇后赶紧吩咐道,这个时候,不适合移动乌采女,只能把太医唤来。
一名背着医箱的太医跟在小太监身后,急匆匆的赶来。太医放下医箱就赶紧替乌采女看诊,不稍一会,太医就跪下对燕苍溟禀报道:“臣无能,乌采女这龙胎怕是保不住了。”
乌采女一听到这个消息,不可置信的看着凝烟,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柳姐姐,你为何要害我?我可怜的孩儿才一个多月啊,你如何下得了手。”
周围的人一听乌采女的话,就齐刷刷的看向凝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啧啧,这下乌采女的龙胎没有了,柳惠妃的妹妹也倒大霉了,真是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