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为期两天的月考结束。
除了第一科数学倒霉外，陆子枫的其他科目都还算顺利。
由于作弊，陆子枫为数不多可以拿分的科目吃了鸭蛋，被零分处理。
周一，讲台上试卷哗啦啦地往同学的桌子上撒去。
整个早读，几乎都在发试卷，同学们也没有心情早读了，毕竟是一次大考的成绩，他们无法淡定。
英语科代表大呼：“英语试卷发下来了！”
同学甲：“你多少分？”
同学乙露出满脸痛惜的神色：“哎，只有145，最后一道题失误了，妈的这么简单居然错了。”
那一个“只有”用得无比精髓，包涵了无数复杂深邃的考生情感。
简而言之，就是两个字——欠抽！
物理科代表大呼：“物理试卷发下来了！”
同学丙对着同桌的试卷惊呼：“哇，好高，89分。”
物理科代表对着同学丙道：“同学，你的试卷。”
同学丙拿到自己的试卷，皱着眉头，露出不喜的神色：“哎，好低，才92分。”
同桌简直杀了他的心都有，已然心中动了给他投毒的心思，心中怒喊：“我就****，难道你觉得我们的智商不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老子89分好高，你他妈92分居然是好低。”
语文科代表大呼：“语文试卷发下来了！”
陆子枫一贯踩点入门，此时刚从教室外走进来。
叶若兰把语文试卷递给了他：“你的试卷。”
陆子枫接过试卷，随手塞入书包。
叶若兰问道：“你不看看自己多少分吗？”
“不会低于135的。”
叶若兰撇嘴道：“你好自傲啊。”
陆子枫笑道：“那就来看看我考了多少。”
“不用看了，你考了140。”
“你看是吧。我给你看了成绩，你也该告诉我你的成绩吧。”
“我的是132。”
陆子枫笑道：“不高嘛。”
叶若兰不满道：“哼，下次会比你高的。”
这时候，一群人围在俞志宏的桌子前。拿着俞志宏的试卷，露出羡慕神色。
“宏哥，你好厉害，你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科科都这么高！数学满分，英语147，语文129，物理94，化学95。简直不是人啊！”
张浩也凑前道：“宏哥这次肯定第一了吧，请客请客。”
谢大荣等人也起哄：“对，请客，请客！”
俞志宏扶了扶镜框，笑道：“这次第一名不是我，我是第二名。”
众人惊讶：“第一名是谁，居然有人敢抢宏哥的第一名，看我不宰了他。”
张浩笑道：“你要是敢宰了第一名，宏哥第一个宰你。”
“第一名是叶若兰。”
众人齐齐地长长一声：“哦……”
第一节是数学课。
班主任罗柏生走进教室。
罗柏生的神色十分严肃，双手压着讲台桌，沉重说道：“同学们，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
“先说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
“先说坏消息！”
……
罗柏生不喜，一摆手，大声道：“安静！”
九班顿时鸦雀无声。
罗柏生低着头，盯着手中的表格，严肃道：“我这里先宣布一下好消息。”
“这次，我们班包揽了年段前四十名！”
“喔嗷……”张浩带头起哄。
罗柏生不喜：“给我安静！”
“第一名是叶若兰同学。”
掌声！
“第二名是俞志宏。俞志宏啊，你要努力啊，这次退步了一名。”
掌声！
“第三名……”
“第四名……”
……
罗柏生一口气将其他同学的名字念完后，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不好的消息。”
同学又不安分，哄闹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安静！”
罗柏生的神色更加严肃：“这次，我们班的同学居然出现了作弊现象！”
罗柏生放慢了语速，渲染了一种了沉重的氛围。
“这在我们九班是前所未有的，出了这种事情，我觉得很丢脸。说不好听点，这就是在往九班全体同学脸上抹黑。身为九班的学生，你可以不会，但是你绝对不能做出抄袭作弊这种丢脸的事情来。我想我这里就不用点名了吧，大家都心知肚明。”
众人纷纷小声议论。
陆子枫也不想解释什么，这种巧合，让他如何去解释？
“真的是陆子枫作弊吗？”
“废话，你没看到他数学零分吗？”
“你说他的语文成绩是不是也是抄来的？”
“这有点难吧，你抄一个140给我看看。”
由于数学躺枪事件，陆子枫的仅存的一点形象都荡然无存了。同学们对他纷纷避而远之，只有之前一起排练的张浩等人会偶尔过来和陆子枫说几句话，其余时间陆子枫几乎是一个人。
放学，陆子枫收拾书包回家。忽然发现，他的桌子底下多了些什么。
“纸条？”
摊开一看：放学在花园等我——叶若兰。
“她找我干嘛？”
放学后，陆子枫如约等在花园。
叶若兰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因为陆子枫看不见平素她脸上那若有如无的淡淡笑意。
陆子枫说：“你来了？”
叶若兰答：“嗯，你等多久了？”
“刚到。”
叶若兰比陆子枫矮了半个头，此时她抬起头，望着陆子枫，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真的作弊了？”
陆子枫露出讥嘲的笑意：“真的。”
叶若兰道：“我不信。”
陆子枫不悦：“那我说我没有作弊，你信吗？”
叶若兰坚定道：“我信！”
叶若兰的眼神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芒，陆子枫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光芒，就算是叶若兰眼中散发出来的，也觉得有些让人心烦。
陆子枫的语气不善：“为什么？”
叶若兰道：“我相信你不是会作弊的人。”
陆子枫笑了：“你凭什么相信？”
叶若兰反问：“那你凭什么不相信我相信？”
“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说得那么轻松。我问你，大家都不相信我，你凭什么相信我？你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
陆子枫几乎是吼着说完最后一句话。
叶若兰表情凝滞，带着一种陆子枫读不懂的眼神，缓缓说道：“你真的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
叶若兰气恼道：“你这个笨蛋！”
“是，我是笨蛋。我不是笨蛋又怎么会学习成绩这么差，被同学们瞧不起，要你在这里可怜我。我不是笨蛋又怎么会考个试被说是作弊，我不是笨蛋又怎么会……是，我就是笨蛋。你满意了吧？”陆子枫情绪激动，他真的已经好几年不曾这样失控过了。
陆子枫慢慢平定了情绪，说道：“好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了吧？可以走了。”
“你这个笨蛋！”
叶若兰几乎是带着哭腔跑出了花园。
“我有自知之明，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
陆子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为何心烦？为何心乱？丢脸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比这更丑的事情都发生过，为何这次让人这么难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要脸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如此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陆子枫，你还是不是以前的陆子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