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已经过去了三日,还有两日便正式到了刘长青六十大寿的寿辰,关于这场刺杀的消息几乎是一点都没有外传,除了当事的十几人再无人知晓,整个山庄依旧喜气洋洋。
第二天醒来,也就是昨日,烛夕已经搬回来原来的居所,虽她与凤无痕的关系世人皆知,到底不是他明媒正娶,为了顾及名声,她也只好一个人搬回来住。
这期间最常来探望的柳无心,曾提及过要给她配上一位侍女照顾她起居,却终是被她婉拒,她向来没有被别人服侍的习惯。
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虽然伤口丑陋得吓人,不过比起她身上其他的伤痕,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今,朦胧轻睡中的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睁开那惺忪睡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祸国俊颜,他似乎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四目相对,下一秒他便拉开了彼此距离。
她仍旧半梦半醒,半睁的眼睛紧随他迅速挺直的身体。
他立马开口,一脸正经,“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那不然呢?”她不明所以,掩嘴打了一个哈欠,缓缓起身,撇嘴道:“反正我这全身上下都被你看过,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他一怔,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仪表非凡的脸庞难得有红云飘过,只是下一秒,他便恨不得她从他眼前立刻消失。
“没关系,我已经不把你当男人了。”只见她悠悠然地从榻上下来,路过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沉下脸来,眉头微挑,望着眼前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人,一字一顿,“我是不是男人,你一试便知。”
被这阴沉的目光注视,她生生打了个激灵,感觉背后如芒在背,一时间睡意全无,这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好像把心声说了出来。
不过对于他的挑衅,她并不打算就此揭过。
她双目半垂,我见犹怜,侧首浅笑,“只可惜妾身现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下次,下次定与公子试上一试。”
话音刚落,眼前人已消失,只是那欢愉的笑声依旧彻响耳畔。
凤无痕一掌拍在眼前木桌上,扶额摇头,目光紧随花园嬉笑的身影,眸光一闪,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花园再见时,脸上怒意尽消,他依旧是那个世人皆道的冷君子。
“走吧,我领你去瞧瞧这四院,怕是以后都没了机会。”
其实今日他来的目的便是要把这好吃懒做的女人拖出来走走,整日沉睡不利于身体恢复,尽管不是他的意愿不论她有何目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此次受伤乃是为了他。
他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见院中托腮坐于长亭的女子对他充耳不闻,他只好无奈上前,刚近了一些,便见她巴巴地看着自己,活活像受了伤的小狗。
“不行!”
甚至不用听她要说些什么,他自断然拒绝,绝无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走不动呀,要不你背我?”她眨着一双大眼,很是无辜的看着他。
他冷哼一声,似听了天下最大的笑话,见她还呆坐在那,不由伸手把她牵出亭外。
“我不要出去!”她无力的叫喊着,却不料手的那头力度大得吓人,若不使用内力,当真还无法挣脱。
好不容易,把她从亭中拉出,却突然觉得力劲一松,柔软的躯体迅速贴近自己。
本还诧异她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快,是否又想到什么法子要愚弄自己,只是身后一句叫唤,打消了他的顾虑。
“墨公子。”
自前些****回身救自己于箭下起,这道身影就死死的刻入了她的脑海,这几****总是夜不能寐,每每在梦中被吓得一身冷汗惊醒时,总会不自觉的想起来他。
刚从柳长青的中殿与柳无心一道出来,也不知为何就转来了春院,一脚刚踏进院内,那道在睡梦中无比熟悉的影子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日夜思念的人与梦中别无二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个默默伫立他身边的女子。
柳青青晃了神,却终是没有叫出来她的名字。
“墨兄,落姑娘。”
不同于柳青青的沉郁,柳无心见了二人甚是开心,脸色却大不如前,想来这三日这四兄妹都不好过。
“落姑娘的伤如何了?”
柳无心绕过柳青青行至跟前,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受伤之后仿佛减了不少锐气,同样的增了不少柔情,虽然那满目柔怀只在侧目相望才得以显示,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有劳柳兄挂心了,云姬的伤已无大碍。”
凤无痕不着痕迹地向前一步,将佳人护于身后,替她答道。
“那就好。”柳无心眼光闪烁,脸上依旧是那完美无瑕的笑容,似是对谁皆如此。
“令尊伤情如何了?”凤无痕毫不在意这微妙的气氛,只是淡淡的问。
“已经稳定下来了,所幸距离心脉还有些微距离,否则恐怕难逃一死。”柳无心微叹,随即又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好人自有好报,上苍怜悯,也不忍早日收他去。”
“是极。”凤无痕意味悠长地笑着,算是赞同他的话。
老天自是留不住他,因为,这种人是要下地狱的。
“柳小姐还好吗?”凤无痕见了身后双眼暗淡无光的柳青青,出声询问。
“嗯……多谢墨公子……落姑娘的救命之恩。”柳青青低头望着地,低声作礼,声音微不可闻。